【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截图截图!我特么磕昏了!!这就是当cp粉的快乐么?!】
【木屋,星辰,重合的倒影,草!他俩把氛围拿捏得死死的!立刻拿起数位板开画!】
【呼吸机!!!】
【奇了怪了,他俩也不是第一次在镜头面前亲,我为什么看了还是这么激动!!!】
【我上次这么激动还是摩天轮亲额头!】
【我上次这么激动还是上车前亲脸颊!】
【呃!亲额头,亲脸颊,亲下巴,下次是不是就能看见真正的kiss了!】
【嗷嗷嗷嗷嗷期待!】
小屋里。
阚楹按住谢惊昼的肩膀,微张开嘴,凶巴巴地咬了下去。
下颌有轻微的刺痛袭来。
谢惊昼垂下眼,直直望进阚楹的眼底,两个人的眼神是一样的清明。
“呵。”谢惊昼蓦地笑出声。
他从前时不时挑衅阚楹,热衷于在阚楹反击后再找茬回去,但这一瞬间他突然发现像这种针锋相对的发|泄似乎也不错?
兔子111刷地跳起来,兴奋地朝着阚楹和谢惊昼嗷嗷叫:【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亲了!你们亲上去了!你们——】
顿了片刻,兔子111眨巴眨巴红红的眼睛,两只支棱的兔耳朵也重新耷拉回来,小兔脸充满了不解,【本统不该为了他们尬秀而高兴么?但刚刚的口吻怎么那么像磕到了???】
兔子111一边不解一边连接网络看直播间的弹幕,看完内容,它的耳朵再次耷拉下来。
墙上的倒影晃了下,交错开。
阚楹踮起的脚跟落回去,指尖轻压谢惊昼下颌留下的轻微咬|痕,眼角眉梢缀着点儿浮于表面的笑,轻描淡写问:“老公,还疼么?”
笑得很假,语调里的关切倒是很真心实意。
谢惊昼定定盯了一会儿阚楹,目光挪至她鼻翼下,闷闷低笑,震得阚楹压在他下巴的指腹也热了些。
他攥住阚楹的手腕,懒洋洋扯唇,笑得不羁又匪气,“要再疼……我就太不是个东西了。”
尾调暧|昧又旖|旎。
阚楹白他一眼,收回手。
临转身前,想了想,她抬起手背在唇上擦了几下,擦拭得很是粗|暴。
刚擦了没两下,头顶又传来谢惊昼那欠揍的笑。
阚楹冷眼瞪他。
谢惊昼在阚楹的怒目而视下,还大逆不道地屈指拨弄她的唇。
阚楹狠狠拍开,看着他那双黑眸里沁出的满是揶揄的笑,心里冷呵,他们这段盟友关系真是岌岌可危。
——
阚楹和谢惊昼回餐厅的时候,其他三组刚刚整理完他们各自的食材,薛玉昆拿着牌子在前面播报结果:
“清河组拿到茼蒿,山药,鸭血,鹌鹑蛋,寓意组……”薛玉昆看着牌子的内容愣了几秒,“哦!寓意组拿到了一份豆泡,稀粥组拿到了一份豆腐皮!”
岳从溪周寂:……
何知意谢程煜:……
阚楹和谢惊昼就是这时走进的餐厅,手上分别拎着一篮子食材走进的餐厅。
其他人望过来一看:……
阚楹的篮子里放着满满当当的素菜和豆制品,谢惊昼的篮子里放着满满当当的肉类和丸子,两个人不像来餐厅吃饭,反而像来餐厅搞批发。
前不久,岳从溪和周寂,何知意和谢程煜纷纷被定身在离终点不远的位置,阚楹和谢惊昼比他们先解除定身,两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两组背包里的食材木牌一并翻了出来。
周寂和谢程煜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两篮子,心情极其复杂。
当时被抢他只觉得生气,这会儿亲眼看着丰富到溢出来的食材,他们简直憋闷得要死,他们怎么就一而再被阚楹和谢惊昼射中了呢?!!
周寂看着阚楹篮子里的虾滑和巴沙鱼,心里很是纠结和矛盾。
这两样都是从溪爱吃的,他总不能真让从溪陪着他吃豆腐皮吧?不好吃就算了,关键还吃不饱。
“喂。”周寂拽拽地叫了声阚楹。
阚楹偏头看周寂,也不知道周寂想说什么,她看着他脸都憋红了,也没吐出几个字。
过了好几秒,周寂往前迈了一步,梗着脖子问:“你午餐不是想听唱歌么?你想听什么?国内还是国外,民谣还是说rap?你随便点。”
阚楹继续看他,等他下文。
岳从溪握住他的手,纳罕道:“周寂?”
周寂突然来了勇气,抬手指着阚楹篮子,“你必须用虾滑和巴沙鱼来交换!”
“……”阚楹无语反问,“你何德何能还想靠几首歌把虾滑和巴沙鱼换走?”
周寂:???
周寂:!!!
【草!我们周周怎么就何德何能了?!我们周周上个月发行的音乐专辑销售量已经破一千五百万了!】
【周周你想吃虾滑和巴沙鱼我给你邮寄啊!】
【我特么刚刚看戏看阚楹怼何知意,现在阚楹怼到我家周周身上了?】
【我想骂阚楹不识好歹,又怕骂完了周周更吃不上东西。】
【前面的姐妹,你已经骂了。】
谢程煜听着阚楹和周寂说的话,再看阚楹篮子里的食材,连带着阚楹的目光也带上了些许的探究。
他和阚楹虽然有娃娃亲,但私下里的相处机会并不多,大多时候都是阚楹主动找他吃饭,他考虑到两人间的婚约,便象征性地陪同吃过几次,餐桌上很少说话更是很少关注阚楹,自然也不了解阚楹的喜好。
谢程煜之前并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直到今日,他想到阚楹那精准到摄人的枪法,再想到阚楹刚刚怼周寂的话,才猛然意识到他对这位前未婚妻真的是很不了解。
这一刻,谢程煜第一次产生一丝反省,那些年,他作为未婚夫,确实有不负责的地方。
何知意注意到谢程煜的视线久久停留在阚楹那里,心里有委屈也有几分鄙夷,她在鄙夷自己。
她鄙夷自己重生后竟然会为了男友的目光落在谁那而惶惶不安,这样的自己,让她发自内心的鄙夷。
几个人僵持的这么一会儿,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已经动作麻利地帮他们弄好了火锅,还是中午那样的四张桌子正对着,各组都有属于自己的锅。
阚楹和谢惊昼的桌上自然是最满的,商佳禾和梁照清的桌子食材有四盘也还过得去,剩下的两组就惨了,分别看着豆腐皮和豆泡发呆。
他们忍不住怀疑,阚楹就是不喜欢吃这两样才会大发善心地留给他们。
阚楹坐下后,目光不疾不徐地将桌上的用具和食材审视了一圈,菌菇和红油的鸳鸯锅,食材也分门别类地码在铜锅两旁。
“楹楹,虾滑和肥牛吃么?”谢惊昼拖着调子问她,声音里压着懒懒的笑,话是那么问,手里的公筷已然把两样食材下了一部分到锅里。
阚楹放下筷子,闭了闭眼。
这个人,他又演上了。
阚楹反手压住谢惊昼的胳膊,掠了眼他,又看向商佳禾几个人,“你们想吃什么自己从碟子里夹。”
商佳禾惊讶:“我们也能夹?”
岳从溪和何知意也愕然地看向阚楹。
见状,阚楹奇怪道:“你们中午不也吃了么。”
商佳禾还是有点吃货属性在身上的,她探头过来,一边用目光流连阚楹他们这组的食材一边用筷子尾端指了指周寂,“你不是刚拒绝周寂?”
阚楹被她提醒,想起来了,朝周寂扬扬下巴,“你唱歌去吧,什么拿手唱什么。”
周寂冷哼,“我可不敢,我何德何能啊。”
谢惊昼憋不住笑,“你想靠唱几首歌就把食材连碟端走那也太奢望了吧?当然了,你要是唱得让我和楹楹满意,夹一筷子食材走倒也不是不行。”
他说完,还偏过头,悠哉地阚楹,“我说的对么,亲爱的?”
阚楹本来想回他,可是听见亲爱的三个字又冷着脸把回答咽了回去,过了几秒,抿了抿唇。
谁知见阚楹默认,周寂竟然还支棱了,“我也不是谁要听都唱的人!”他把豆腐皮下到锅里,胡乱煮了煮,“我发现这豆腐皮还挺好吃。”
梁照清默默举起筷子,“阚楹,你想听段快板么?我给你来一段?”
阚楹可有可无地应道,“辛苦了。”
“哎哟!不辛苦不辛苦!”梁照清平日里就喜欢喝茶和打快板,忙叫工作人员把他的快板拿来,找了个空地就大大方方地表演开了。
节奏轻快的快板声里。
阚楹优雅地夹起一块嫩牛肉,沾了沾酱料,再优雅地吃进嘴里,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欣赏着梁照清的快板。
在场的其他人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看着看着都看沉默了。
他们发现阚楹身上有种特殊的气场,仿佛能给她表演一场是天大的幸事,关键阚楹本人肯定是这么认为的,认为得理所当然,以至于他们这些外人都动摇了。
梁照清打完快板,乐呵呵跑来夹菜,阚楹和谢惊昼本来也吃不完,不在乎他夹多夹少。
周寂看了一会儿,别别扭扭地说:“要不我给你唱一首——”
“我不听。”阚楹顺手给岳从溪夹了份虾滑,面对周寂时,态度很冷淡很不客气,“我也不是谁唱歌都听的人。”
周寂:……
草!这话绕来绕去又砸他头上了!
岳从溪被他俩一来一回逗得掩嘴笑,“不然我给你们跳支舞?”
阚楹看他一眼,“你那半成品有什么可跳的。”
“楹楹。”谢惊昼意有所指地笑了笑,似调侃似提醒,“你总要理解女朋友会心疼男朋友。”
哦。
我这个塑料老婆真是太不称职了。
阚楹没好气地推了下碟子,“从溪,你给他夹。”
岳从溪轻拽周寂衣角,“周寂。”
周寂不甘不愿地大吼,“谢!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两对太特么有意思了。】
【本来觉得周寂拽得要死挺烦人,现在还有点可爱?】
三组嘉宾都热热闹闹地吃上了火锅,反而衬得何知意和谢程煜这组有点尴尬。
何知意尴尬地绞手指,他们比完赛才和阚楹有过一次不太愉快的对话,这要是再凑上去吃……
算了,他们也抹不开面子凑上去。
“嘭!”
突然,一阵嘭嘭声打破了屋子里的热闹氛围。
商佳禾抬眼一扫,讶异地站起身,“有烟花?”
阚楹也随着她目光看过去,果不其然,漆黑的夜空里轰然炸开了一团团的烟花。
“这是山海乐园的烟花表演。”薛玉昆从外面跑来,脸上喜气洋洋,“直播也快结束了,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阚楹出乎意料地第一个响应了他,“看吧。”
直播时候看烟花还能顺便帮山海乐园再打个广告,谁会嫌赚钱的营生多呢。
何知意正尴尬呢,见阚楹出声,也积极响应,“好呀好呀,我还是第一次看乐园的烟花表演!”
见阚楹和何知意都响应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不想看,何况,大晚上和另一半一起看烟花确实很浪漫。
节目组把观看点设在餐厅的露台,隔着城市灯火遥看烟花。
阚楹刚走出门,冷不丁被凛冽的秋风扑了一脸,忍不住拢紧衣襟。
谢惊昼闲庭散步似的跟在她后面,等到了露台,也没去挤旁边的位置,单手插着口袋站在阚楹后面,“冷不冷?”
“不冷。”
“哦,原来很冷么?”
“???”
阚楹还没来得及问他在曲解什么词意,已然被谢惊昼牢牢地揽在了怀里。
混着浅淡药味的木香萦绕在四周,风掠丛林般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
阚楹的寸寸神经变得极其敏锐,能察觉到他敞开大衣从两侧裹住她,还很不要脸地把下颌枕在她头发上。
【我听错了么?我怎么听见阚楹说的不冷???】
【我也听的阚楹说不冷啊!!!】
【阚楹肯定说的不冷,你们看旁边周寂那副见了鬼的表情(狗头)】
阚楹抿唇,捏了捏腕上的手镯。
周身裹上谢惊昼气息……这种感觉让她感觉很不自在,尤其两边还被谢惊昼胳膊锢着,稍微动一下都能撞上。
阚楹:“我不冷。”
谢惊昼啊了一声,“让我抱紧点?好。”
下一秒,阚楹面无表情地被他往怀里又压了压,背脊径直撞上一堵温热坚实的胸膛,连砰砰的心跳声似乎也震在了她的肩膀上。
阚楹低头,视线落在今天穿着的平底鞋上。
谢惊昼慢悠悠地敞开脚,精准地锢住她的双脚,调侃似的问:“现在全身都暖了吧?”
呵。
阚楹表情麻麻地抬起头,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也要尬秀。
这会儿,乐园的烟花刚放完一轮,下一轮还有几分钟。
周寂他们在那唠嗑,阚楹也不参与,目光似落在夜空也似在走神,她体质偏寒,一到秋冬就手脚冰凉,可能被谢惊昼这个大火炉影响了吧,现在连手都暖和——
不对。
阚楹冷着脸,低下头,果然看见了她被谢惊昼紧紧包裹住的双手。
谢惊昼一边得寸进尺地十指相扣一边低声提醒,“抬头。”
阚楹下意识抬头,刹那间,漂亮的黑眸里映出满天星光。
绚丽璀璨的烟花嘭的一声在夜幕下炸开,流星似的向四周坠落,金灿灿的映亮浓稠夜色,美轮美奂。
翌日一早,当阚楹收拾完离开民宿时,在院子里看见了叶子和其他三组嘉宾的经纪人和助理。
叶子回头看见阚楹,眼睛一亮,扬声喊了一句,“楹姐!”
阚楹看着叶子脚步欢快地跑过来,笑得无忧无虑的样子,心情也好了些。
当然了,外人肯定无法从阚楹冷冷淡淡的神色中辨出阚楹心情好,他们不约而同地噤了声,省得被阚楹挑剔。
阚楹朝院子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嗓音又凉又冷,“我们先上车。”
“哎!”叶子脆声应下。
阚楹带着叶子刚走到车前,还没拉开车门,背后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混着很轻苦的药味儿。
叶子看见谢惊昼,再次扬声喊了一句,“姐夫!”
抑扬顿挫,精神满满。
阚楹侧眸,重新打量了几眼叶子,顿时觉得再看叶子也不是那么心情好了。
“姐夫?”谢惊昼揉着酸疼的后脖颈走上来,他先掠了眼阚楹,才看向叶子,懒懒问,“你从前怎么不喊?”
叶子笑,“我昨天一直守在你们俩的直播间呢!太甜了!真的太甜了!”
阚楹语气冷淡,“公司给你涨工资了?”那么尬的秀恩爱,你竟然能厚着脸皮说甜?
叶子懵懵地摇头,又问:“为什么涨工资?”
“哈哈哈哈哈。”谢惊昼单手扶着车顶,笑得很是开怀,笑了半天,他才朝叶子打包票,“你公司不涨,我给你涨。”
叶子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谢谢姐夫!”
阚楹懒得理他们,瞥了眼挡在车门前的谢惊昼,伸手就想扒拉开他,手将将伸到一半快碰上他腰侧时,倏地又顿住了。
鼻翼前的药味似有若无。
几乎在瞬间,阚楹就果断地抬脚往另一边走,也没管谢惊昼如影随形的视线,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谢惊昼在车门外站了一会儿,扶着车门的手轻握又松开,等商佳禾等人也陆陆续续出来时,他才兀自拉开车门。
“阚楹!惊昼!”薛玉昆呼哧带喘地跑出来,见他们车子还没启动,重重松了一口气,跑到车窗前敲了敲窗。
谢惊昼降下车窗,“有事?”
阚楹等平板开机的时候,顺便偏头看过去,刚要收回目光,她就看见薛玉昆塞进来一个玻璃盒,一个装着小纸兔的玻璃盒。
“……”阚楹捏紧了手里的平板。
全怪昨晚谢惊昼在那吵沙发睡得他腰酸背疼,不然她肯定能想起来还有窝兔子落在上个房间。
薛玉昆在外面解释道:“佳禾姐刚刚从屋子里找到的东西,应该是你们中午离开忘记拿了。”
谢惊昼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到长公主的表情有多凶,他还是忍不住笑出声,“谢谢啊,这可是我家楹楹特别宝贝的礼物。”
阚楹一把从他手里抢过玻璃盒子,冷笑,“是啊,我特别宝贝。”
车外,薛玉昆小心翼翼打量着二人,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这俩人直播时的气氛和私下里的气氛怎么差别这么大?
很快,车子启动,混在林市前往机场的车流里。
阚楹手上拿着玻璃盒,余光看见谢惊昼单手支颐往她这边看,看到她快没耐心时,才若有所思地问:“你盒子里的兔子是不是少了一只?”
“有么?”阚楹随手把玻璃盒丢给他,满不在乎道,“可能掉哪了。”
谢惊昼抛弄着手里的盒子,“掉哪了呢?”
阚楹垂着眼,翻看平板上刚收到的有关山海乐园的资料,听见谢惊昼这话,也没接茬,能掉哪,掉在那本山海乐园的手册里了。
下午,林市到江市的飞机落地。
阚楹和谢惊昼也坐车回了家,只不过刚到家门口,管家兰姨就快步走上来,低声提醒,“楹楹,老爷子来啦。”
谢惊昼还在那把玩玻璃盒子,闻言,抬起头问阚楹,“你爷爷?”
阚楹心说你这不是废话么。
她走进客厅时,一眼看见了站在楼梯上的阚老爷子。
阚老爷子穿着身唐装,满头华发,他两手背在后面,仰着头,似乎在看墙壁上挂着的几幅水墨画。
阚楹看了会儿老爷子的背影,不咸不淡叫了声,“爷爷。”
“回来了?”阚老爷子也没回头,目光还落在墙上的画上,“这画你从哪弄来的?”
谢惊昼看向那幅画,眉梢轻轻挑起。
那是一幅草原狼群图,用墨大胆,笔触锋利,他记得这是阚楹来到这里后画的第一幅画,也是耗时最久的一幅画。
其实,除了这幅画,墙壁上剩下七八幅没署名的画也出自阚楹的手,全是她在适应新世界的那几天里画的画。
阚楹脱下外衣递给佣人,轻描淡写道:“我画的。”
阚老爷子猛地转过身,险些拧了腰。
虽然已经年过七十,但阚老爷子仍精神矍铄,身子骨硬朗。
他探究似的盯着阚楹,仿佛要把阚楹身上盯出个洞。
阚楹接过兰姨递来的茶,从容地喝了一口,并不担心会被阚老爷子看出什么来。
近几年,除了节假日,原身很少和父亲那边的亲人见面,也就在公司偶尔能看见几次阚父,至于原身学了什么技能,连金碧云那位经纪人都不了解,何况是不常见面的阚老爷子。
阚老爷子看了阚楹好一会儿,出乎意料地笑了,“你妈妈知道了肯定要高兴,你小时候在作画上就有灵气,偏偏后来重心全跑谢家那个臭——”
说到这,阚老爷子顿住,锐利的目光直直地扫向谢惊昼。
谢惊昼扬起笑,抬手朝阚老爷子挥了挥,热情打着招呼,“爷爷。”
“……”阚老爷子看不上谢程煜,更不上谢惊昼,只是他看过直播,到底有点改变看法,便重声重气地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谢惊昼全然没有他不受待见的自觉,自顾自招待上,“爷爷,您怎么来了?晚饭吃了么?用不用在家里吃点再走?”
阚老爷子幽幽看他,“你在向我下逐客令么?”
谢惊昼:“您这可是冤枉人了。”
“你——”
“爷爷。”阚楹不想再听这两个人没有营养的对话,打断阚老爷子,径直问,“你来有什么事?”
阚老爷子憋着气,“来看看你们还用打报告么?!”
他呛完,又忍不住嘀咕,“谢家那个老太太在院群里发巧克力的图,说是你送的礼物?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阚楹:……
阚老爷子在美院就职,而谢奶奶负责古字画装裱修复,两方团队平时交流很频繁,时间一长,他们这群中老年人也赶时髦弄了一个院群。
阚楹喝了第二口茶,“我给您准备了油烟墨,您等会儿去书房瞧瞧。”
“谁还在乎你们小辈的那点礼物了。”阚老爷子挺直腰杆,仿佛并不在意阚楹口中的油烟墨,不过说到墨,他倒是想起一件事。
阚老爷子伸手指着后面那副草原狼群图,“这既然是你画的画,你肯定能做主了。”
他背着手走下楼梯,“国内美展五年一次,今年国画区正好在江市美术馆举行,你要是没意见,我就把你的画拿去参展。”
见阚楹不回答,他又继续道,“你别整天盯着娱乐圈那些什么奖,没用!”
阚老爷子看着阚楹,颇有点恨其不争,“国内美展是我们国家最有分量的一个美术奖,几十年来但凡能获奖的年轻人,哪个没闯出点名堂?”
“你这画里的群狼神情生动自然,风格也洒脱,没个十来年的功夫根本画不不出来,你既然有天分又肯私下里努力就不该埋没了它!”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那就是阚楹在美术上的天分可比她在唱歌跳舞上的天分强得多了。
他们老阚家五音不全,肢体不协调,阚楹则是又把这份短板乘几倍后发扬光大。
这么不协调还想当爱豆,关键当上了还不敬业工作,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家孙女这是想干什么,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家孙女可能就是为了谢程煜。
阚老爷子回头看了看那副画,心里是既喜欢又自豪,这画的水平放在他们院里也没几个人能画出来,而这幅画出自他孙女的手!
“怎么样,要不要参赛啊?”
阚楹想了想,“我记得您认识几位古乐器演奏家?”
阚老爷子一怔,“你还想把小时候的乐器捡回来?”
“不是。”阚楹淡淡道:“我想让您当中间人,我请他们来演奏首曲子,地点和曲谱我出。”
谢惊昼听着阚楹的话,突然想起了薛玉昆曾经和周寂说的阚楹要把岳从溪拐跑的话,他那时候当笑话听没当回事,这会儿才发现他记得还挺清楚。
“我当什么大事呢。”阚老爷子不在意道,“那几个老家伙最近闲得很,我回去就和他们说。”
阚楹点头,想了片刻,又说:“谢谢爷爷。”
因此,两天后,当周寂不放心地陪着岳从溪来阚楹家里时,他就在阚楹家里看见了三位国家级古乐器演奏家。
周寂懵懵地看着阚楹还在那和三位老艺术家聊曲子。
从站位上来看,阚楹明显是他们的中心!
阚楹回头看见他们,朝岳从溪抬了抬下巴,“等一下帮她伴奏就行,辛苦三位老师了。”
三位老艺术家很是热情地和岳从溪打了招呼,他们还顺口把岳从溪夸了一遍,而后再次陷入关于曲谱的火热讨论中。
岳从溪则是呆在原地,恍惚在梦里。
她明明是来找阚楹想让阚楹看下她新改的舞蹈,为什么能在伴乐配置上直逼国家级的正式表演?
不止岳从溪,周寂也呆在原地。
要知道,正围着阚楹的三个人里,随随便便拉出来一个人,也是他要恭恭敬敬称一句老师的大师级人物!
周寂眼睁睁看着阚楹把岳从溪从他旁边拉走,偏偏没有胆量在三位老艺术家面前抢人。
“……”
当天下午,全网惊讶地看见周寂竟然在社交平台上艾特了阚楹,字里行间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
周寂v:阚楹,你是有老公的人!
网友们:卧槽!!!这特么是什么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