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你我没本事,也得接受儿子的平庸

唐然把唐毅的书包放到车栏里，一加油门追上跑步回家的唐毅，说道：“咱班男生说，招飞的考题太难，有两人上去就被KO，吓得剩下几人不敢考了，你们班怎么样。”

唐毅感觉身体微汗跑开了，于是慢慢加速：“考题我看了，每个人的都不一样，我们班几个男生没一个能过第七题的。人多主乱，我们飞团的人还都没考。”

提到飞团，唐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拜托你不要加入飞团好不好，今天报名招飞一百多人里就你体型最突出，几个同学问我，尴尬死了。”

“一个月，保证瘦到150斤以内。”唐毅加速超过妹妹，“招飞的考题难不倒我。”

唐然撇嘴不屑：“你就吹吧。”说着一加油门，跑到唐毅前面。

唐毅加速追上：“你连你哥都不信？”

唐然回头，短发遮住她半张脸：“是弟弟”

唐妈正在烧饭，见一双儿女笑闹着回家，她脸上全是知足，先是数落儿子想一出是一出的减什么肥，高高壮壮的多好看，然后催着儿子先去洗澡别受寒了。

唐毅洗好澡出来，见老唐还没回来，他先把家里辣条之类的廉价垃圾食品通通扔掉，然后坐下来背英语，听得唐然从她自己房间里走出装作倒水，盯着唐毅看了七八秒：“背的挺溜啊唐毅，最近进步很大啊。”

唐妈听不懂英语，跟到唐然房间，低声问：“小然，你哥背的英语怎样，是好还是不好？”平时唐然总是找唐毅麻烦，一般是不好的猛夸。

唐然道：“挺好的。”

唐妈疑惑：“真的？”

唐然正色道：“这次说真的，你儿子背的比我都好。”

唐妈还是一脸疑惑走出门。

过了一会老唐到家，见唐毅在认真背书，便和老伴相视一笑后轻手轻脚到厨房帮忙。

“唐毅，你的英语进步很快嘛。”

饭桌上，唐然夹起一根小青菜放到碗里，看着第三碗米饭快要吃完的唐毅说道。

“我英语一直挺好的好吧。”

唐毅吃饭狼吞虎咽，几口扒完碗里剩下的米饭，站起身去盛第四碗。

唐然脸上露出惊讶：“唐毅，你怎么突然吃这么多？这样真会把家给吃穷了的，你看，爸妈都省给你吃了。”

唐毅都没数自己吃了几碗饭，闻言站住，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各自碗里还有半碗饭的爸妈。

唐妈笑着说道：“这孩子怎么说你哥呢，你哥这是吃壮饭，我和你爸都吃饱了。”

唐爸也是乐呵呵：“这正常，我还没你哥大的时候在仓库扛大包，一顿饭没菜也能吃四碗，你爷爷奶奶开心的合不拢嘴，说是吃壮饭了。小毅，锅里还有再去盛，我和你妈碗里的够了。”

唐然一脸不乐意：“行，我这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唐毅用手指轻轻敲了妹妹的头：“你说谁是耗子？”

唐然嬉笑：“你是耗子，肥耗子。”

唐毅盛好饭坐下：“那你就是狗了”

唐然撇嘴：“越吃越胖，越胖越能吃，就这还想减肥”

看着一双儿女斗嘴，老唐老两口子心里乐开花，但还得制止，免得最后真吵：“饭也堵不住你们的嘴”

吃好饭，今天轮到唐然陪唐妈洗碗，唐毅泡好四杯茶，陪老爸准时看新闻联播。

新闻里提到【空战联赛】网上直招考试淘汰率惊人，已成为全国高三男生的全民考题，说明大家都有一颗报效祖国的炽热之心。

据统计，到目前为止，全国有六百多高三生突围成功，但没人能考出满分，第11、12题还是无解。

“爸，喝茶。”唐毅把已经泡好的茶端给老唐，“我们班今天几个男生参加网上考试了，全部被淘汰，他们说考题太难。”

老唐接过儿子递来的茶：“这是招飞行员，考题肯定难，不然都考上了，国家得造多少架飞机。”

洗好碗坐下喝茶的唐然闻言噗嗤一笑：“爸，网上考试只是第一关，后面的难关还多着呢，有身体检查严格到变态，有难度比选运动员还高的体能测试，据说还有一种跟过山车一样的机器，能淘汰一半人都不止，最终能成为飞行员的，凤毛麟角。”

唐毅笑了：“那叫多维空间旋转检测仪，是专门用来训练飞行员的一种仪器，它能给出人体前庭器官及神经在战机高速机动时的平衡能力，过山车在它面前连小儿科都不算。”

唐然第一次听到多维空间旋转检测仪，心说你知道的还不少嘛，但还是不服气的撇嘴：“就你能，什么都懂。哎，对了，爸，我跟你说啊，唐毅不听你话，擅自报名招飞准备考试，你得好好管管你儿子，这样混下去学业就废了，估计二本都悬。”

说完偷偷吐了一下舌头，一脸幸灾乐祸地喝着茶，坐等唐毅被训，她知道只要提到学业，老爸肯定狠批唐毅。

老唐出奇的平静：“我听同事们说了，国家层面鼓励所有符合条件的高三男生报名招飞，这是一次最好的爱国宣传，你哥报名就报吧，权当一次历练。”

唐然瞪大眼睛看着老唐。

老爸终于圣明了唐毅激动的差点流泪：“爸，那我等会就去网上报名考试行吗？”

老唐点点头：“今天是周五，你可以放松一下，但是小毅，咱得有自知之明，参与一下就行了，然后收心，脚踏实地准备高考。”

看新闻和听同事们聊天，老唐也想明白了，唐毅想考就让他去考，被淘汰后也就能安稳备战高考了，不然他心里老是惦记着也是个事儿。

唐毅站起身，作势下跪：“圣上英明！”

“看这孩子给高兴的。”唐妈边说边解下围裙，一脸温柔的对儿子说道，“不管你考的怎么样妈都支持你，我儿子最棒了。”

慈母多败儿老唐喝着茶，把电视台转到地方频道。

唐毅朝老唐伸出手：“爸，能不能把手机给我，我报名考试我保证，保证考好了手机就上交，专心学习。”

孺子可教老唐乐呵呵地站起身，身后传来女儿的声音：“爸，我的手机也给我。”

老唐佯怒：“你好好学习。”

唐然噘嘴：“妈，你看，老唐偏心。”

拿到手机，唐毅走回自己的小房间。

唐妈见儿子一脸自信的走进房间，低声问唐然考题是不是很难。

唐然抖着腿：“从中午十二点报名考试开始到现在，我就没听说我们学校有男生过关，可想而知有多难，新闻里也说淘汰率惊人。”

唐妈朝唐然腿上就是一巴掌：“女孩子不许抖腿，我说多少次了。”

“又打我。”

唐然没拿到手机又挨打，心里万分不爽，就等唐毅考砸了讽刺几句解解气，但又很好奇招飞的网题，于是起身朝唐毅的房间走去，走到一半，回头看见一脸期待的母亲，她内心一软又返回轻拥母亲，“妈，我知道每个母亲都望子成龙，但你要现实，飞行员不是谁都能当的，需要天赋异禀的人才能好吧，我去看看能不能帮到唐毅。”

看着女儿走进儿子的房间，老唐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你和我都没什么本事，我们也得接受儿子的平庸。”

唐妈点点头：“话是这么说的，理也是这么个理儿，可我这当妈的就是”

老唐端茶递给妻子，柔声道：“行了，你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没数啊，喝茶。”

过了不知多久，小房间里忽然传来唐然的尖叫声：“爸，妈，我哥我哥他”

老唐吓了一跳，以为又是唐然挑事，兄妹俩起冲突打起来了，他刚起身，就见唐然跑出房间，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爸，妈我哥，我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