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
非但有些凝固。
甚至还透露着古怪的气息。
凃夫给出的这个答案很很有趣。
是的,至少在社会大众的认知中,教堂袭击案的凶手已经死于动乱中。
只有当时极少数的警务人员和黑天鹅事务所,知道这起案子另有凶手。
喧嚣热闹的台上表演让人目不转睛,可观众席上的凃夫和格蕾丝却相对无言,外界的信号并没有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
极短的座位距离里甚至能观察对方额头渗透出的汗珠和急促的呼吸声。
在这个本该浪漫与暧昧的休息日,他提起这么沉闷的问题。
不免,有些煞风景。
格蕾丝表情一变再变,她脸色很自然的惊讶起来,
“我还以为那起案子还有其他凶手。”
“原来如此。”凃夫并没有深究这件事,而是把话题指向了另一头,“你刚刚说最近已经不在老猎人酒馆工作吗?”
“自从你告诉我那里不安全以后,我已经很久没去过那里了。”格蕾丝俏皮的眨眨眼,像是在看一个吃醋的男孩,“你在意这件事吗?”
“我的确很在意这件事。”
凃夫嘴角微微翘起,“因为最近伍德区发生了很多事,因为我叔叔告诉我,那些死掉的人都跟老猎人酒馆有关系。”
格蕾丝后知后觉的拍拍胸脯,“真是好险,幸好我已经离开……”
“自从你离开后老猎人酒馆,伍德区的杀人案就停了。”
凃夫幽幽道,这也是为什么他从船上回来之后暗示格蕾丝离开的原因。
他早就有所怀疑,并且扔出了一个鱼饵。
他似黑夜一般深邃的眼睛不知何时抬起,猛盯着格蕾丝,瞳孔里深邃得看不见尽头,更能洞穿世间的谎言一般。
其实从第二次上船时,凃夫当时就注意到了老猎人酒馆的监控,并且惊讶的发现一件事。
每当有人死于疯狂的舞蹈前都会去一趟老猎人酒馆,而格蕾丝都很凑巧的出现在监控中。
一次两次是巧合,即便多几次倒也没什么。
可就如凃夫所说,当他故意向格蕾丝放出风声后,对方离开了老猎人酒馆,连环杀人案便停了,而酒馆里便一切如常了。
舞台剧还在上演,正巧已经演绎到“麻雀公主”和邻国王子的新婚大典,气氛被推向了最高潮。
即便闪光灯不断照耀,却也没能打破两人谈话的凝重。
“这太荒谬了。”
格蕾丝在失笑之后,竟然对此感到可笑,“就凭我在那家酒馆里工作,你就敢断定我是那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何况连你也到过那里,不是吗?”
“之前还不确定,现在确定了。”凃夫又一次幽幽开口。
他越是试探越是感到心惊。
单靠这些猜测,凃夫其实并不能直接下判断,毕竟没什么实质性证据。
而就在刚才,他无意提到老猎人酒馆,才惊讶的得知格蕾丝竟然知道他偷偷去过老猎人酒馆。
连那个地下组织和中间人阿隆索都不曾知道的事,竟然被格蕾丝所察觉。
他已经能断定对方的不凡,甚至回想起在得手魔药之后,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自己,就感到后怕不已。
“那我是怎么做到的?能够在无形中杀害这么多人,甚至不用亲自动手。”
格蕾丝气急反笑,然后把这个难题甩给了凃夫。
“这也是我想问的。”凃夫毫不在乎的直言,“或许,借助一些超凡力量这并不难做到,超凡之力,禁忌物,或是仪式什么的。”
凃夫试过用监控调查格蕾丝,自然清楚这个表面乖巧的女生在私底下却是另一副面孔,她借着在酒馆打工的名义上舞台,实则是一种对自我的放纵。
每当格蕾丝上台表演之后,便像施展魔法一样引得不少观众捧场,甚至开始追逐她。
每当上台表演后的格蕾丝,完全褪去了平日的青涩。
如同变了装后的麻雀公主,十分不同。
“所以我十分好奇,你是怎么做到,为什么要对教堂下手。”凃夫说话声很慢,但他的语气并不是质问。
而是实实在在已经确认了这件事。
格蕾丝听后后的目光随即也变得深沉、锐利,她很惊讶于一个普通人对这件事了解得如此深入。
“你想知道吗?”
没有辩解、没有反驳,也无需用更多语言掩盖,格蕾丝的语气出奇平静,却像一座随时就要爆发的火山。
平静的语气得让凃夫内心开始发颤,而随着她这句话的脱口而出,整座大剧院在这一刻竟然都安静下来。
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舞台上的表演的演员们忽然静止不同,台订的灯光停下移动,还在说话的观众们也停止了交头接耳。
仿佛钟盘上的指针在这一刻停止前行。
“你真的想知道吗?”
格蕾丝不由提高了她的嗓音,再没有任何温柔,不稳定的语气夹杂着愤怒、不满、甚至是疯狂的意味。
凃夫心脏猛然跳动,他又熟悉的危机感到来。
他下意识启动鹰眼能力,尖锐的目光一下注意到对方脚上,格蕾丝不知何时穿上一双艳丽的红舞鞋。
那光芒,红得耀眼。
“我来把一切都告诉你。”
格蕾丝慢慢起身,轻盈的身体高高跃起,模仿者起那天在教堂里的安德鲁一样在跳舞。
但她的动作更轻微,凃夫眼皮猛眨,没来得及阻止,耳边又响起熟悉的诡异歌声让他心脏几乎停止,正是那天在教堂里听到的邪恶旋律,快速变动的高频率让心脏和血管几乎都要被压碎。
这音乐甚至比循环版《卡农》和《小白船》更加可怕。
格蕾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诡异。
自从拥有了这双红舞鞋,格蕾丝开始喜欢跳舞
不停的跳舞,不停不停的跳着舞,不分白天与黑夜,跳过了田野和草坪。
不停的开始跳舞,
在雨里跳,在风里跳,在太阳下跳。
不仅在墓地上跳,甚至在教堂前也忍不住想跳。
但在那却被神父给赶了出去,诅咒她永远也别停下来。
当她发现穿红舞鞋在跳着舞时,那些从未关注她的人们会变得异常兴奋,仿佛只有穿上这双鞋后,她才是那个午夜后的公主。
午夜过后,一旦脱下这双鞋子便又要变成那个可笑的灰姑娘。
尽管很害怕,但她却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停不下来,也脱不掉这双红舞鞋。
一直跳,
一直跳到发白和发冷,
一直跳到身体干缩成为白骨架。
格蕾丝的特立独行的动作似乎带动了大剧院里的反应,台上的演员把目光投向这里,接着是工作人员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坐在前面吵闹的小孩停下了哭泣,座椅旁一同来看戏剧的情侣也不再吵闹,年迈的老者扭起僵硬的脖子。
这群本来与此无关的人们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一样,
齐刷刷转身、抬头。
低头的人抬起脑袋,侧身的人调转身子,相背者脑袋诡异的旋转了一圈。
这一刻,无数道目光直勾勾的盯过来。
看向唯有正常人的凃夫。
下一瞬。
所有人嘴角齐齐流露一抹狂热的、诡异的……死亡微笑。
……
中央大街。
“该死,是伊森的人,怎么哪里都有你们。”
当达顿·菲克斯警官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这队是格林区警务局的车封锁在外围时,顿时感到惊讶不已。
与他同行的是酒鬼罗曼·理查德和他的超凡者同事克比,事实上他们才是负责这次行动的主要人手。
就在他们刚刚赶到,忽然就见到伊森·温斯特的座驾和他的蠢货警员,这群人已经蓄势待发。
“很遗憾你们来迟了,伊森警官已经提前带队潜伏进去了。”马伦用伊森教过他的话愉快的吹了声口哨,“警务厅的先生们,为什么不继续去监狱里抓人?”
“可恶。”
菲克斯警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明明是我们先发现的疑点,你们最好别妨碍我们办案。”
两边开始为谁先发现这里的疑点而开始争执,另一方的领队人罗曼·理查德饶有兴趣的摸了摸下巴,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你们都是接到了举报信才过来的?”
“什么,你也有!”
马伦似乎想到什么,从兜里掏出了一份举报信,然后眼睁睁看着菲克斯和罗曼同样目瞪口呆取出一模一样的举报信。
上面明确说明,今晚在利茨大剧院又即将发生一起可怕的暴乱事件,正是伍德区和圣地亚哥教堂案的凶手。
在三封信件的末尾处,清晰的带有写信者的身份。
兄弟会,
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