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心想了下,说道:“此事无需长姐亲自动手,哼!廖司寇如此羞辱我们褚家,我要是早回来几个时辰,定让廖家有来无回。”
褚云裳:“……”
她不过是心里憋闷的紧,又见褚云心一直压抑着情绪,所以故意逗逗她,这个傻姑娘竟当真。
褚云裳失笑,还没开口,就被褚云心拉进房檐与矮墙形成的阴影下,“有人。”
碎玉河畔站着一抹瘦小的身影,褚云裳敛眸,睇了眼身边一脸警惕的褚云心,小声说道:“看那桥下躺着几个乞丐,你让他们去司寇府通报,就说廖司寇家的小姐投河自尽了。”
褚云心目瞪口呆,指着远处的人影,张口结舌,梗了半天才说道:“那是廖小姐?离这么远,长姐看得清?她是要投河?”
这什么情况?
白日退婚,晚上投河?司寇府这是要做什么?
一下子这么多消息,褚云心感觉难以消化,却依言照办,叫起乞丐,给了几两散碎银子,乞丐笑嘻嘻地数着碎银子,嚷着要自己救小娘子,褚云心唬了几句,乞丐乐颠乐颠地向司寇府跑去。
褚云裳双手拢在袖中,立在屋檐下,雪粒散漫地下着,忽然听到“噗通”一声,远处那抹身影投入河中。
“长姐?”褚云心一惊,作势就要去救人,又犹疑地看着褚云裳,“她真的是廖家小姐?”
“应该是,去把她捞上来。”褚云裳淡淡地吩咐,听上去却似碎玉河水一般冰冷。
褚云心满腹疑问来不及问,运气飞跃到河畔,毫不犹豫下水,几下就将人捞上来,褚云裳站在岸边,示意她将人放下。
她蹲下探了探鼻息,确认人没事之后,直接上手拖着领口,将廖小姐拖到浅滩位置,做成被水冲上岸的样子,然后拿丝帕擦了擦手,“走吧,回府。”
褚云心看着长姐一系列动作,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而是惊惧。
若无这次战争,廖家小姐已经是她们的大嫂了,长姐为何如此冷漠,这么冷的天,她身为武将都觉得河水沁骨,廖小姐一个闺阁里的千金小姐投河自尽,为何长姐连问都不愿意多问一句?。
就这么把人丢在这里,万一再出事怎么办?
褚云裳见她神色异常,停住脚步,“觉得我冷血?”
褚云心面露窘色,“长姐,我不是要疑你,我只是觉得虽然我们恨廖家,可廖小姐无辜,长姐也只是个女儿家,不必如此刚强,家里还有我,凡事我们一起承担。”
她大约是觉得褚云裳性情大变与父兄战死一事有关。
可她怎会懂褚云裳亲身经历褚家覆灭,十年铁血沙场,十年幽囚深宫,两世为人,又再次面对父兄惨死,哪里还会有女儿心肠。
褚云裳轻声安慰,“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平添一条性命落人口实,廖家人快来了,我们走吧。”
兄长已死,廖家暗地里早已开始对付褚家,她没有多余心力关心廖家无辜的小姐。
听着动静,二人匆匆起身躲进暗巷里,看到廖家公子带着仆从婆子出现,这才放心离去。
回去路上褚云心几欲开口,褚云裳见她憋的难受,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