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觉得, 江鱼鱼这个主意是馊了点,但加点料,也不是不能用。
首先心脏肯定不能是欧阳克的, 容易被迁怒。其次, 要有一套完整的故事,例如欧阳克为什么会在吴明手上,如何让欧阳锋坚信欧阳克在吴明手上,这样才能在两方人马相遇时,欧阳锋不会倒戈。
其中的故事最好半真半假,这样在某些细节考究上,不容易出差错。最后, 为了证明他们说的话是真的, 还需要一点欧阳克的信物……这个是最好办的。
两人直接去张三家里, 把在和上官飞燕调情的欧阳克敲晕扛回了小屋。
林平之被江鱼鱼找回来后, 一直都待在小屋里, 经常呆愣愣的坐在窗口发呆,要不然就是在司空摘星给他铺的小床上睡觉, 没事鲜少说话, 两人都习惯了, 刚开始还会说两句话,现在完全就大家各干各的, 相安无事。
两人扛着欧阳克进来,往地上一丢,就开始扒欧阳克的衣服。
在他们扒的只剩下一层里衣时,林平之似乎才意识到什么, 缓缓的转头面朝两人, 有些语气奇怪道:“你们在做什么?”
江鱼鱼埋头在欧阳克衣服里找能证明身份的信物, 司空摘星在欧阳克身上摸,两人一副图谋不轨的歹徒模样,要不是在自己地盘,还真容易被误会。
江鱼鱼摆手,非常坦荡道:“干点坏事,你别理我们。”
林平之闻言,自然也就不再多问,而是侧头继续看着窗外。江鱼鱼摸着摸着,忽的想起来,倒是把林平之给忘记了,她从怀里掏出那个装着大兄弟心脏的罐子走到林平之面前。
“你看看这个。”
林平之微微转头,他虽然没有眼睛,但面朝罐子的一瞬,江鱼鱼还是明显感觉到他面部肌肉明显的顿了顿,然后整个人猛然站起身:“这个怎么会在你手里?!”
江鱼鱼:“看样子,你也知道这个是什么了。”
林平之指尖微微颤抖抚上罐子,声音有些哑然,但还是一字一顿道:“这是他的心脏。”
江鱼鱼看向林平之,试探道:“你之前说过,大兄弟死的时候,你并不在他身边,但吴明那老头说,这是他亲手剖出来的,你怎么会认得这颗心脏。”
“他亲手剖出来的?”林平之指尖隔着玻璃罐抚过,垂下头颅道:“原来如此……因为这颗心脏,被剖出来的时候,并不是在怪侠身体里。”
江鱼鱼瞪圆了眼睛:“?”
-
大兄弟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这颗心脏因为被他用仙气炼化,拥有一些神奇的能力,比如他可以把心脏拿出来,又放回去,就是玩……总之,因为心脏的能力,大兄弟把这个东西当成了一个救急的道具,完全不管这是自己的心。
于是,就在某次救人时,放进了人家的身体后,那人走漏消息,就被抢走了……抢走了……
以上是江鱼鱼根据林平之的描述,大致还原的当年剧情。
听完后,江鱼鱼不忍捂住脸。所以昨天那老头说亲手剖出来,剖的原来不是大兄弟吗?
亏她当时还气的那么真情实感啊喂!
司空摘星在旁边掏了掏耳朵,有些佩服道:“怪侠这个名字,还真没给他取错。”
能干出拿自己心脏出来的事情,又偏偏是为了救人,可不就是又怪,又侠。
江鱼鱼叹气:“反正听完这段剧情以后,我心里对大兄弟的怜爱之情好像就有些收缩。”就那种,我本以为你是个被人剖了心的美强惨,结果发现你是个把自己心脏当球玩,还玩丢的沙雕。
逼格没了啊兄弟,这感觉就变味了啊!
司空摘星侧眸笑:“怎么,你这就放弃给他报仇了?”
江鱼鱼托腮:“……那倒也不至于,沙雕何必为难沙雕呢。”而且吴明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加上这心脏都抢来了,他也不会善罢甘休了,那不如一干到底。
更何况,还有个不报不是中国人的诅咒压在头上= = 。
“难道不是傻逼何必为难沙雕。”司空摘星不知道沙雕的意思,但这不影响他怼一句江鱼鱼,然后将从欧阳克身上摸出来的玉佩放她头上。
“这个应够证明他的身份了,再把人弄醒,看他愿不愿意写一封信,不愿意就算了,信件被动了手脚,亲人之间也容易看出端倪。”
“放心,他肯定愿意,每次我来的时候,他都拉着我要说一遍我叔父是欧阳锋。”就等着欧阳锋来救他呢。
江鱼鱼拿着玉佩去拍欧阳克了,欧阳克听到两人让他给欧阳锋写信求救,有些受宠若惊的看向两人:“我是刑期满了吗??”
江鱼鱼半真半假道:“早着呢,不过可以让你叔父先来看看你。”
欧阳克闻言一阵激动,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他还以为已经出去无望了。“好的,我现在就写……”他先委婉的写了一封,表示自己最近在朋友处做客,因为是世外桃源,所以无法联系外界……还没写完,就被江鱼鱼和司空摘星否决了。
江鱼鱼站在他左边,表情严肃道:“什么世外桃源,你要写这里是地狱,是监牢、是黑暗血腥的隐秘之地!你在这里承受了心灵与身体的双重压迫,最后一定要滋滋泣血的表示救救我救救我!”
司空摘星站在右边补充道:“你还要写不知为何被抓来,但时间很久了,今终于找到了机会写下这封绝笔信,望叔父为侄报仇。”
欧阳克:“……啊?可我没死啊。”
江鱼鱼捏紧小拳头:“你现在想试试吗?”
欧阳克:“……我明白了。”
于是,欧阳克在两人半教半诱指导下,写下了好几封语气不同但皆是声泪俱下的求救信,其中控诉领头之人狰狞的面容与手段,自己这些日子来的担惊受怕,以及这个秘密组织背后邪恶用心……最后在江鱼鱼的指点下还在信纸上吐出几点牙龈血,显得这写信之人越发焦灼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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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克:“……”他牙龈都咬松了!
江鱼鱼与司空摘星拿着这几封信件指指点点一番,最后两人选中一张用词最为黑暗痛苦的一齐点点头,表示这版通过了,然后又放回了欧阳克面前。
司空摘星补充了一个BUG:“如果是被关押,肯定没有纸笔,要换个工具。”
江鱼鱼瞬间明白,把刚刚欧阳克被扒下来的衣服,撕下一块,放在了他的面前。
“来,写血书!”
欧阳克:“……”
那刚刚让他吐那么多牙龈血做什么啊!
-
带着欧阳克的玉佩和血书离开张三家,江鱼鱼神清气爽,正要和身边的司空摘星说两句话,就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居然有两个人。
司空摘星在她左边,而右边是林平之。
江鱼鱼惊道:“你怎么出来了。”
司空摘星双手抱胸,看着林平之,也有些奇怪道:“出来时候,他伸手搭在我身上,就跟着一起出来了。”
林平之没有解释,只是侧目问道:“你们遇见那个叛徒对吗?”
江鱼鱼点点头:“对。”
林平之也点点头,“我和你们一起。”
司空摘星说过,林平之功夫其实很高,毕竟从他修炼了辟邪剑谱,虽然有着那么些许副作用,可武功在当时来说,确实也是高手,加上他的年代到现在,也已经过去百年。之前江鱼鱼情愿祸水东引给欧阳锋,也没想过让他出来帮忙,也是因为他那个想多了就发疯的毛病。
好歹林平之也算大兄弟的遗物了。
林平之道:“你们无需担心。”他望向江鱼鱼怀里的桃心,“只要有这个在,我神志一直都很清醒。”
对了,倒是忘记这个工具心了。
言此,江鱼鱼自然不再反对,他们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也许是白日里巡查的官兵太多,街道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只有寥寥几个客栈,还挂着灯笼,表示接客。
三人走着阴影小道,没过多久就被黑衣人发现。江鱼鱼这才发现带着林平之有多么方便,他只是身影一动,那些黑衣人便齐齐倒下,不会有过多声响,极大方便了他们朝着城楼而去。
赶去城楼路上,江鱼鱼迟疑道:“那些人都杀了吗?”
司空摘星鼻尖动了动,“没有闻到血腥味。”
江鱼鱼松了一口气,倒也不是她多圣母,只是一想到那么多人都死在眼前,还是觉得不太愉快。
林平之淡淡道:“他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人死在眼前。”
江鱼鱼下意识道:“谁?”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噢,是大兄弟。
嗐,毕竟都是社会主义下的花朵,果然大家都是一样。
林平之有些怀念道:“虽然我不理解,但如今我的命是他延续的,我自然会遵从他想要的结果,不再杀人。”
江鱼鱼闻言,好奇问道:“那吴明老头你杀不杀?”
“杀。”林平之毫不犹豫。
这个回答江鱼鱼倒也不意外,但还是忍不住道了句:“你刚刚还说遵从他想要的结果,不再杀人呢!”
林平之微微侧头,像是将视线投过来,挑眉道:“我即便不遵从,他也不能从棺材里跳起来打我。”
江鱼鱼:“……”说的好有道理啊。
林平之又回头看向前方,叹气:“对了,他连棺材都没有,想从棺材里跳出来都不成。”
江鱼鱼举起大拇指,表示点赞。
她算是发现了,林平之虽然平着一张脸,但也会语出惊人的来个冷笑话,这绝逼是大兄弟传染的沙雕气息啊。
此时,前面带路的司空摘星转头提醒两人:“到了。”
前方,熟悉的城楼,欧阳锋已经站在楼顶之上,双手负与身后,背对三人,面朝弯月,好一派装逼模样。
江鱼鱼心中腹诽,把罐子藏在衣服里,准备跟着司空摘星一起走过去,林平之留在后方随机应变。
江鱼鱼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念。
“……可我,很怀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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