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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三夜里,富察玉竹在睡梦中只感到腰腹酸胀,小腿抽筋,醒过来后,才发现竟然是一场梦。她双手撑床,半坐起身,右手扶着肚子,想让腹中的小阿哥们尽量安静一些。
弘历最近夜里都很警醒,发现富察玉竹醒了,他也即刻坐了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朕已命刘裕铎时刻守在宫里,你不舒服,朕就宣他过来。”
“臣妾没事。”富察玉竹由着弘历将引枕垫在她身后,“臣妾倒是希望这两个臭小子能快点儿出来,最近实在难受得紧。”
“无论如何要等到老五从苏州将叶桂带进宫来。”弘历紧紧握住富察玉竹的手,“也不急在这一两日。”
富察玉竹有些无奈:“这事儿即便是皇上下旨,臣妾也不敢向皇上保证,全在这两个小家伙的选择。”
弘历看着富察玉竹泛白的脸色,伸手给她捋着长发:“朕都知道,只是辛苦了你。”他竟有些后悔当时决定出宫去广州,若是他在宫中坐镇,想来刘裕铎也不会犹豫着不敢早下决断。
富察玉竹眉心一皱,扶在肚子上的右手攥了起来:“肚子有些疼啊。”
“李玉宣太医!”弘历朗声吩咐后,扶着富察玉竹慢慢躺在床上,“疼得要紧么?”
富察玉竹轻轻摇头:“臣妾觉着,这两个孩子不乖,兴许是来讨债的。”
“那朕就打他们屁股。”弘历下了床,紧紧握住富察玉竹的手,“到时候你想朕怎么敲打他们,朕就怎么敲打他们。”
富察玉竹本来想笑,可肚子又疼了起来,她被弘历握住的那只手用了力:“皇上将收生嬷嬷也宣进来吧,小阿哥怕是要出世了。”
“好。”弘历直接用自己的衣袖给富察玉竹擦了擦额头,“朕这次就在这儿陪着你,无论谁来赶,朕都不会出暖阁一步。”
富察玉竹点了下头,勉强笑道:“玉竹也希望四哥能一直在。”
太医和收生嬷嬷都已就位。皇上竟然还在暖阁里,几个收生嬷嬷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彼此对望了一眼。
弘历沉声说:“你只管做你该做的,皇后和小阿哥平安无事,朕自然会厚赏。”
“是。”她们福了福身,齐齐跪在床尾。
最有经验的齐嬷嬷瞧了富察玉竹的情形后,对着跪在屏风后面的刘裕铎说:“刘太医,看皇后娘娘的情况,只怕还早。”
刘裕铎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太医院院使的脸面,直言道:“皇上可宣召了叶桂?”
弘历低低‘恩’了一声,随即吩咐李玉:“即刻去和亲王府上,叶桂一到便将他带进宫来。”
“奴才接旨。”
刘裕铎又对收生嬷嬷说:“皇后娘娘双生在腹,如今月份大了,小阿哥的个头自然不会小,齐嬷嬷要当心一些。”
几个嬷嬷心里都是一紧,虽然刘裕铎之前也交代过,她们自己也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可是事到临头,还是免不了会紧张。还是齐嬷嬷在宫里待的时间最长,相对老成持重一些,回说:“奴才们必定竭心尽力保娘娘平安生产。”
富察玉竹并非第一次生产的妇人,饶是她已经做了三个孩子的嫡亲额娘,现在这种疼法,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齐嬷嬷查看了富察玉竹此时的发作情况,与另外几个对望了一眼,她们也都摇了摇头。“皇上,娘娘这次生产不比以往,兴许要,要十几个时辰。”她还是没敢往多了说,毕竟十几个时辰已经是很要命的时间长度。
弘历接过樱儿递上来的白帕子,轻轻给富察玉竹擦着额头上的汗,吩咐道:“刘裕铎你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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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铎的背脊上也出了一层层冷汗,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想什么法子,难道要催产么?岂不是更加危险。
“皇兄,叶大夫让臣弟请来了!”弘昼人没进暖阁,响亮的声音已然从外面传了进来。
刘裕铎如蒙大赦,只盼望这个民间的妙手真的有通天彻地之能,若是能解他的为难,这太医院院使的位子他甘愿让出去。
有弘昼保着,叶桂一路畅行无阻,一径走进暖阁,绕过了屏风,上去就要给富察玉竹把脉。
刘裕铎还没来得及反应,还没来得及拽住叶桂,犹豫了一下,他仍是跪在原地。
弘历示意李玉挡住叶桂,沉声道:“你就是叶天士?”
“皇上。”叶桂拱了拱手,“草民失礼,还请皇上准许草民给娘娘把脉。”
来京城的路上,弘昼已经将该铺垫的都铺垫好了,其实叶桂也不是个蠢人,打从他见到弘昼的那一刻起,他就隐隐约约猜到了弘昼家中兄长的身份。不过他从行医的那刻起就凭本事吃饭,任是天皇老子有需要,他都能做到不卑不亢。
弘历点了下头,准许叶桂上前来。
眼前的毕竟是当今皇后娘娘,叶桂难得拿了块帕子铺在富察玉竹的手腕上。他左右瞧了瞧,给自己搬了个圆凳放在床前,这才坐下来,仔仔细细给富察玉竹号脉。
直至此刻,弘历才愿意相信叶桂是个有本事的人,真正有本事的人才有资格有这种狂傲之气。
“时辰还早啊。”叶桂皱了皱眉,“皇后娘娘若是睡不着,不如去院子里走走,最好走那些难走的路,爬山走台阶更好。”
“庸医胡说!”樱儿最先不乐意了,现在她家格格已经这么难受,怎么还有力气爬山走台阶的。
叶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左右躺在床上也是一样难受。”
弘历点了下头:“那就有劳叶大夫提前做一些准备,樱儿把皇后的斗篷拿过来。”
最土的法子往往是最有效的,弘历扶着富察玉竹在御花园中慢慢走着,几个小太监抬着轿子跟在后面,以备不时之需。
富察玉竹原本樱红的口唇现在已没了血色,不过那叶桂就像是神人一样,她从长春宫走出来后,肚子也不像之前那么疼了。
“以前朕也听说过这种法子,只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用,又没有太医胆敢建议,自然不能随便带你出来。”弘历扶着富察玉竹慢慢往御景亭上走。
富察玉竹左手撑腰,右手扶着肚子,疼的时候,就停下来忍一忍。
“老五这次靠谱了一把。”弘历又给富察玉竹系了系斗篷,“及时把叶桂带来了,如若不然,只怕你现在还躺在床上难受着。”
富察玉竹嘴角轻挑,扬起头问弘历:“皇上是不是有些紧张?”
“怎么这么说?”
“话多了些。”富察玉竹握住弘历的右手,安慰道,“臣妾都不怕,皇上更是不必怕的。”
“朕不怕。”弘历扶着富察玉竹坐了下来,“歇一歇我们再继续。”
富察玉竹点了下头,望着远处的景山,深深吸了一口气。
弘历坐到富察玉竹身边,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你看看,喜欢哪两个。”
永字辈的名字写满了一张纸,富察玉竹笑道:“若是两个小格格,皇上这张纸不是白写了?”
“刘裕铎虽然老了,可是脉他还能把准。他既说了是小阿哥,自然不会错。”弘历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总之你选了就是,即便这两个都是调皮的小格格,选中的名字总也有机会用到。”
富察玉竹认真看着那张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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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写着的名字,瞧了好半晌才说:“既然四哥让玉竹选,那就永琮、永瑢,四哥觉得如何?”
“琮瑢、从容,玉竹你看中的不止是这两个字表面上的意思吧?”弘历将富察玉竹搭在身前的头发撩到她身后,“你是希望将来孩子们遇到事情能从容不迫、泰然处之?”
富察玉竹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点头。
“是不是又疼了。”弘历握住富察玉竹的手,发现她掌心里都是汗,“疼得厉害么?走了这么久,是不是该有反应了?”
富察玉竹只觉着腿间一热,急道:“四哥,时辰到了。”
弘历忙将富察玉竹横抱起来,施展轻功跃下御景庭,坐到软轿里后,疾声吩咐:“速速回长春宫。”
叶桂掐准了时辰,已经熬好了一碗浓稠的、黑乎乎的汤药。
弘历将富察玉竹轻轻放到床上后,叶桂拱手道:“请皇上先喂娘娘喝了这个。”
弘历也不再问这碗黑乎乎的浓汁到底是什么,扶起富察玉竹后,将碗送到她嘴边。
富察玉竹神志还清醒,扑鼻而来的药味让她有一种拒绝的冲动,可是理智告诉她,这东西非喝不可,喝了,她和孩子们才会平安,她才能继续陪在四哥身边。
叶桂见富察玉竹喝光了碗里的药,即刻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对着合谷穴刺了下去。
富察玉竹只觉得肚子疼得越发厉害,被弘历握住的那只手死死攥着,这两个孩子仿佛要把她撕裂了。
叶桂问齐嬷嬷:“可见到孩子的头了?”
齐嬷嬷皱眉又摇头:“娘娘已发作的这样厉害,按说小阿哥应该下来了才是。”
叶桂右手捋着颌下胡须,仿佛下定了决心,又取出一支银针就着烛火烤了,对准了富察玉竹的三阴交穴刺下去。
富察玉竹再忍不住,叫出声来。
齐嬷嬷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娘娘再用些力气,奴才看到小阿哥的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