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请收藏
弘历白天爬山,夜里舞剑,回到乾西二所的时候,很快便入了梦乡。梦里面,富察玉竹穿着大红的喜服款款向他走来,樱唇轻点,眉目如画,美的就如天宫落入凡尘的仙子一般。弘历嘴角轻挑,梦里都笑出声来。
寅时二刻,李玉准时叫起:“四阿哥,该洗漱去上书房了。”
“嗯。”弘历翻了个身,却没有起,继续做他的美梦。
李玉又说:“现在已经是寅时二刻了。”
弘历猛地坐了起来,一双眼睛还闭着,迷迷糊糊说道:“去给爷打水!”
做大清的皇子真是辛苦到要骂娘,三点起床,四点进上书房背书,六点还要练功,一年到头,休息的日子用五个指头就能数过来。弘历用力眨了眨眼睛,拽了件袍子披到身上便去洗脸。
李玉将洗好的帕子递给弘历,小声说道:“主子今儿个警醒一些,奴才听说三阿哥昨儿招惹了皇上。”
“这你都能听说?”弘历接过帕子擦着脸,“你该不会是听三哥身前儿的奴才说的吧。”
“主子英明。”李玉笑着。
弘历眉心一皱:“我知道了。”三哥弘时是个直筒子脾气,就像过年的炮仗一点就着。这大半年来皇阿玛对他几个兄弟的做法,他们三个长成的皇子心里多多少少是不赞成的。弘历能忍,他五弟弘昼更是不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只有三哥弘时,义气起来,说不定会跑到皇阿玛面前为八叔、九叔、十四叔大闹一场。
弘历想到这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皇阿玛是什么脾气!三哥若是当真敢在这个时候去拔龙须,去摸老虎屁股,他这个做兄弟的就只能在清明佳节多给他三哥烧些元宝什么的,好让他在阴间过得舒坦一些。
看着时辰,弘历匆匆穿上衣裳,走出乾西二所。上书房里果然不见弘时的影子,而弘昼正趴在书案上大睡特睡。
弘历走到弟弟身前,右手平伸成掌,用力拍了一下弟弟的后脑勺。
“谁啊!扰爷清梦!”弘昼左手一挥,险些打在弘历身上。
弘历叉起双臂,道:“你胆子越发大了,敢在上书房里公然睡觉了?”
“是四哥啊。”弘昼打了个哈欠,转了转脖子才算清醒过来,“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弘历在另外一张书案后面落了座,将课本翻到今天要讲的地方,“换做徐师父,你现在只怕已经站在上书房廊下了。”
弘昼挑了下眉毛,徐元梦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老朽、老朽’,这位‘老朽’可一点儿不把他们几个皇子当回事。
做学问的泰山北斗把学问看得比命还重,可苦了他这个没什么心思学习的五阿哥。迟到罚站,打瞌睡罚站,他又一次跑到皇阿玛面前告徐元梦的状,还给这位师父告了些赏银回来。
皇阿玛多看中国库那些银子啊,竟然会因为徐元梦管教学生严格而行赏赐。自那以后,弘昼在徐元梦面前乖得像只猫一样,师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眼瞅着时辰还早,弘昼凑到弘历身边,紧挨着他坐了,压低了声音说:“四哥,昨儿个三哥做了件大事,你可听说了?”
弘历眼睑低垂,摇了下头:“昨儿个我出宫了。”
“又去找富察玉竹了?”弘昼一脸八卦的样子,转瞬间就把刚才的话题抛到了脑后,“皇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请收藏
玛也是,早早赐婚不就成了,非要等到明年选秀,这不是生生耽误了我四哥么。”他说着,伸出左臂搭在弘历肩膀上。
弘历十分嫌弃地瞧了他左手一眼,弘昼即刻收回手臂,又是一脸神秘莫测的样子:“三哥身边儿的小太监说,三哥昨儿个特意跑到养心殿,在皇阿玛面前给八叔九叔和十四叔求了情。皇阿玛的脸本就很黑,三哥就像没见到一样,还说皇阿玛不顾兄弟情义,为人太狠。”
狂拽炫酷吊炸天,外加不要命了这是。弘历已经在想象三哥这个二百五在龙最生气的时候拔龙须的样子,面上却依旧表现得很镇定:“又不是你亲眼所见,道听途说你就敢拿出来到处散播?”
“你不是我四哥么。”弘昼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四哥一向最维护我的,这一点我特别清楚。”
弘历笑着哼了一声:“听上去你倒是还挺有良心。”
弘昼捂着自己的心口,仿佛演戏一般,对弘历说:“我这颗心在四哥这儿永远是热的。”
弘历脑门儿上立刻挂了三条黑线,这个五弟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他沉下脸道:“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儿。”
“四哥你这是嫌弃我了?”
从上书房门外传进来两声咳嗽声,七十一岁的老头子竟然比什么都管用,弘昼像兔子一样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弘历忍着笑,收了心,开始了早上的学习。
弘历跟着徐元梦读了一会儿书才反应过来,感情这老家伙早就知道三哥犯事儿了,三哥没来上书房念书,他竟然一句多余话的都没说,还在这儿‘子曰诗云’的。老头子历经三朝,总能给皇子们当师父,这本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学得会的。
卯正初刻,弘历和弘昼肩并着肩走出了上书房大门。刚一见到蓝天,弘昼就像受压迫的群众终于等到了解放一样,心里的激动溢于言表:“四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这徐老头儿。”
“天地君亲师,你不尊师,当心我告诉皇阿玛。”弘历背负双手,吓唬着弘昼。
弘昼却道:“四哥才不是背地里说弟弟坏话的那种哥哥。”
弘历白了他一眼,转身往校场走。
“四阿哥。”雍正身边的总管太监苏培盛匆匆跑到弘历和弘昼身前,行礼道,“奴才给四阿哥、五阿哥请安。”
弘历皱了下眉心:“苏公公这么早来上书房,是皇阿玛宣召我们兄弟两个?”
苏培盛道:“四阿哥明鉴。皇上说了,今儿个免了两位阿哥的早课,命两位阿哥速速前往养心殿。”
毕竟在深宫里摸爬滚打了很多年,苏培盛知道两位阿哥这时候估计会相互嘱咐些什么,他自然而然离着两位阿哥远了些,尽量不去听他们的对话。
弘历还是压低了声音交代弟弟:“皇阿玛心情不好,我们尽量顺着他些。”
“明白。”弘昼挑了挑眉尾,“阿玛说的都是对的,金口玉言么。”
弘历道:“你知道就好。”
养心殿东暖阁,雍正盘腿坐在卧榻上,他身前的炕桌上摆了两摞奏折,自从他登基后,一面用早膳一面看奏折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弘历和弘昼并肩站在雍正身前,齐齐行礼道:“儿子给皇阿玛请安。”
雍正‘恩’了一声,放下勺子,提起御笔在折子后面写上‘知道了。’这才合上奏折,转身瞧着两个儿子。
弘历道:“阿玛政务繁忙,更要当心身体,用膳的时候还是尽量少批些折子。”
雍正示意伺候在一旁的小太监给自己穿上龙靴,而后起身带着两个儿子去了书房。
弘昼压低了声音道:“阿玛也不问问咱们用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请收藏
用膳?”
弘历白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在这个时候胡乱说些有的没的。
雍正当然听到了他那个不着四六的儿子说的话,坐到龙椅上便问:“朕这儿只有米粥,五阿哥用的下?”
弘昼尴尬地笑了笑:“儿臣还是先听阿玛训话,回去再吃。”
“朕看你是不想喝米粥吧。”雍正瞪了他一眼,跟着便是好长时间的沉默。
弘历还没看透阿玛的心思,自然也不敢胡乱说话。
还是雍正开口说:“朕决定削除弘时宗籍,即日起,他不再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子孙。”
弘历和弘昼都吃了一惊,不过是为皇叔说情,怎么就到了要削除宗籍这种地步。
弘历道:“皇阿玛,三哥……”
“他已经不是你三哥了。”雍正的脸要多黑有多黑,“他为了阿其那和塞思黑,竟然胆敢在一众大臣面前公然顶撞朕,还说不愿做朕的儿子,朕还真不缺他这一个儿子。”
六月的大热天,弘昼听了皇阿玛这句话,背脊上竟然泛起阵阵凉意。
“朕叫你们二人来,是想听听你们怎么看。”
弘昼用眼角余光瞧了瞧弘历,弘历道:“皇阿玛是天子,天子决定的事,自然不能更改。”
雍正点了下头,转而问弘昼:“老五你觉得呢?”
弘昼回道:“四哥说的也正是儿臣心里想的。”
雍正眼睑一垂,双手交握着放在书案上:“弘历留下,弘昼去用早膳吧。”
“谢皇阿玛!”弘昼如蒙大赦,用怜悯的目光瞅了四哥一眼,行礼后退出养心殿。
“弘历,你是不是也觉得,皇阿玛心狠,手更狠?”雍正紧盯着弘历的眼睛,逼着他正视自己。
弘历道:“儿臣猜想,阿玛的所作所为必定有阿玛的道理。有些事,儿臣一时半刻还猜不透。”
雍正点了下头:“朕相信你方才说的是你心底真实的想法。先帝在世时,常年南征北战,现而今我大清需要的是彻彻底底的安稳,百姓才能尽快富足起来。朕这样说,你可能明白几分?”
弘历眉心一皱,道:“在皇阿玛心里,天下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都在其次。”还有一句话,弘历没说出口:为了天下,可以不择手段。
雍正认认真真说道:“不止是在朕心里,在任何一个合格的帝王心里,天下都该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