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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坐到床边,将富察玉竹搂进怀里,眼睛红的几乎要流出血来。
为首的那个收生嬷嬷哆嗦着说:“四阿哥,快叫太医吧,奴才们只是收生嬷嬷啊。”
“滚!”弘历的脸要多黑有多黑,他眼睁睁看着富察玉竹身下的褥子被鲜血染红,却毫无办法,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这么无能。
满屋子的奴才一直都觉着四阿哥性情温柔,从来不怎么生气。可是现在他生起气来,就像要杀了一屋子的人一样,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默祈祷着太医能腾云驾雾赶过来。
“四阿哥。”刘裕铎进门后只拱了手,“徐太医在外煮固本止崩汤。”
“嗯。”弘历低低应声,将富察玉竹平放到床上。
刘裕铎跪在窗前,拧眉给富察玉竹诊脉。
弘历从没有哪一刻觉得时间过得这样慢,他瞧着富察玉竹的脸色越来越白,心里着急却又不敢催促。毕竟刘裕铎医术超群,是皇阿玛亲口称赞过的。
“点蜡烛,取银针。”刘裕铎沉声吩咐,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太医依言打开药箱,取出银针。
刘裕铎右手捏着银针,在火焰中烤了,缓缓送入富察玉竹的气海穴。弘历双手紧握成拳,指节都响了起来。
刘裕铎沉声吩咐:“去看看徐太医的药熬得如何了,若还不成,叫他加大了火。”
小太医低声说是,匆匆跑了出去。
以银针灸了五处穴道,刘裕铎的额头竟也有汗流了出来。他扶着大腿站了起来,退到弘历身边,拱手说:“四阿哥,福晋若能服下固本止崩汤,当无大碍。”
弘历点了下头。
月上柳梢,富察玉竹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整个身子几乎都要蜷到一处,低声说:“冷。”
“李玉去点个火盆。”弘历沉声吩咐,又给富察玉竹掖了掖被子。
四月底快五月的天,屋里生着火盆。弘历脱了马甲,想要去开窗,又想到富察玉竹现在不能吹风,只能作罢。又过了一个时辰,富察玉竹的额头有汗流了出来,弘历又吩咐李玉将火盆端出去。
“四阿哥。”富察玉竹总算醒了过来,弘历笑着将她扶起来。“刘裕铎说你今夜能醒,看来他的确是有些本事。若是再过两个时辰你还不醒,我就提着宝剑杀到他家里去。”
富察玉竹被弘历扶着靠在床头,身后垫了引枕。“我还以为这次扛不住了,就像掉进冰窟窿里一般。”
“别说是掉进冰窟窿里,就是上天入地,我也要追你回来。”弘历握住富察玉竹的手,傻笑着。“现在你总算醒了。”
富察玉竹笑了笑,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她总算想起问孩子如何了。
弘历从一边的摇床里将孩子抱了出来,送到富察玉竹臂弯里:“今儿个太乱了,我瞧这粉雕玉琢的模样,想来是个小格格吧。”
富察玉竹瞪了弘历一眼,检查过后才做确认:“的确是个女儿。”几乎用性命换来的小格格,富察玉竹心里对这孩子的感觉总有别于潇碧和永琏。
弘历又将孩子从福晋的臂弯中抱走,放回到摇床里:“看也看过了,你该睡了。刘裕铎说你这次生产命悬一线,好在上苍庇佑,得好好养养。”
富察玉竹点了下头:“我也觉着从没这么累过。那种躺在冰天雪地里几个时辰的感觉,想想都还会害怕。”
弘历坐到床上,将富察玉竹抱进怀里:“你在梦里一直嚷着冷,我方才还叫李玉点了火盆过来。”
“许是真的失了太多血吧。”富察玉竹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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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弘历的手,“这回,我算是给过你一条命了。”
“我什么时候要过你的命。”弘历紧贴着富察玉竹的脸颊,“若是几年之后,刘裕铎依旧觉着你这身子受不了生产之苦,我们就好好将这三个孩子养大,也很好。”
“那怎么成。”富察玉竹立即反对,“不用说旁人,单就皇阿玛那一关,你怎么过。”
“大不了就和五弟换一换。”弘历下定了决心,“不过我瞧老五对着他家福晋那副殷勤模样,就是我真的要换,他和皇阿玛只怕都会拿着刀架到我脖子上,让我不要乱想。”
富察玉竹笑出声儿来,牵动着肚子疼了起来:“四阿哥还是不要逗我,笑起来肚子疼。”
“皇阿玛真的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长成的皇子实在太少,还碰到了老五那样儿不争气的,他也实在没什么好法子。”弘历握着富察玉竹的手,又说,“何况自来王子皇孙的爵位都是凭本事得来的,哪里需要拼膝下到底有几个孩子。”
“四哥这么说,我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富察玉竹反握住弘历的手,深夜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到很是安心。
弘历低头吻着富察玉竹的额头,笑着说:“不过那个刘裕铎真的是有些本事的。今日我闯进暖阁里,见到你那副模样,直吓得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好在他镇定,先以银针刺穴,暂时止了血,后来徐大椿送来固本止崩汤,你才彻底被他从鬼门关里抢了回来。”
“吓到你了?”富察玉竹瞧着弘历的眼睛,“那我该陪个不是。”
“扯远了。我原本想说的是刘裕铎有本事,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总能把你的身子调理好。永琏一个人会很辛苦,有亲弟弟帮衬,会好很多。”
富察玉竹笑道:“四哥你想得太远了,永琏现在还不满周岁。”
“你我的儿子必定聪明伶俐,天赋异禀。再过两个月抓周的时候,自有分晓。”
雍正九年六月二十六日,永琏穿着一身红彤彤的马褂,马甲上绣着卷云纹。奶嬷嬷将小阿哥抱到了卧榻上,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富察玉竹的身子比起两个多月前已好了许多,今日也换上一件淡紫色的旗装,上了妆,很是明艳动人。
毕竟是永琏的抓周礼,雍正帝、那拉皇后、熹妃、弘昼,还有四阿哥乾西二所里的一位侧福晋,两位格格都站在一旁,准备瞧瞧永琏最终会抓什么。
卧榻上摆着刻了雍正通宝的钱币、一本古书、一把弓、一只竹笛。弘历觉着有趣,从富察玉竹的梳妆匣里挑了两件明艳的首饰,还有他珍藏的白玉酒盅,齐齐放到永琏面前。
富察玉竹自来知道抓周不过是取个好意头,弘历其实也并不在意儿子到底会抓什么。雍正却狠狠瞪了弘历一眼,哪有这样坑儿子的阿玛。弘历只尴尬地笑笑:“这两支钗和酒盅都是儿子十分喜爱的,若是永琏喜欢,也算是像了他阿玛。”
雍正默默翻了个白眼,将早已备好的狼毫放到古籍旁边。
弘历楞了一下,这只狼毫曾经挂在勤政殿里的笔架上,是雍正用惯了的。众目睽睽之下,永琏如果真挑中了那支笔,未必是好事。
永琏扬起头对富察玉竹笑了笑,轻声一唤:“额娘。”
富察玉竹轻轻摸着儿子的后脑勺,笑说:“瞧瞧这些东西,永琏喜欢什么?”
永琏胖胖的小手先抓起了富察玉竹的发簪,是弘历送的那支白玉簪。他摸了好一会儿,递给富察玉竹。
弘历叉起双臂瞧着儿子,心道这臭小子有两下子,居然知道这白玉簪子是他额娘的。
富察玉竹笑着接了。
永琏又去拿酒盅,很快递给弘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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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阿玛在你眼里有那么爱喝酒么?”弘历面带尴尬,将酒盅递给李玉。
永琏看着那把弓,伸出一双手去想要抓起来。他毕竟还小,力气实在不够,情急之下喊:“阿玛!”
急了就喊爹,真是个好儿子。弘历帮永琏抓着那把弓,笑问:“你是想要这个?”
“给!”永琏将长弓往弘历怀里一推。弘历瞧了富察玉竹一眼,转身又将长弓递给李玉。
雍正饶有兴味看着自己的孙儿将抓周用的东西一样一样‘分配’出去。到了那支狼毫笔,永琏右手攥着笔杆子,胡乱在卧榻上划了几下,而后递给雍正,一张笑脸上嵌着两个大大的酒窝,
雍正没有去接,反倒抱起永琏,笑说:“这支笔皇玛法用了很久,今日送给你了。希望永琏能练得一笔好字,不要像你阿玛一样。”
弘历尴尬地笑了笑。他那笔字的确不如他阿玛写得那样大气磅礴,可也并非一无是处吧。当着他额娘和妻妾的面儿,皇阿玛还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留给自己。
“我瞧着我这侄儿的五官,比起像四哥,倒是更像皇阿玛多些,想来将来文武也都会像皇阿玛,比我们兄弟两个强上许多。”弘昼捏了一下侄儿肉肉的脸蛋儿,夸奖侄儿的同时不忘恭维皇阿玛。
雍正白了弘昼一眼,将永琏递给富察玉竹:“朕瞧永琏大气的很,只怕抓来抓去,那本儿古籍也会叫他送了人,朕将狼毫赐给他,就当是他抓的吧。”
富察玉竹抱着永琏福身道:“儿臣替永琏谢过皇阿玛。”
雍正笑着点了头,领着众人走出桃花坞,齐上桃山去吃永琏的周岁酒。
弘历捏了捏永琏的脸颊,叹道:“我没想到皇阿玛会将他平日里用惯了的狼毫带来,只盼臭小子将来的字真能写得大气磅礴些吧。”
富察玉竹也勉强笑了笑:“你快出去陪着皇阿玛吧。”
雍正如今对永琏的态度很像当初康熙爷对弘历的态度。只是弘历当时已入了学,是凭借自己的真本事得到皇玛法的宠爱,而永琏还是个奶娃娃。前路漫漫,弘历搂着富察玉竹:“永琏福泽绵绵,天恩再大也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