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福威镖局
众人在厅中严阵以待,眼神一会看想门外,一会望向厅中坐着的易不晦,易不晦耳朵微动,撇了一眼众人的状态,也不理他们,自顾自的端起桌上的杯子,喝起茶来。
屋外树上,两道身影藏在上面。
“二师兄,厅中的黑衣人是什么来历?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应是妙龄少女。
“不清楚,应该是他们请来的外援吧”二师兄的声音显得沧桑多了,似是一个大龄老者。
“能应付青城派的那些人吗?”少女道。
“不清楚,福州武林没有听过这一号人”老者二师兄回答道。
……
二人在树上不断交谈着,却不知远处还有一道身影在盯着场内。
易不晦听着外面的呼吸,只是大约有十几人,有些站的远,却是没法分清,大多是一个门派的应该是松风观之人,其中一个呼吸绵长的应是余沧海无疑;另外三人听呼吸应是华山内功,两个近一点的呼吸较弱,这二人应是华山派现任掌门岳不群的女儿岳灵珊和他的二弟子左冷禅的三弟子劳德诺,再听她们对话更是确信无疑。还有远处隐藏的一人,华山能有如此功力的当推这位岳掌门了。
易不晦暗道:原来是来了这里,难怪去衡山时刘正风会意外。
易不晦也不理会,他们既然藏身四周,轻易不会现身,静静地喝着林镇南准备的上好的武夷山大红袍。
寂静的环境让众人的情绪变得焦虑起来,已经坐不住了,在厅里院里来回的走动起来,林镇南望着焦虑的众人,对着易不晦开口道:“崔先生,您看?”
易不晦抬头望了一眼,道:“要有点耐心,敌人没乱你们自己就乱起来了,你瞧,这人都在一起,他们便不敢出来了。”
众人对视一眼,瞬间感觉豁然开朗,有几个镖师更是喊起来:“一群胆小鬼,卑鄙小人,就知道偷偷摸摸的,爷爷站在这里,你来杀啊!哈哈哈!”
众人大笑着,喊着,骂着。易不晦不着痕迹的对门外撇了一眼,露出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突然,一道暗器疾射而出,射向一个骂得最凶的镖头,突然身子一歪,镖头倒下,众人瞬间慌乱起来。
林镇南赶忙跑到镖头身边,却听他说:我没事,只是摔倒了。
仔细一看地上一堆碎石粒还有一个茶杯盖。
原来易不晦察觉外面射出暗器,赶紧向镖头射出茶杯盖。
易不晦站起身,走向林平之身旁,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林平之径直走向院子,对着大门喊道:“余观主,人是我杀的。你要为弟子报仇,冤有头债有主,姓林的在这里。我料你就是不敢现身!鬼鬼祟祟的,正是江湖上下三滥毛贼的勾当!”
林夫人也喝道:“余观主,我儿子说的对,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一家三口在这,何必累及他人。你也是江湖成名的人物,这样偷偷摸摸,算什么英雄好汉。”
林镇南见此,便明白余沧海已到。拱手道:“久仰余观主剑法通神,家教谨严,江湖上无不敬佩。但犬子误杀之人,却是个在酒肆之中调戏良家少女的无赖,既为犬子所杀,武功平庸也就可想而知,应是冒名顶替之辈。”
院外却久久不见回应。
林平之突然一惊,随即点了点头。
易不晦见此,暗运内气,使出来传音入密之法。
林平之继续喝道:“余观主,咱们敞开说,你这多般算计,四名弟子分开行事,不就是为了我林家的【辟邪剑谱】吗?”
“辟邪剑谱”四字,无意一个晴天霹雳,林镇南夫妇、屋外余沧海、树上的岳灵珊和劳德诺以及远处的岳不群尽皆一震。
林平之也不耽搁跑回屋内,再出之时,一手拿着一本书,一手拿着一个燃着的烛台,书看着有些破旧了,应该有些年代了,不过夜间却是看不清楚。
林镇南夫妇见此场景,正待出声,却突然听见了易不晦的声音。
夫妇二人赶忙开口制止。
院外众人皆是紧张不已,特别是余沧海、岳不群、劳德诺三人。
林夫人慌张的道:“这是祖传之物,平之,不可冲动。”
林镇南也是着急的道:“松风观武功独步天下,怎么会惦记我家粗浅功夫呢?来,听爹的话,放下了。”
林平之却是不为所动,双手在此靠近了些,开口道:“余观主,大不了鱼死网破,我烧了这祖传剑谱,你要杀便杀,呵!你是绝对得不到他的。”
说着将书送到火焰之上,就在这时,岳不群原已提气运劲,一道人影先一步疾射而入,便收起功来,待人影已经到了林平之跟前,众人才反应过来。
来人一手抓想书,一手作出掌之势,恰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见林平之被拉开。
只见一只手掌伸出和来掌相交,那道身影被击退,一个翻身落在地面。
一身穿青色道袍的矮小道人,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脸孔瘦削,瞧他这副模样,最多不过七八十斤重。
随着青衣道人落地,十几个青衫人瞬间冲入院内。
林镇南见此情形,便知来人应是松风观观主余沧海。林镇南抱拳道:“在下对松风观余观主好生敬重,每年派遣镖头前赴青城,向来不敢缺了礼数,今年余观主还遣派了弟子前来。犬子武功低微,误杀之人,乃是酒肆中调戏少女的无赖,武功平庸,应是借贵派名头行事,希望观主明察,不可破坏了咱们的关系啊!”
一青年闻言,冷笑道:“我便是被师傅派来的四人之一。”
林镇南接着道:“那好得很,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青年冷哼一声,颇为不屑的道:“于人豪”
林镇南拱手道:““英雄豪杰,青城四秀”,原来是余观主的四大弟子之一,失礼了。”
于人豪不屑道:“失礼,却是失礼的很我师父爱子甫一入境,便在福州境内被贤公子亲自迎接,却送下九泉!”
林震南一听,一阵寒意从背脊上直透下来,本想儿子误杀之人若是青城派的寻常弟子,请求崔先生说和调解,向对方道歉赔罪,或许尚有转圜余地,原来此人竟是松风观观主余沧海的亲生爱子,除了拼死一战别无他路。
林镇南握剑的手,紧了紧,似是准备随时搏命,院中众人亦是手握兵器紧张异常。
众人紧张之际,余沧海此时却开口说话:阁下想要淌这趟浑水吗?
易不晦闻言,看向外面,摇头道:“不论你“爱子”之死是因林公子路见不平失手杀死,还是因他人布局被林公子杀死。终归是林公子下的手,你若是真想为子报仇,某家无话可说。只是……”
易不晦话锋一转:“你肆意妄为,这镖局里二十多条性命,余观主可否给某家一个交代?”
易不晦道话如一层无形气场压下,现场气氛瞬间为之一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