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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围场天气多变,早上还是清空万里,中午用膳的时候已经阴云密布。弘历和富察玉竹坐在帐篷里,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相对苦笑着。
“好在小红马跑的快,那些林子里打猎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落雨之前赶回来。”弘历拎着酒壶,给富察玉竹身前的酒杯里斟上马奶酒。
话音刚落,雷声便传了进来,富察玉竹不无担心:“林子里的树又高又大,若是一会儿真下了雨,他们往哪儿避雨?”
“他们?”弘历笑道,“你是怕傅恒赶不回来吧。”
天突然阴的很沉,李玉点燃了帐篷四周早已备好的蜡烛,在弘历的示意下,躬身退了出去。
富察玉竹也笑着:“他若是如此死板不知道变通,那臣妾倒是要好好教育教育。不过我富察家还从没出过死心眼儿的孩子。”
“这话我同意。”弘历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已经有马蹄声传了进来,弘历朝富察玉竹挑了挑眉毛,高声吩咐,“李玉,若是傅恒回来了,你叫他带着猎物来朕的帐篷。”
李玉脆声应是。
暴雨来得很疾,豆大的雨点打在帐篷上,天仿佛都快漏了。
弘历皱了皱眉头:“这样大的雨还是早点儿停吧,回头儿闹了水灾恐怕要麻烦。”毕竟是做了皇帝的人,四时八节,气候冷暖,无论什么时候,一个好皇帝都还是要在心里记挂着百姓的。
富察玉竹见弘历起身走到门口,伸手开门,掀开的帘子,暴雨立时浇到他身上。富察玉竹拿起搭在龙门架上的斗篷,走到弘历身边,给他披在肩上,柔声说:“雨太大了,当心受了凉要生病。”
弘历将右手平伸出去,任由雨点打在自己的手上,须臾整只胳膊便湿透了。“你猜这场雨会下几个时辰?”
富察玉竹知道这个时候劝也是白劝,索性跟着他一起看着倾盆而下的大雨,远处的山被浓浓雾气笼罩着,只山脚还略显清晰。“伯父说过,暴雨通常来得疾去的也快,皇上不必太过担心。”
弘历点了下头,终于将右臂收了回来。
富察玉竹拿起一块干手帕给他擦着右臂和右手上面挂着的雨水。“还是换一件新铠甲吧。”
“等人都从林子里回来,朕再换。”
富察傅恒虽然不像小时候那样爱说话了,可人还是机灵的。他回到军营,进了帐篷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这才带着猎物来给弘历和富察玉竹请安。
看着弟弟还算精神的样子,富察玉竹的心放了下来。
弘历开口问道:“跟着你一道出去的狩猎的可都回来了?”
傅恒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落雨后,大家都忙着往回赶,究竟是不是都回来了,至少他现在还不知道。
弘历本也没指望着傅恒立刻便能答出来,只是说:“三军统帅最重要的便是掌控全局的本事,这个你要慢慢去学。”
傅恒低下头,拱手道:“是。”
弘历瞟了一眼富察傅恒放在地上的猎物,笑道:“看来这些年你的弓箭骑射进步不小,可以百发百中了。”
傅恒听到皇上姐夫的夸奖,心里还是高兴的,可是面上又不能不表现出一副谦虚的样子。“皇上说过,骑射弓箭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看家本事,一时一刻都不敢丢。”
“这话不错。”弘历挑了挑嘴角,“去把庄亲王给朕请进来。”
傅恒躬身就要退下,富察玉竹还是开口说:“你淋了雨,叫奴才们给你煮一碗姜糖水喝。”
还是姐姐最关心人。富察傅恒心里感激,可是当着皇上的面,他只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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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后娘娘关心。”
直到富察傅恒走出帐篷,弘历板着的一张脸才松了下来,笑着说:“傅恒不愧是富察家的小爷,被你阿玛教养的很好。”
“他长大了。”富察玉竹心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小的时候还敢放肆,现下怕是再也不敢了。”
“你难过了?”弘历握住富察玉竹的手,笑道,“都是这样的。不论是朕,是你,还是傅恒,即便是永琏他们,都要学会长大,学会隐忍。”
富察玉竹莫名觉得心酸,起身去给弘历拿了一件衣裳,勉强笑着说:“袖子都湿了,快换了吧。”
“你是不希望傅恒长大,还是不希望孩子们长大?”弘历张开双臂,由着富察玉竹给自己换衣裳。
富察玉竹叹了口气:“转眼间,潇碧八岁了,永琏都六岁了,‘时光容易把人抛’,真是一点儿都不错。”
“还感慨上了。”弘历穿着睡袍搂住富察玉竹,“孩子会长大,会离开我们,可是四哥会永远陪着你。”
他说着说着,就去吻富察玉竹的脸颊。
富察玉竹伸臂将弘历推开。“大白天的,皇上不是还要见十六叔么。”
话音刚落,允禄的咳嗽声已从帐外传了近来。
弘历遭了富察玉竹好大一记白眼,索性拎起斗篷披到身上,便请了允禄进屋。
叔侄两人谈论了好一会儿火/器营造处的事,期间自然也说到八旗子弟近来在弓箭、骑射上有所荒废。
“造火/器,主要还是为了不被旁人所欺。若是有人因此就觉着此后不必再早起练功,那可就曲解了朕的意思。”弘历是笑着说的,可是允禄却听到了别样的味道。若是真有八旗子弟在骑射上面不够努力,最终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只怕那人从此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允禄说道:“照今日狩猎的情形看,八旗诸将的骑射本事都还在。”
“若是才这么几日骑射本事就不在了,朕都不知道该如何向祖宗请罪了。”弘历右手指头轮番敲击着桌面,又说,“朕想着,往后营造处的事儿最好只有十六叔和朕知道,旁人,哪怕是三军统帅、沙场英雄,尽量不说给他们听。营造处的进展就是我们叔侄两个最大的秘密,十六叔以为如何?”
“臣明白皇上的意思。”允禄恭恭敬敬回着,“这次回京后,臣向皇上保证,营造处就如铁桶一般。”
弘历点了下头。
俗话说,雷雨三过晌。这场暴雨虽然每次下的时间都不长,可却足足下了七八日,直到八月十三弘历生辰,雨神才终于不来了。
“下次再来木兰围场,说什么也要去问一问钦天监。”弘历觉得自己都快被憋出犄角来了,整整在帐篷里窝了八日,虽然有富察玉竹陪在身边,终究还是难受的。
富察玉竹正给弘历穿汉服,扬起头瞧了他一眼,笑道:“今儿个放晴,又恰逢皇上万寿,不是很好么。”
“朕的生辰,你准备送些什么?”弘历瞟了一眼帐篷里的樟木箱子,里面除了他自己的这身宝蓝色汉服,还有一身桃粉色的,是专门给富察玉竹带来的。
富察玉竹眼睑低垂,轻声说:“臣妾的礼物,夜里再送给皇上。”
“不如再给朕生个孩子。”弘历也压低了声音,“湘儿都五岁了,老五的福晋已给他生了四个小阿哥。”
富察玉竹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事儿臣妾做不了主。”
“朕替你做主。”弘历拉着富察玉竹的手走到那口樟木箱子前面,取出里面那件桃粉色的汉服,“今儿个晚上陪朕一起穿汉服。”
“那皇上给臣妾梳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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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简单。”弘历一向自诩‘心灵手巧,’等富察玉竹穿好了又是里衣又有薄纱的汉服后,让她坐到西洋镜前面。
富察玉竹笑说:“皇上当真会梳头?”
“你瞧着。”弘历先将富察玉竹的长发散了下来,而后拿起桌上的木梳,一下一下轻轻梳着,“朕在画像里瞧见过,仙女就像你现在这样,很美。”
“臣妾还是让樱儿进来吧。”富察玉竹不好驳了弘历的面子,可是帐篷外面已经生起了篝火,架上了全羊,眼看着八旗将士为弘历庆贺生辰的时间就要到了,哪里还能让他胡乱折腾自己的头发。
弘历心里多少也有些尴尬,高声喊了樱儿进来,笑道:“那朕就去外面等你。”
若是在京里,皇上生辰,必定载歌载舞,紫禁城每个角落都放上烟火。可是围场没有舞姬,只有一群在沙场上真刀真枪拼命的八旗将士。他们给皇上庆贺生辰的方式就略显‘旷野’,送上的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比武大会’。
弘历和富察玉竹坐在高台上看着八旗将士摆的擂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弘历压低了声音说:“这就是武将,总能想一些‘出人意表’的点子。”
看着身手矫捷的八旗勇士,弘历心里还是开心的,武力值说明一切么。
一个多时辰的比武过后,十位将士站在擂台上,单膝跪地,拱手道:“吾皇万岁!”
弘历笑道:“都是有本事的,赏!”
天黑下来的时候,全羊宴摆到了各个桌上。武将能喝,争相抢着给皇上祝寿。弘历当然要保证自己足够清醒,示意李玉将送到自己手边的酒壶里都添些温水。
这些小动作当然逃不过富察玉竹的眼睛,不过她也只是抿唇浅笑,毕竟她的‘礼物’还没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