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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舒畅,人的病自然好的快。永琏整日在长春宫里蹦蹦跳跳的,想什么时候看额娘就什么时候看额娘,不过两天,夜里就不再嚷着冷。
第五日一早,弘历从暖暖的被窝里把永琏拎了起来,二阿哥睡眼迷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裕铎说你没什么大碍了,今儿个起就和阿玛一道去练功。”弘历给李玉使了个眼色,李玉走上前去,笑说,“二阿哥,奴才伺候您穿衣裳。”
永琏右手揉了揉眼睛,还是乖乖从床上爬了起来。“阿玛也带着大哥一块儿去么?”
“你大哥也去。”弘历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短打,跟在李玉身后的小太监上前来给弘历披上狐裘。
寅时天还没亮,永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阿玛今日是要带儿子练射箭射箭么?”
“射箭拳脚都要学。”弘历握住永琏的手,父子两个一起走出长春宫,“现而今虽然我大清的火/器营造处还算不错,可是上马拉弓,祖宗留下来的本事却无论如何都不能丢。阿玛带着八旗将士去围场狩猎,也是为了锻炼他们的骑射。”
“阿玛我记得了。”永琏认真点了下头,“儿子必会好好学习拳脚骑射,不枉做爱新觉罗家的子孙。”
弘历点了下头,带着永琏进了练功房。
比起弘历和永琏,永璜来的稍微迟了些。他恭恭敬敬给弘历请了安,道:“皇阿玛吉祥。”
“大哥你来了!”永琏握着一把专门为他订制的短剑跑向永璜,握住永璜的手,说,“阿玛说先教我们练剑。”
弘历虽然偏爱永琏一些,可是永璜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子,血脉相连,一碗水能端平尽量还是端平。于是永璜也得到了一柄和永琏手里握着的一模一样的短剑。
“君子通常爱用剑。”弘历已经拔剑出鞘,“都说刀剑、刀剑,可是比起宝刀,朕倒是更喜欢宝剑,尤其是软剑,缚在腰上最是何用。”
永琏和永璜都认真听着。
弘历话音一落,宝剑便已在他手中上下翻飞。
两个孩子从没见过皇阿玛舞剑,一时间看花了眼,就连弘历停下来后,都忘记了鼓掌叫好。
弘历将宝剑扔给李玉,接过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们两个想练成皇阿玛这个水准,只怕需要个十年八年的。”
永璜只微笑着。
永琏说:“照阿玛的意思,我和皇兄没到阿玛这个年纪,就能有阿玛这样好的剑术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么。”弘历挑了下眉毛,吩咐李玉,“把沙袋儿拿来吧。”
永璜和永琏两个绑着沙袋儿在练功房里跑步的时候,心里都在想,怎么天还没亮,怎么还不到时辰去书房读书?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其实都算是劳动,可是在体力劳动的时候,心里就觉得,还是脑力劳动舒坦一些。可这两个臭小子坐在上书房背圣贤书的时候,又觉得体力劳动其实也不错,什么都不用想,照着阿玛说的,一项一项做好就是了。
绕着练功房跑了不知道多少圈儿后,弘历总算喊了停。永璜和永琏两兄弟猫着腰扶着膝盖不停喘着,永璜扬起头来总算说了除请安之外的第一句话:“阿玛,儿子渴了。”
弘历走到永璜身前,摸着他的头说:“阿玛还以为你不想同阿玛说话。”
永璜尴尬地脸颊有些红。
弘历眉心一皱,吩咐李玉:“把二阿哥带到长春宫去。”
李玉躬身称是。
永璜瞧了永琏一眼,却不敢跟自己的阿玛说告退。
“你到底怎么了?”弘历握住永璜的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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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小太监给两位主子奉了茶。
永璜微低着头:“儿臣没事。”
“骗皇阿玛可是欺君之罪啊。”弘历故意虎着一张脸,“说不说?”
永璜咬着自己的小嘴唇儿,好一会儿才说:“他们说,我额娘害了永琏,所以我才没有额娘的。”
这回弘历的脸彻底黑了下去:“谁跟你说的。”
永璜的眼圈儿红了:“阿玛,他们说的是真的么?他们说,是因为额娘不好,阿玛才不给额娘封号,也是因为额娘,阿玛才对我不好。”
“阿玛对你不好么?”弘历拍了拍永璜的小手,“你想要的,阿玛都给。阿玛是皇帝,白日里要做政事,不能像平常人家里的爹一样一直陪着自己的孩子。你和永琏都住在阿哥所,永琏去上书房的时候,你也一同去,永琏练功的时候,你也一同练,朕给永琏的,也一样给了你。”
永璜点了下头:“儿子明白。”
“至于你额娘的封号,明年朕会下旨加封,只是那个字朕现在还没想好。”
永璜眨了下眼睛问:“阿玛说的都是真的?”
弘历笑着点了下头:“再有人在你耳边胡乱说话,你就来告诉皇阿玛,皇阿玛对说假话的人从来不会手软。”
“恩!”永璜重重点了下头,“儿子信皇阿玛的。”
“去用早膳吧,在上书房里好好用功,回头儿朕要查你们课业的。”
弘历起身亲自将永璜送走。看着他渐渐远去的小小背影,他低沉着声音吩咐顺喜:“去给朕查清楚,朕不希望永璜身边有胡乱说话的人。”
“奴才明白皇上的意思。”
夜里,弘历躺在床上却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已过了子时,富察玉竹皱着眉头醒了过来:“皇上怎么了?有心事?”
“你说得对,为了永璜,朕也该册封富察映月。”弘历坐了起来,“不过永璜身边的奴才忒也不懂事了,居然说什么朕不册封永璜的额娘,是因为她犯了错,还叫永璜听到了。”
“有这样的事?”富察玉竹起身拎起搭在龙门架上的斗篷披到弘历身上,“如此说来,臣妾该给大阿哥身边换些人了。”
弘历握住富察玉竹的手,笑说:“朕可没有怪你的意思。自古以来,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出了一次,只能杀鸡儆猴。”
富察玉竹静静听着弘历对永璜身边奴才的处置。
“朕初初登基,不想动杀念。永璜身边儿的奴才就都去守皇陵吧。”这句话说出口,弘历骤然轻松下来,“就有劳皇后费心,再给永璜挑几个合用的奴才。”
“臣妾醒得。”富察玉竹上床后,弘历给她盖上了被子,“小孩子是干净的,想来朕倒是还不如你大度,朕该检讨。”
富察玉竹嫣然道:“皇上若是这么说,臣妾也该检讨。永璜这么小就没了额娘,臣妾该多关心他一些。”
弘历搂住富察玉竹的肩膀,夫妻两个一起躺回到床上。“他总归也叫你一声皇额娘,朕相信,朕的玉竹能做好他的额娘。”
“臣妾会尽力而为。”富察玉竹窝进弘历怀里,“太晚了,歇了吧。”
弘历抚着富察玉竹的背脊,低下头去吻她的额头。“朕想你了。”
富察玉竹压低了声音说:“四哥还是再忍一忍,臣妾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差错。”
“你啊,太也小心了。”弘历却听了富察玉竹的话,只紧紧搂着她,没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永璜第二日一早醒来的时候,从奶嬷嬷到粗使奴才就全都换了个新。他还有些不解,奶嬷嬷便上前来恭恭敬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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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大阿哥该去练功房了。”
“陈嬷嬷和赵嬷嬷呢?”永璜掀被下了床。
奶嬷嬷已将练功时穿的衣裳和洗漱用的东西都备好了,笑着说:“陈嬷嬷和赵嬷嬷年岁大了,内务府命奴才来伺候大阿哥。”
永璜多少能猜到身边的奴才们为什么一时之间都换成了新的,可是他作为小皇子,没什么说话的权利。在练功房练功的时候,也只是乖乖按照皇阿玛说的做,什么都没问。
练完了功回到阿哥所,富察玉竹已坐在卧榻上等着永璜。
永璜一怔,走上前抱拳说:“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富察玉竹亲自扶起永璜,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昨儿个皇额娘看了阿哥所里记录奴才们籍贯年岁的簿子,你和永琏身边儿的奴才都到了出宫的年纪,皇额娘就把他们都换了。新来的,可还中用?”
“二弟身边的奴才们也都换了?”毕竟是个孩子,永璜扬起头问着富察玉竹。
富察玉竹轻轻点头。“皇额娘做了些糕点来,你夏日里喜欢吃荷花糕,冬日里喜欢吃梅花糕,是么?”
“皇额娘还记得?”永璜的小脸儿红扑扑的,透着兴奋。
富察玉竹又说:“皇额娘不止记得永璜喜欢吃什么,还知道永璜睡觉时喜欢在枕边放茶叶,喜欢穿湖水绿色的衣裳,却不爱戴瓜皮帽。是不是?”
“恩。”永璜的眼睛里闪耀着光芒,就好像迷了路的孩子终于又找到了回家的路一样。
富察玉竹摸着永璜的小脑袋,温柔地说:“皇额娘会尽力做好永璜的额娘,永璜喜欢吃什么,喜欢用什么,皇额娘都会尽力为你准备好。”
“儿子谢过皇额娘。”永璜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给富察玉竹行了个礼,“儿子也会尽力孝顺皇额娘的,皇额娘放心。”
“父母之爱子女是不图回报的。”富察玉竹握住永璜的小手,“其实皇额娘和你皇阿玛一样,只希望你们兄弟和睦,能健康长大,就别无所求了。”
雍正十三年除夕,先帝驾崩,新帝登基,紫禁城里没有了炮竹烟火声,乾清宫里的歌舞也是简而又简,过了子时,大家便都散了。
弘历留下了富察玉竹,永璜、永琏、潇碧和湘儿。皇太后笑说:“今年不能太过热闹,你们夫妻带着孩子们继续守岁吧,哀家先回寿康宫了。”
“儿子送皇额娘。”弘历说着上前扶住皇太后,富察玉竹带着孩子们跟在后面。
出了乾清宫,太后轻轻拍了拍弘历的手:“别再送了,你皇额娘还记得路。”
乾隆元年的第一个时辰,紫禁城里终究还是向空中放出一朵花。弘历一群人都扬起头来,看着亮起来的天。
太后笑说:“乾隆元年了,皇帝要努力做咱们大清的好皇帝。”
“皇额娘放心。”弘历扶着太后往暖轿方向走,“皇玛法和皇阿玛几十年的努力才换来大清的今日,儿子必定会竭尽所能,开创盛世。”
太后满意地笑了:“哀家相信你。”
送走了太后,弘历转过身见到富察玉竹正给永璜紧身上的狐裘,他抱起最小的湘儿,对富察玉竹说:“朕命李玉准备了雪橇,朕亲自带着你们架着雪橇在宫里溜几圈儿。”
永璜和永琏两兄弟已击了掌,兴奋地喊出声儿来。弘历怀里的湘儿也拍着小手。潇碧是个安静的姑娘,只站在皇额娘身边,不像哥哥弟弟妹妹们那样闹腾。
马拉雪橇,弘历看富察玉竹带着孩子们都坐好了,挥舞起马鞭,骏马带着他们几个在紫禁城中跑了起来。
“阿玛快一些!”永琏最先喊了起来。
永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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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着永琏一道喊:“阿玛再快一些!”而后兄弟两个对视了一眼,笑着。
潇碧紧紧握着富察玉竹的手,看得出心里有些紧张。
富察玉竹拍了拍潇碧的手背:“你是长姐。皇阿玛在,我们一家人都在,放松些。”
“好。”潇碧见最小的湘儿都笑得前仰后合,伙同两位皇兄一道让皇阿玛再多出些力气,她也起身坐到湘儿身边,努力放松下来。
弘历心里还是高兴的,鞭子毁得越来越快,寒冬腊月的,他厚厚的龙袍竟然有汗透了出来。
富察玉竹终究更关心弘历的身子,环绕紫禁城两圈儿后,开了口:“子时过了,该歇了。”
“不如去长春宫的小厨房包饺子吧?”弘历兴致很高,拽停了骏马后,起身由富察玉竹给自己披上狐裘。
“都什么时辰了?明儿个这两个小阿哥还要练武、念书,潇碧也要早起学琴。”富察玉竹反对着,可是四个孩子却眼巴巴看着皇阿玛和皇额娘。
弘历低下头瞧了瞧永璜,又去看潇碧,到了永琏,才说:“今儿个若是玩儿的晚了些,明儿个一早能起么?”
“皇阿玛能起,儿子就能起!”永琏信誓旦旦承诺着。
永璜也说:“儿子能起。”
弘历看向潇碧:“你呢?”
“女儿也行。”
“看来你们皇额娘是过于担忧了。”弘历走到富察玉竹身边,握住她的手,“这么好的兴致,皇后不要扫兴。”
“额娘去吧。”潇碧竟然也握住富察玉竹的手,轻轻摇晃着。
一个大孩子是弘历,还带着四个小孩子,富察玉竹无可奈何:“明儿个一早黑眼圈儿了,可别找额娘哭。”
“女儿不会的。”潇碧朝永琏眨了下眼睛,永琏和永璜偷偷朝潇碧竖了竖大拇指。
长春宫的小厨房里,弘历竟然挽起衣袖亲自下场和面。富察玉竹也净了手,瞧着弘历的模样,笑说:“臣妾嫁给皇上这么久,竟不知道换上还有这一手?”
“小时候跟额娘学的。”弘历没说假话,熹妃本就是雍亲王府的奴才,虽然地位低,可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弘历小的时候多少也耳濡目染过。
富察玉竹将厨子备好的韭菜、鸡蛋、虾皮混在一起,用筷子搅着。
“一会儿找几个铜钱来吧。”弘历见几个孩子都抓了一手的面,相互往脸上、身上抹着,也伸出手来,摸了一下富察玉竹的脸颊。
“四……”富察玉竹本想高喊一声四哥,可是孩子们都在,皇帝威仪还是非常重要的。
弘历却说:“新春第一日,百无禁忌。皇后娘娘现在就只是妻子和娘亲,和孩子们一样乐在一起才重要。”
富察玉竹眼睑低垂,抱起刚好跑到她身边的湘儿凑近弘历:“湘儿帮额娘‘报仇’。”
“好!”湘儿笑着将手上的面抹到了弘历的脸上。
富察玉竹见弘历变了的脸色,一脸无辜地说:“是皇上说,今儿个百无禁忌的。”
弘历擀饺子皮很有一手,富察玉竹几乎都看得愣住了。
“朕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玉竹你捡到了。”
“难道不是‘君子远庖厨’么?”富察玉竹笑着调侃,手边已齐刷刷摆了四个铜钱。
弘历却说:“‘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这话是赞扬齐宣王仁慈的,可不是说齐宣王不能下厨房。朕都颁布了宽严相济的施政宗旨,足够仁善了。何况朕倒是觉着,孟子这话说得‘虚伪’了些,齐宣王不是吃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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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玉竹被弘历逗笑了:“永璜、永琏都在呢,皇上当做他们的榜样,怎么还挑起错儿来了。”
“‘尽信书而不如无书’啊。”弘历在两个儿子的脸上都抹了白面,“两个臭小子记好了,圣贤书里未必都是对的,还是要自己有本事去分辨。”
“是,皇阿玛!”永璜、永琏两个齐齐抱拳,话都是异口同声的。
元宝一样的饺子在锅里翻滚着,富察玉竹特意给包有铜钱的饺子做了记号,四个孩子每人一个,不偏不向。
弘历却眼巴巴看着,可怜兮兮地问:“朕的呢?皇后把朕忘了?”
“臣妾也没有啊。”富察玉竹握住弘历的手,“孩子们小。皇上没有,玉竹就没有,这还不够么?”
弘历笑着夹起一个饺子送到富察玉竹嘴里:“皇后怎么说,朕就怎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