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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反倒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高梓欣会自己主动提出来。
高梓欣见弘历的模样,抱起双臂,道:“是我叫人趁着初雪毁了那片绿竹。”
这姑娘好胆色啊,弘历不由得在心底感叹,左臂搁在桌上,身子往前一探,道:“那片绿竹碍着侧福晋的事儿了?为何要毁了它们?”说到后一句话的时候,弘历的脸色已经很黑。
高梓欣心里其实是有些怕的,可是面上却不能输了气势:“四阿哥既然这样问,梓欣也想问一句,四阿哥娶我做侧福晋只是为了摆在乾西二所里面充门面?”
弘历面色一僵:“你怎么这么说。”
“我出阁之前,阿玛说四阿哥为人很好,前朝大臣们几乎人人称赞,我也想着好好待在四阿哥身边,伺候四阿哥。”高梓欣说着,眼睛已有些红,“我是个姑娘,在家中时,更是被阿玛捧在掌心儿里,还从没受过谁的冷落,就只有四阿哥。”她说着,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弘历这辈子最见不得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心就会软。
高梓欣执起帕子擦着眼泪,又说:“小格格可爱,可是我一想到四阿哥不止在宫里面儿给福晋种了好些绿竹,竟然也将小格格的名字取做绿竹的别称,我,我就嫉妒。可我好歹也是阿玛、额娘教养长大的,无论如何不能做出下作的事儿出来,毁你一片绿竹又怎么了。”
弘历最后拍着桌子生生被高梓欣气笑了:“你就因为这个?”
“不行么?”高梓欣扬起头来,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四阿哥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我绝无二话。阿玛说过,做错事只要敢于承担后果,就还是好样的。”
弘历眼睑低垂,扯了下嘴角:“往后你在家中时什么样儿,在乾西二所和这桃花坞里就能什么样儿。喜欢什么便去做些什么,旁人若敢说你的不是,你尽可来找我,只是别再毁我那片竹子了。”
高梓欣冷着脸道:“听四阿哥这话的意思,是还不想住我房里?”
弘历已经起身要往外走,闻言停了下来,道:“我娶了你,可以纵着你,这世上有意思的事儿很多,没必要日日都把一颗心放在我身上。”
房门开了又关,高梓欣拿起身前的白瓷碗便摔到地上:“墨兰,去小厨房叫厨子做了今日最鲜最好的鱼上来,就说是四阿哥说的。他若不信,让他遣人去问四阿哥。”
弘历刚进书房,坐到书案后面,拿起书来翻开第一页时,李玉便匆匆走了进来,行礼后道:“主子,小厨房里新来的江南厨子说,您吩咐把现下最鲜最好的鱼炖了送到侧福晋屋儿里去?”
弘历笑了笑,点了下头:“往后侧福晋那边儿想要什么,只要不难办到,不算过分,你尽管去给她办,不必再来问我。”
李玉躬着身道:“是。”
月上柳梢,富察玉竹房里,弘历一边净手,一边对富察玉竹说:“咱们那位侧福晋说了,她毁了那片竹子,是因为嫉妒你。”
“侧福晋是四哥的,可不是我的。”富察玉竹将女儿交由嬷嬷带下去安置,拿起帕子递给弘历,“看来往后我要事事让着她些?守不守规矩的,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为了我那片绿竹?”
“你不是说那片绿竹是我的么?”弘历拦住富察玉竹往床边走,顺手将她搭在胸前的长发捋到身后,“你是乾西二所的福晋,内院儿里都是你说了算。只要你说一,我是绝不会说二的。”
富察玉竹扬起头来瞧了弘历一眼,嫣然道:“我还是小心些,不然只怕侧福晋会一状告到阿玛或者额娘那儿去。”
“这你就想多了。”弘历亲自拽过床里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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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盖在两人身上,“凭借你家爷多年来混迹朝堂的经验,我瞧着高梓欣顶多就是跋扈张扬了些,坏心应该不会起。”
“其实我也这样想。”富察玉竹打了个哈欠,往弘历怀里钻了钻,道,“阿玛用心良苦,给四哥你挑的侧福晋、格格们至少都是善良的。有些时候,我心里甚至有些愧意。”
“觉着自己不该独占着我?”弘历搂紧了富察玉竹,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脊,“可我只愿让你一人独占着,这可怎么办?你富察玉竹是我爱新觉罗弘历这一生唯一的药,换了谁都不成,绝不成。”
富察玉竹抿唇浅笑,任是什么样的女人,听到这样一番情话,只怕都会比喝了酒还要醉,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雍正六年的春节,皇帝心血来潮,偏要留在圆明园里过年,说什么都不想回紫禁城。虽说这多少有些与礼不合,可是皇帝是老大,皇帝说一,朝堂上的大臣们就没人敢说个二字,就连礼部那帮老头子们都不得不找出十几二十条解释,劝说自己,皇上这么做一点儿错都没有。后来索性搬出钦天监,说什么紫微星如何如何,留在圆明园中过年,大吉大利云云。
桃花坞里,弘历将手上的春联写完,提起狼毫,瞧着自己这笔不够潇洒的婉约字体,笑说:“其实哪儿有那么麻烦,这天下都是阿玛的,礼部和钦天监无非是多给自己加点儿戏份而已。”
富察玉竹将春联拿到一旁晾干,道:“四阿哥喜欢圆明园,皇阿玛说要留下,你自然是乐意的。”
“福晋天生聪慧,你说得特别对。”弘历将挽起的衣袖撂了下来,从书案后面绕出去,揽住富察玉竹的肩膀,“不要说我,难道福晋就不喜欢这园子?这里有山有水有自在,我闲下来能陪在你身边儿的日子可比在宫里多的多了。”
“这个倒是不假。”富察玉竹拎起挂在一旁的狐裘,给弘历披到身上,“我猜你想出去走走,是不是?”
“是。”弘历拎起另外一件雪白色的,也给富察玉竹披到身上,“我叫李玉想法子给外面那条河凿个洞出来,我去钓鱼,你陪在我身边儿瞧着。”
富察玉竹有些惊讶:“你是不想出桃花坞,不想去给阿玛、额娘请安,也不想替阿玛处理政务了?在河上凿洞,也亏你想得出来。”
“安还是要请的,该办的事儿也是要办的。”弘历牵着富察玉竹的手往书房外面走,“如今那条河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凿个洞实在无伤大雅,你尽管信我。”
富察玉竹勉强点了下头:“四阿哥毕竟和洋人学过几天‘几何’之类的,我也只好信了。”
夫妇两人相携着走到河边儿的时候,李玉已带着一群小太监凿出了弘历想要的那个窟窿,弘历手里握着钓竿,用鱼食裹住鱼钩,顺着窟窿将鱼钩下到了河水里。
这条河早就封上了,鱼儿们憋在里面呼吸不到外面的空气,此刻窟窿刚被凿开,距离近些的便争先恐后往上面蹦,上钩儿的自然是一条接着一条。
弘历钓出第九条鱼的时候,将钓竿递给李玉,搂住富察玉竹的肩膀道:“长长久久,就钓九条。”
富察玉竹笑着白了他一眼。
在圆明园中过春节,从高高在上的皇上到洒扫的奴才无不比在宫里面轻松。雍正难得遇到一个没什么大事的年尾,高高兴兴看着平日里最喜欢的杂书,时不时起身写几个大字。他的字潇洒飘逸,矫若游龙,大气磅礴,实在是在弘历难以企及的高度上。
腊月三十正午,弘历亲自将熹妃接来桃花坞。婆媳两人一起看着小潇碧,时不时说一些女人之间的悄悄话。弘历坐在一旁,竟有一种自己才是入赘女婿的感觉。
好不容易李玉进屋儿说:“主子们,午膳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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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弘历总算起身笑道:“额娘,是时候用午膳了,您也尝尝儿子这边儿小厨房的师父做菜做的如何。”
“你那江南厨子是你阿玛命李卫给你找来了,哪里还会不好。”奶嬷嬷已上前来抱走了小格格,富察玉竹扶起熹妃,笑道:“额娘,儿媳陪您去用膳。”
弘历苦笑着跟在自己的亲娘和媳妇儿身后,旁人家的婆婆恨不能在儿媳妇身上挑出千八百个错处,也不知道自家福晋到底会什么迷魂术,怎么能把额娘迷成‘要儿媳不要儿子’的温柔善良好婆婆。
“过了今儿个,明日便是你阿玛登基的第七个年头了。”熹妃端起身前的酒杯,对着弘历说道,“新的一年,额娘只希望玉竹能早日为你生下嫡子,你们夫妻两个能相敬如宾,都好好儿的。”
弘历见富察玉竹眼睑低垂,笑着对熹妃说:“嫡女都来了,嫡子自然也不会远到哪儿去。额娘还是放宽心,顺其自然,相信儿子必定会有一位或是几位聪明伶俐的嫡子。”
富察玉竹默默吃着碗里的一块儿鱼,头始终低着,不敢抬起来。
熹妃拍了拍富察玉竹的手背,道:“弘历嫡子、嫡女的事儿,还是得麻烦你。皇上子息缘薄,成年的皇子本就不多,弘历又深受器重。早一日有嫡子,他在朝堂上面儿……”她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后宫不得干政,这么多年,她始终守着这个规矩,今日自然也不会例外。
弘历瞧着富察玉竹脸上窘迫的模样,拿起筷子给熹妃夹了一只鸡腿:“玉竹脸皮儿薄,额娘的话她必定会时时刻刻记在心上,咱们还是用膳?”
“用膳!”熹妃自然知道弘历是在护妻,她儿子媳妇关系要好,她这个做额娘的打从心底里开心,“弘历你这儿可藏有好酒?”
弘历笑道:“儿子这儿的酒还是从五弟那儿拿来的,额娘想喝,咱们就喝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