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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山上,弘昼已喝光了一壶酒才等到弘历,其时雍正已回到勤政殿继续去批他那些堆成山一样的奏折。
“四哥你这个时候才来,是为了躲着皇阿玛?”弘昼虽然还清醒着,话已经开始有些多了。
弘历瞟了自家弟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右臂一眼,道:“你也是做了阿玛的人了,还这么喝,就不怕回去受你家福晋的罚?”
“她现在有了永瑛,哪儿还会理我。恨不能我日日都不在他们母子身前晃才好。”弘昼抓住弘历的手腕,兄弟两个在桃树下坐了。
弘历接过李玉送来的酒壶,喝了一口:“做了永瑛的阿玛,感觉如何?”
“累!”弘昼想都没想,就答了这一个字,“其实仔细想想,还是不做阿玛的日子比较舒坦。”
“那把你家永瑛送到我这儿来,我和玉竹养着,你可愿意啊?”
“我还是愿意的,可是晴婉不愿意。”弘昼挑了下眉毛,“现在我那院子里,永瑛是老大,我是老三。”
弘历扯了下嘴角,现在在桃花坞里,他能排第几他都数不好。
一坛酒还没来得及喝完,苏培盛匆匆跑到弘历身边。“四阿哥,皇上宣召。”
弘历楞了一下,将酒坛放到弘昼身边。“你喝够了早点儿回去。”
“四哥走好。”弘昼朝弘历挥了挥手,又喝了一口酒。曾经皇阿玛找四哥却不找他的时候,他也曾难受过,可是现在不会了。爱新觉罗家的天下,终归只有一位皇阿哥能坐到那个至高的位子上去,既然注定了不会是他,日子自然是越清闲越好。
“福晋想吃五芳斋的点心了,跟爷出宫去买。”弘昼站起身拍了拍马褂上的土,背负着双手,带着奴才下了桃山,走上小船。
勤政殿里,明晃晃的奏折铺了一地,弘历进门后,吓了好大一跳,近两年来,他还从没见过皇阿玛生这么大的气。
雍正的脸色很黑,仿佛即刻便有狂风暴雨要来。
弘历蹲在地上,一本一本收着奏折。
好半晌,雍正才说:“傅尔丹败了,损伤惨重,六万大军出征,现在仅余两千人马,真是笑话。”雍正笑着,可弘历明显能感觉到皇阿玛心里到底有多气,如果傅尔丹现在就站在勤政殿里,只怕皇阿玛会亲自拿着剑指着他心口。
弘历捡奏折的动作停了下来,起身走到雍正身前,道:“岳钟琪不是也去了么?”
雍正哼了一声:“他倒是想了个围魏救赵的法子,带着一队兵马占了空荡荡的乌鲁木齐,又如何呢?最后还不是要撤回去。”
弘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半天才问:“傅尔丹不会向皇阿玛请旨自裁吧?”
雍正抬起眼皮瞧了弘历一眼:“你料的不错,傅尔丹的确上了这么一道折子。可朕能答应他么?”雍正随手将傅尔丹的请罪折子递给弘历,上面朱笔已经批好了。
弘历从前到后看了,依皇阿玛的脾性,能准了傅尔丹自裁已经是圣恩浩荡。可是朱批却在奏折上说傅尔丹知道轻重,没有因为一时的战败就轻生,还能拼尽全力带着二千余兵马回来,已经很好了。
弘历吃了一惊,眉心一皱,道:“皇阿玛用心良苦,傅尔丹感恩必是会图报的。”
“现而今老成持重的将军实在是不多了。”雍正靠在龙椅上,右手捏着睛明穴,一脸的疲惫,“不要说是六万人,就是八万、十万,朕也会留下傅尔丹的那条命。”
弘历将奏折放回到书案上,犹豫着说:“如果傅尔丹和岳钟琪都不成,阿玛是不是可以考虑换个蒙古族将领?”
“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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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为将?”雍正睁开双眼瞧着弘历,“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
“儿臣只是觉着,以蒙古人对抗蒙古人,彼此都相互了解,也许更易取胜。”弘历答的很谨慎,“不过若是岳钟琪能出奇制胜,那便更好了。”
雍正觑起双眼,道:“他们蒙古人打仗,总喜欢先抢占彼此的地盘,也许不必朕下旨。”
雍正心里的算盘打得劈啪作响,也合该准噶尔气数将尽,八月噶尔丹策零取得和通泊大胜后,进袭喀尔喀蒙古,被额驸博尔济吉特策凌打得屁滚尿流。消息传到京城后,雍正即刻下旨封额驸策凌为和硕亲王。
到了雍正十年六月,噶尔丹策零贼心不死,又率三万兵马入侵喀尔喀,还俘虏了策凌的两个儿子。身为博尔济吉特氏后人,策凌的骨子里就流淌着绝不被人欺辱的血液。整整两个月,他伙同塔尔岱给噶尔丹策零演了一出大戏,先是叫清军装怂,摆出一副不经打,狼狈逃跑的模样,等准噶尔兵士们都松懈下来,策凌带着蒙古伏兵杀得他们几乎是片甲不留。
“听说准噶尔士兵的尸首堆满了山谷。”弘历看着永琏手握木剑在屋子里来回跑着,四仰八叉躺到卧榻上,头枕着富察玉竹的腿,“这大半年可累惨了。”
“终归是胜了。”富察玉竹给弘历揉着太阳穴,“四哥这回应该见到皇阿玛的笑模样了吧?”
“那真是眉开眼笑,直接封策凌做固伦额驸了。”弘历握住富察玉竹的手,搁在自己胸口,“不过岳钟琪兴许活罪难逃了。”
富察玉竹眼睑低垂,轻声说:“这些朝堂上的大事,往后四哥还是少对我说一些。”
“无妨。”弘历坐了起来,握住富察玉竹的双手,直视她眼睛,“你是我这辈子最信得过的人,我愿意说给你听。”
富察玉竹侧过头去,不再与弘历对视。他们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弘历目光中透出来的意思,富察玉竹早就一清二楚了。现在他眼睛里饱含情意,又恰逢大事终结,能够歇息半日,该是想要放肆了。
弘历的双手已经抚在富察玉竹的背脊上,可是永琏那个小人儿正站在卧榻前面,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阿玛和额娘。
就连弘历这个脸皮厚过城墙的人都免不了赶到尴尬:“永琏,你出去叫李玉带着你去找你五叔学学写字。”
永琏毕竟还小,阿玛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拱起双手,奶声奶气说:“是!”倒也很干脆利落。
暖阁的门关上了,富察玉竹被弘历抱了起来,她双臂勾住弘历的脖子,低声说:“刘太医说,我的身子还要继续调理。”
“我知道。”弘历已坐到了床上,让富察玉竹坐在自己的腿上,“孩子的事再缓个两三年也没什么大碍,可是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