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裳摇头,“夏簪雪是北齐细作,但夏邑是何身份我并不清楚。”
前世萧策死后,梁王登基,北齐遣使接走夏簪雪,她细作的身份才暴露,夏簪雪走后,定远伯满门被斩。
夏邑喊冤,可侄女是他亲自送进宫的,那时没人细究他是否有冤。
褚枫眼里闪过一抹狠厉,“那我们是否可以威胁她,让她传信给北齐皇室,让他们增兵北境,造成两军对峙的假象,这样皇上就不会让国公爷回京了。”
褚云裳深深看了一眼褚枫,“一个细作没有这么大能耐,即便她是北齐皇室。”
“若是如此,我们知道她细作的身份也无甚用处,一个细作身份被拆穿,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褚枫顿了顿,“大小姐是想拆穿她细作的身份,到时皇上震怒,说不定会与北齐开战,这样国公爷也会留在北境。”
“这是下策,”褚云裳敛眉,“夏婕妤的身份被拆穿,皇上不一定会杀她,如今我们与西洲结盟在即,这个节骨眼上,皇上也不想与北齐开战,否则褚家再建功绩,他又该如何应对?”
“大小姐有上策?”
“你觉得皇上和北齐国主谁更希望开战?”
褚枫想了想说道:“北齐,他们不希望我们与西洲结盟。”
褚云裳心中叹息,前世她入宫之后,翻看过审结替夏簪雪传递消息的供述,里面只有一条暗号,可那是十年后的供词,她不确定此时夏簪雪传递消息是否用此暗号。
“上策就是让夏簪雪刺杀皇上。”
皇上若是被行刺,他会愤怒,但是对于出兵北齐会有所顾忌,夏簪雪若死,北齐反倒有理由直接开战。
所以此事的选择权不能丢给皇上。
褚云裳翻身上马,“西洲使团入王城,两国结盟是大事,皇上应该就在这两日迎太后回宫,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建邺行宫。”
二人改道。
建邺行宫距离大渊王城只有半日路程,快到行宫之时才弃马,行宫守卫并不森严,二人迂回摸到换班侍卫的房间。
褚枫打晕了两个侍卫,快速换上衣服,褚云裳拔刀挑了一缕侍卫的头发,做了个假胡须替他沾上,“我与夏婕妤在宫中数次照面,只能带你到她寝殿之外。”
褚枫点头,细作最是心细,就算褚云裳易容打扮,也很难保证不被发现。
褚云裳将一粒药丸递给他,“你让夏婕妤给皇上服下,这粒药会使皇上昏迷,查起来就像中毒一样,可不会要命,不过这些你不用告诉她。”
褚枫看着掌心里的药丸,犹豫了几下,最终没说出口。
褚云裳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如果毒死皇上能解决问题,她早就这么做了。
事实上呢,皇上一死,大渊内乱,太子与诸王相争,后宫不宁,朝局混乱,百姓受苦,西洲、北齐一定会趁势起兵,父兄用性命换来的陶乐十三郡又会再次陷入战火。
更可怕的是不管是太子登基,还是梁王,褚云裳手中无任何筹码,只能被迫入宫。
她不理会褚枫,继续说道:“北齐细作联络时有自己的暗语,她如果问你‘秣陵城什么时候下雪’,你便回‘霜降那日,每年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