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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回到长春仙馆的时候,富察玉竹明显感觉到他心事重重。可是当自己的丈夫是当今皇上的时候,有些话他不愿说,做妻子兼任皇后的自然也不能开口去问。
弘历撩起袍子坐在卧榻上,右手握着茶盏,却迟迟不肯喝一口。
富察玉竹就坐在他身边静静陪着。
好半晌,弘历才说:“朕该对皇额娘好一些,再好一些。”
“皇上从来都是个孝顺的孩子。”富察玉竹轻轻握住弘历的手,“皇额娘若是想要天上的月亮,只怕你都会想尽办法去摘。”
“这个真摘不来。”弘历总算笑了,“东西可收好了?明儿我们就策马南下,先去苏州让叶桂再给你瞧瞧身子,而后去广州、福建。”
富察玉竹光听行程都觉着头疼:“去广州再去福建,臣妾听说福建山多路遥,骏马都不肯走。”
“福建靠海,比园子的湖宽阔多了,你会喜欢。”弘历抱起一旁摇床里的永琮,他的三阿哥还在呼呼睡着,“这是个没心没肺的好孩子,听说从紫禁城到园子这一路上都没醒过。”
富察玉竹也看着弘历怀里的永琮,笑说:“没心没肺也是一种福分,没什么不好的。”
次日一早用了早膳,李玉已带着几个侍卫备好了出行的马车和千里良驹。富察玉竹见两个孩子吃饱了又要睡,满眼不舍。
弘历揽住富察玉竹的肩膀,低声说:“走吧,时辰不早了。”
富察玉竹点了下头,又嘱咐奶嬷嬷好生照料着小阿哥,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长春仙馆。
潇碧、永琏和湘儿自然也早得到了消息,怕吵醒两个小弟弟,都等在暖阁外面,直到弘历和富察玉竹从暖阁里走出来,才一拥而上。湘儿撇着嘴说:“阿玛出门儿又不带我。”
弘历捏了捏她肉肉的脸颊:“朕不是也没带你大哥和二哥么。”
“阿玛、额娘出门在外要照料好身子。”潇碧不像湘儿那么敢说,只中规中矩表达自己的关心。
永琏也说:“皇阿玛得替儿子照顾好皇额娘,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丝儿,儿子可不依。”
“嚯!”弘历瞧着富察玉竹,右手指着永琏说,“这小子方才说什么?你少一根头发丝儿,他就要找朕算账?”他叉起双臂认真看着永琏,“回头儿朕去给你找几本儿洋人的书,你好好瞧瞧。你皇额娘每日必会掉一些头发,难道你每日都要来找你皇阿玛算账?”
“啊?”永琏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扬起头看着富察玉竹,“额娘,阿玛说的是真的?”
富察玉竹笑道:“这你就要问你阿玛了。”
弘历牵着永琏的手往外走:“洋人说,这叫‘新陈代谢’,和新旧更替是一个意思。”
永琏眨巴着大眼睛:“阿玛,儿子想学这个。”
“那就等阿玛回来。”弘历正色瞧着永琏,“阿玛不在,你皇姐、皇妹,还有两个小弟弟可就全要交给你照料了,能办到么?”
“阿玛放心!”永琏拍着胸脯保证,“儿子必定尽心竭力。”
弘历见富察玉竹还在叮嘱潇碧和湘儿,故意咳了咳,道:“时辰不早了,皇后该上马车了。”
潇碧和湘儿都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三个孩子见皇阿玛和皇额娘都上了马车,齐齐行礼,目送着马车远去。
富察玉竹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留下来,硬生生逼着自己坐在马车里,不朝外面看上一眼。
弘历笑道:“皇额娘会亲自接几个孩子去万方安和殿住下,你尽管放心。”
“永琏近来越发懂事,臣妾没什么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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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富察玉竹长长出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
弘历道:“出了宫就没有皇上皇后了。朕是艾晓嗣,你还是叫我四哥。”
“皇上怎么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名儿?”富察玉竹嫣然而笑,“太过随便了些。”
“还不是因为你不在。”弘历耍着无赖,“回头你替朕去找乔澜吧,女人看女人最准。”
富察玉竹眼睑低垂,没说话。
弘历反倒有些诧异:“玉竹你不会真觉着我会看上码头上的总瓢把子吧?”
“相似的人更容易惺惺相惜。”富察玉竹扬起头来直视着弘历的眼睛,“那位乔澜姑娘该是个干脆果断的人,四哥当真没有丝毫想法?”
弘历想了想措辞,认真说:“你觉着梦筠和瑶伽她们好不好?”
富察玉竹点头:“梦筠才华横溢,瑶伽温婉可人。”
“当初阿玛往我的乾西二所里塞人,也并未全看那姑娘的家世。可以说人品、才貌才是他最为关注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朕和她们之间更像是好友。这问题就像,老五也是个才华横溢的人,为何晴婉那么喜欢他,你却不喜欢?”
富察玉竹嫣然而笑,伸手掀开车帘,看着窗外的景色。
弘历知道,大概从今而后他再也听不到富察玉竹问这样的问题。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还觉得人生少了一大乐趣。毕竟有些时候,看自己的女人‘怀疑’自己,也挺有趣的。
带着妻子出行自然与自己一个人出行不同,车架的速度慢了许多。心境自然也与之前不同,除了忧国忧民的大情怀,弘历这次更想带着富察玉竹游游山、玩玩水,轻轻松松地再办一些正事,这就最好不过。
“苏州是古城,又称姑苏、平江。”一行数日,车马终于在苏州停了下来,弘历扶着富察玉竹下了马车,“我们这几日住沧浪亭,你必会喜欢。”
从后面的一架马车上跳下个几岁的孩子,正是雷声澂的儿子雷家玺。他一双大眼睛环顾着苏州的小桥流水,实是要把这山水全都记在心里。
弘历朝雷家玺招了招手,握住他的肩膀,问道:“你觉着苏州这个地方美么?”
雷家玺重重点了下头:“多谢四爷带我来这儿。”
“记住这儿的一草一木,再把这些精致搬进京城,你可乐意啊?”
“我愿意。”雷家玺一笑,便有两颗小虎牙露了出来,“爹说过,让我把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画下来,回头儿交给他看。”
弘历随即吩咐了个年轻些的侍卫随时跟在雷家玺身边,保证这孩子齐齐整整地回到京城。
富察玉竹笑道:“皇上居然如此信任这个孩子。”
看着雷家玺认真画画的模样,弘历说:“这孩子有灵性,比他爹强,堪比当年的雷金玉。将来那几个园子少不得要交到他手上,他若没下过江南,如何做得好掌案。”
“玉竹还以为四哥有多好心,原来还是想着自己。”富察玉竹瞧着周遭的小桥流水,只觉得苏州这个地方景色宜人,若是此生能在这儿生活,真真是很美的一件事。
想不到弘历也说:“我喜欢苏州,小的时候听祖父讲南下的所见所闻,就觉得我或许是属于江南的。”他眼中有一种怅然神色,“我如果真的是江南人士,饮酒作诗,泛舟湖上,想想都觉得挺美。”
“也就是想想罢了。”富察玉竹握住弘历的手,“四哥不是已经想着把江南搬到京城去了么。”
“这事必须做成。”弘历下定了决心,“十年之内。”
富察玉竹哑然失笑:“十年之内,雷家那孩子才多大?四哥是希望他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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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行空地给你盖园子么?”
弘历却说:“你啊,不能太小看孩子。当初我第一次见到雷家玺的时候,他正和他爹顶嘴,说楼梯最好不要按照图纸施工。”
富察玉竹好奇起来:“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可不。”弘历牵着富察玉竹的手走进沧浪亭,“更奇的是,那孩子的想法可行,现在月地云居的楼梯就是按照雷家玺的想法做的,比之前雷金玉留下的设计还要好一些。”
“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了。”富察玉竹任由弘历带着自己往前走。
沧浪亭是个十分精致的园子,弘历进门前已经吩咐李玉和樱儿带着奴才们去收拾屋子,他准备给富察玉竹一个惊喜。
“‘翠玲珑’是南宋时期韩世忠给这三间屋子取的名字,你可能猜到为什么取这么个名儿?”
富察玉竹猜都不用猜,随口吟道:“秋色入林红黯淡,日光穿竹翠玲珑,翠玲珑又叫竹亭吧?”
弘历尴尬地笑了笑:“原来你都知道。”
“知道却不曾见过。”富察玉竹坦诚相告,“不过四哥肯选沧浪亭做落脚处,玉竹很感激。”
“这样见外做什么。”弘历搂着富察玉竹坐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子,外面绿竹摇曳,如林子一般。“你四哥我喜欢玉竹,自然对竹子也情有独钟。”
富察玉竹嫣然而笑,一双眼睛看着窗外,整个人几乎都被外面的竹子吸引了。比起窗外的景致,弘历倒是更愿意看着富察玉竹的模样。“不如将来我们来这儿生活?”
“啊?”富察玉竹愣了一下,“四哥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自然是真的,待朕归政让贤……”
富察玉竹即刻翻了个白眼:“若是说这个,四哥还是免开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