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雷厉风行,只一日就理出刘氏索要的清单。
褚云裳在书房翻阅西境送来的书文,见褚云心风风火火闯进来,掀了掀眼皮,“何事慌张?”
“二娘顶撞大娘,被二叔罚跪祠堂。”
褚云裳无奈,西境之事就够她心烦,偏生将军府内乱不断,“可是因为陪嫁礼单?”
“陪嫁自是由父母准备,二叔以往进项少,二娘也没多少嫁妆,按照规矩,将军府再出一份,大房与三房也只是随心意,可我母亲与大娘各自准备了一份丰厚的礼单,时雨还是不满意。”
“时雨不满?”
褚云心皱眉,“底下丫头报告,我没细问,可二娘礼单都列出来了,那还能有假,大娘今天驳了二房索要的礼单,刘氏说时雨是高嫁,陪嫁轻了,别人只会说将军府衰败。”
这种事也敢宣之于口,简直与市井泼妇并无二致。
褚云裳心生厌恶,“若只是此事,二叔当不会罚的这么重,可还有其他事?”
“嗯……二叔官升一级,可内阁用印,他依旧在原职当差。”
褚云裳搓着指腹,凤眸看向窗外。
内阁由秦良甫把控,皇上都已经下旨升了褚敬学的官,可内阁却压着不让他实至名归,只怕也是得了皇上的允准。
可皇上不是要支持二房坐大,转移将军府征战的功劳吗。
“难道是因为蔡知县?”
褚云裳赞许地看着褚云心,“不错,我将蔡知县绑了送到京中,其实是打了大渊文官的脸,秦良甫这是在借二叔官职告诉大家,大渊文官他说了算。”
“可长姐不是说皇上是支持二房的吗,这岂不是有违圣意。”
“一个蔡知县动不了秦良甫,也不会成为我的罪名,我想皇上应该还有其他动作。”
只是内阁的意思让褚敬学十分不安,原本以为继承了世子之位,他的境遇会大不相同,可没想到即使有圣旨在,他也有可能是有名无实。
到底是刚得来的地位,一切都太不稳定,将军府还得靠军功撑着。
褚敬学气刘氏没眼力见,刚刚得势,行事就敢如此乖张。
这才是他罚刘氏的主要原因。
“罢了,你去从我私库里挑一些东西给时雨送去,”褚云裳轻轻摇头示意,“时雨的婚事我终究是要承担责任,这是我欠她的,既然她喜欢这些身外之物,那便给她吧。”
皇子娶侧妃,礼部是要出动,几番商议,婚事定在下月初十。
收到消息,褚云裳愣住,下月初十,也是父亲棺椁回京的那一日。
手中茶盏碎裂,茶渍打湿手指,秋实忙躬身送上手帕,褚云裳面无表情地擦着手掌,“下去。”
“长姐。”褚云心气愤不已,可又不愿意在长姐面前发脾气,满肚子火气憋闷难受。
皇上这分明就是在逼将军府,他知道将军府绝不会允许军侯的棺椁迟一日回京,所以就将婚事定在同一***迫将军府悄悄将棺椁送回京中。
否则就是与皇家作对。
即使萧恒安不是储君,可也是皇子,婚事也是皇上亲赐,将军府的事再大,大不过皇家。
萧策就是要一遍又一遍告诉将军府,告诉世人,皇权胜与一切。
若将军府执意如此,那就会藐视皇权,而且会彻底与二房决裂。
一石二鸟。
帝王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