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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若是不愿再信你,今日召见的就会是别人。”弘历双手交握着放在书案上,“你是雍正五年的武状元,山东胶州人士。”
王元浩答了声是。
“能得先帝青睐,想必是有大本事的。”弘历方才打了他一棒子,现在自然要给点儿甜枣吃,“先帝亲自任命的粘杆处老大,朕若是不倚重,未免有些不敬先帝的意思。”
王元浩叩了个头,正色回道:“皇上明鉴,先帝在时,臣忠于先帝,现在臣忠于皇上。当年先帝为何要设立粘杆处,臣至死不忘。”
弘历却挑了下眉毛:“粘杆处只是个‘捕蝉’的地方,可是功夫不好的人,往往也是‘捕不到蝉’的,朕这么说,王大人可能明白?”
“臣明白,皇上尽管放心。”
弘历右手指头轻轻敲击着书案:“理亲王那儿,你要派人好好给朕盯着。从此刻起,一只鸽子都不能让它从理亲王府飞出去。”
“是!”王元浩低声应了,“皇上若是没有旁的事吩咐,臣下去部署了?”
“去吧。”
看着烟波致爽殿开而又关的门,弘历仰躺在龙椅上,缓缓合上双眼。理亲王弘皙是先太子胤礽的儿子,弘历时长觉得,如果不是他皇玛法活得时间太长,胤礽在太子位子上坐了太久,龙椅也许真的轮不到他阿玛去坐,那么现在也就轮不到他去坐了。试问他皇玛法尽己所能培养出来的儿子,怎么可能一无是处。之所以两立两废,不就是因为他皇玛法实在想将皇位交给胤礽么。
可是时移世易,胤礽自己丢掉了当皇帝的机会,自然理亲王也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即便苍天不佑,理亲王得逞,他被害死,可是他还有嫡子,永琏才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
弘历的眼睛突然瞪大,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如果弘皙被逼急了,会不会做出最伤天害理的事儿。没有丝毫犹豫,弘历又急召了王元浩,压低了声音,却十分清晰吩咐道:“派出粘杆处的精锐去保护永琏,朕不容许他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王元浩也即刻想了个明白,接到旨意后,放出了粘杆处最宝贝的信鸽,以防万一,还派了两个兄弟昼夜快马赶回紫禁城。
第二日一早,富察玉竹醒来的时候,弘历还躺在她身边沉沉睡着。
从京城到热河一路快马,累是自然的。可是弘历早就习惯了寅时起床,多年来几乎没怎么变过。富察玉竹轻轻将右手覆在他额头上,弘历的眉心皱了皱。
“皇上该起了,今儿个不是要去木兰围场么?”
弘历翻了个身,蒙上头:“朕昨儿个夜里睡的太晚,让十六叔先去点兵。”
富察玉竹笑着问道:“皇上出去做什么‘好事’了?怎么臣妾都不知道。”
弘历又将被子扯了下来,睁开眼睛瞧着富察玉竹:“做了一件大事,把有可能会漏的天给补上了,大概再也不会漏了。”他做了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其实也很恰当,不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富察玉竹来说,永琏不就是很要紧的那片天么。
“补天?”富察玉竹开起了玩笑,“皇上是得到了女娲娘娘的真传?”
弘历彻底清醒了,坐了起来,笑道:“人家女娲娘娘是用顽石补天,你家四哥用的是智慧,是人。”
富察玉竹点了下头,没再问下去。
“这觉算是睡不成了,起吧。”弘历有些遗憾,难得的山庄补眠时间,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富察玉竹起身拎起搭在龙门架上的盔甲,笑说:“臣妾先侍候皇上,一会儿再叫樱儿进来侍候臣妾。”
“这还差不多。”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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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顶着一对熊猫眼起了床,由自家皇后亲自伺候着穿盔甲还忍不住不停打着哈欠。
富察玉竹拿起梳妆台上的玉佩,弯腰给弘历系在腰带上,柔声说:“困成这个样子,点完兵后去坐马车吧,还能迷瞪一会儿。”
弘历叹道:“朕若真的去坐马车,你说八旗诸将心里会不会瞧不起他们现而今的皇上?”
“怎么会。”富察玉竹又给弘历展了展盔甲的下摆,“现在他们对皇上只有敬畏,只有怕,皇上做什么,都不会有谁再敢说半个不字了。”
“敬畏?怕?”弘历却有些不解,“朕登基之后行的是仁政,宽仁二字时刻谨记于心,怎么会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
“你是九五之尊么。”富察玉竹扬起头看着弘历的眼睛,“行仁政不代表皇上对每个人都仁慈,皇上真的想对每个人都仁慈么?”
富察玉竹这一问,弘历愣住了。他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是个仁慈的人么?上辈子他是摩羯座,摩羯座几乎是个不知道底线在哪儿的星座,可他们并非没有底线,一旦有人碰触到那个底线,摩羯座的报复对对方将式毁灭性的。
弘历捋了捋富察玉竹的长发,笑道:“朕想了想,还是要分人的。那人若是对社稷有害,对朕的家人有害,自然是要除之而后快。”
“还是的。”富察玉竹坐到西洋镜前面,拿起木梳轻轻梳着自己的长发,“皇上难道以为八旗将士们都不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伴君如伴虎啊,只怕他们都加着万二分的小心,皇上说一,没人胆敢说二。”
“你也觉得朕是‘老虎’?”弘历抱着头盔站到富察玉竹身后,“朕在你面前从来都只是一只‘猫’。”
富察玉竹笑着摇了摇头:“皇上还是去点兵吧,一会儿臣妾混进去就是。”
避暑山庄和木兰围场还隔着一些距离,不过除了弘历,大家精神都很好,快马加鞭的,只想尽快赶到,好一争高下。
傅恒这是第二次来狩猎,比起几年前的那一次,他明显沉稳了许多,帅气的一张脸上几乎没什么笑容,骑在战马上也不怎么说话。
到了营地,诸将们都在扎帐篷,富察傅恒摘下了头盔,将辫子在脖子上绕了一周,右手拿着锤头一下一下砸着钉子。
富察玉竹走到傅恒身边,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笑着问道:“怎么不爱说话了?你小的时候可大胆的很。”
傅恒先给姐姐行了君臣之礼,这才回道:“姐姐也说了,弟弟长大了。若是现在还没有分寸,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阿玛、额娘岂不是白白生了我一回。”
听了傅恒这句话,富察玉竹心里有一丝安慰,却又觉得,傅恒是在委屈着自己。“回头儿姐姐和你赛上一场,比骑马也成,比射箭也可以。”
傅恒笑说:“弟弟可不敢占皇后姐姐的便宜。”他最后用力锤了一下,钉子彻底没入地里。
“在外面不妨事。其实你只需要记得一点,好好办朝堂上的差事。”富察玉竹拍了拍傅恒的肩膀,“不过我的弟弟我从没担心过。你努力、聪明,也很机智,伯父也很看好你。”
傅恒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到富察玉竹对面,笑道:“姐,有件事我还没和阿玛、额娘商量,想先听一听你怎么说。”
“很大的事儿?”
傅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其实小的时候也算是说过了,我想从侍卫做起,做个武将。”
富察玉竹皱了皱眉心:“武将是要上战场的,刀剑无眼……”
“我不怕。”十六岁的傅恒目光坚定,“我想好了,我不像伯父一样能说会道,做文官也就不能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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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出来,才不枉做一回富察家的男儿。”
富察玉竹低垂了眼睑,倒是比傅恒还犹豫:“比起功名,阿玛、额娘还是更希望我们姐弟能好好活在这世上。”
“姐你放心,你弟弟现在的身手很好,兵书都读了很多卷了。”傅恒摸了摸挎在腰间的宝剑,眼睛里面透出了火光,“回头在狩猎场上,姐你自然会看到我的厉害。”
“可不准说大话啊。”富察玉竹站起身来,见弘历已经走出营帐,一双眼睛正瞧着自己,她又对傅恒说,“那姐姐就等着瞧你的本事。”
傅恒拱手行礼,送走了富察玉竹。
弘历歇了一个时辰,浑身上下依旧不够舒坦,等到富察玉竹走到他身前行了个蹲礼,他才笑着说:“你穿这将军的铠甲,还行咱们满人姑娘的礼?”
富察玉竹将头盔递给樱儿,笑说:“什么礼都是一样的,皇上见到了就成。”
弘历默默翻了个白眼,还是开口问:“方才你和你弟弟在说些什么?”
“怎么皇上对臣妾姐弟之间的谈话还感兴趣?”富察玉竹搂住弘历的胳膊往宽阔的草场方向走。
“朕是你夫婿,是傅恒的姐夫,又不是外人。”
围场上的北风吹起了富察玉竹的长发,富察玉竹扬起头看着蓝天白云,轻声说:“傅恒说他想做个武将。”
“你怎么想?希望他做文官,还是做武将?”弘历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富察玉竹水一般的眼睛。
富察玉竹垂首苦笑:“傅恒性子执拗,他心里定下来的事,是没有人能改变的,打小就是如此。”
“其实做武将也没什么不好。”弘历习惯性搂住富察玉竹的腰,只是铠甲坚硬,搂起来的确不那么舒坦,“守卫疆土,是每个男儿理当去做的事。朕就觉着,傅恒有血性。回头儿朕先给他个侍卫当当。”
富察玉竹却摇了摇头:“臣妾恳请皇上不要因为臣妾的关系而对傅恒有什么关照。他想要的,该用他自己的本事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