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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想都不必想,就知道富察玉竹第二日一早不可能回紫禁城。弘历头一日上午便吩咐李玉知会那些大臣们,今儿个来圆明园办公。卯初一刻,弘历见富察玉竹还沉沉睡着,自然不忍心喊她起床,便轻声下了地,换上一身明黄色的短打,在桃花坞外面练起功来。
昨儿个两个主子折腾了多久,李玉就在外面儿陪了多久,现在他只觉着自己脑子里面儿都是浆糊,站着都快睡着了,看到弘历精精神神练剑的模样,他打从心底里佩服。
其实弘历也很难受,虽然他昨儿个没完全喝醉,发生的一幕幕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可是毕竟也是喝了多半坛白酒的人,若说现在头一点儿都不疼,实在是有些骗人了。
终究气力不济,弘历收了招式,将双手负在身后,装作一切如常的模样往书房走。
“皇上今儿个精神真好。”李玉跟在弘历身后,随口说着恭维话。
弘历终于还是打了个哈欠,这才坐到书案后面,让李玉给自己身前铺上一张宣纸。“你哪只眼睛看到朕精神好了?”弘历握起毛笔,蘸满了墨汁,开始今日份练字。
李玉笑道:“兴许皇上今儿个的精神比不过昨日,可总是比奴才的精神好一些。”他站在一旁给弘历研磨,“其实皇上只要带着皇后娘娘进园子,就神采奕奕的。”
“是么?”弘历笑了笑,随手写下李白的《上阳台帖》。他喜欢诗仙那笔飘逸的字,可怎么写都写不出那样的韵味来,最终还是放弃。
李玉转身看了看西洋钟,笑道:“时辰不早了,奴才伺候皇上更衣?”
弘历点了下头,放下毛笔,起身离开书房。
大臣们为了赶早朝,都早早出了家门,乘着各家的马车陆陆续续来到圆明园。头疼又没用早膳,弘历在上朝的时候明显对于那些无关痛痒的事儿表现出了不耐烦。当官多年的大人们当然非常会看皇上的脸色,见到弘历面色不善,都不必相互递眼色示意,自然就知道收起那些可说可不说的折子,只挑着非要皇上现在给个建议不可的事情出来说。
早朝在弘历黑着脸的情况下很快结束,弘历摘下皇冠递给李玉,大步走出勤政亲贤殿,朗声道:“回桃花坞。”
李玉跟在弘历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其实弘历心情还算不错,不过‘恩威并施’是他做了两个月皇帝后深切体悟到的。堂下的老大臣们都太贼了,你非得让他们猜不出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们越想猜,你就越让他们猜不到,一个神秘的皇帝才最能拿得住大臣。
桃花坞暖阁里,富察玉竹饱饱睡了一觉后,终于醒了过来,可她的腰腹还是有些酸疼。樱儿没跟着来,留在圆明园的小宫女们又不太敢给富察玉竹梳头,富察玉竹便拿起梳子,轻轻梳着自己的长发,随口吩咐立在一旁的小宫女:“去把本宫那套青碧色的汉服取出来。”
小宫女躬身称是。
弘历回到桃花坞的时候,富察玉竹已经穿戴好了,正犹豫着选哪副耳坠子。他伸手挑了一对玲珑点翠银耳坠,笑道:“戴这个吧,朕看你左挑右挑都拿不定主意,就帮你做主了。”
随侍在一旁的宫女们都福身行了礼,弘历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富察玉竹笑道:“臣妾还以为皇上不会这么早回来。”
“朕今儿个吓了吓那群老大臣们,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儿自然也都不敢说出口了。”弘历双手握住富察玉竹的手腕,“你看朕眼光多好,这衣裳只有穿在你身上,才这样好看。”
富察玉竹将弘历推坐到圆桌旁,笑道:“快用早膳吧,一会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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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宫。”
“朕回来的路上已吩咐李玉去接皇额娘他们过来,永琮、永瑢也来,所以你不必着急。”弘历亲自给富察玉竹盛了一碗小米粥,“慢慢用膳。”
富察玉竹推给弘历一碗菠菜汤,而后握起碗里的勺子,轻轻搅动米粥,脸上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煞是迷人。
弘历搅了搅那碗蔬菜汤,叹道:“玉竹你现在儿子多了,翅膀就硬了,朕给你盛米粥,你倒好,给朕一碗汤?这汤里一点儿油水都没有。”
“皇上难道不该喝这个么?”富察玉竹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还是又给他盛了一碗小米粥,“宿醉后的人,适合吃些清淡的。”
弘历挑了下眉毛,勉强算是满意:“再在园子里待上两日,等朕彻底酒醒了,我们就南下。”
“这么快?”富察玉竹虽然早已经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可是弘历真的决定出发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犹豫。
弘历没抬头去看她,自顾自喝着碗里的粥:“朕以前不觉得,没想到园子里的御厨煮粥技艺这么好。”
富察玉竹却没了喝粥的性质,只随口说:“皇上只怕是还不够清醒,因而吃什么都觉着不错。”
“玉竹你别这么心不在焉的。”弘历夹起一筷子咸菜放到她碗里,“最迟十月,我们就回京。那个时候儿永琮、永瑢只怕还没开始认人,你也不算错过。”
富察玉竹勉强点了下头:“至少臣妾能陪在四哥身边。”
“这么想就对了。”弘历将富察玉竹散在胸前的长发捋到脑后,“朕和你是金风玉露,既相逢了,能伴在一起自然要伴在一起。永琏他们都是来要账的,少挂念一些。”
富察玉竹翻了个白眼:“臣妾还是第一次听到做阿玛的这么说自己的儿女,老五在家也这么说永瑛他们?”
“老五怎么说,朕就不知道了。”弘历叹道,“玉竹你仔细想想,小格格的琴棋书画,小阿哥的文笔骑射,那样儿不用操心。他们长大了,格格得选个品貌双全的驸马,阿哥自然也要挑选才貌双全的福晋,整整二十几年,你和朕都不会轻快。”
“听起来,皇上仿佛很不情愿。”富察玉竹知道弘历是‘幸福的抱怨’,也乐得配合着他,“既觉着累,又何必还要做阿玛。”
“说说而已。”弘历想起几个儿女,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若是没有,朕和你的人生也就算不上完美,所以还是要有。”
富察玉竹嫣然而笑,摇了摇头。
宫里的人从主子到奴才大都喜欢圆明园,皇太后更是乐得一直住在这儿。弘历和富察玉竹陪着皇太后逛了几日园子后,自然而言提出:“皇额娘,儿子准备带着玉竹南下广州,您就和几个孙儿在园子里住一阵子?”
皇太后白了弘历一眼:“你若是没事要求哀家,这几日就不陪哀家逛园子了?”典型的有求于人才付出么。
弘历忙赔笑道:“额娘这说的是哪里话,儿子陪皇额娘逛园子天经地义。更何况,皇额娘不是一直很喜欢那几个阿哥和格格么。”
皇太后瞧了富察玉竹一眼,正色对弘历说:“皇帝你外头有事,哀家自然不该阻拦,可是永琮、永瑢才刚满月,你确定要带着皇后同去?”
“永琮、永瑢是皇阿哥。”弘历早已经想好了说辞,“儿子记得皇额娘说过,当年朕出世后,也没能在额娘身边待几天。想来有出息的阿哥是打小儿就要好好培养的。”
皇太后轻轻哼了一声:“总之你下定了决心,非带着皇后一同南下不可?”
“是。”弘历郑而其重点了下头,“儿子已下定了决心,还请皇额娘在宫中多多护着您那几个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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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皇太后知道再拦恐怕母子两个就会闹不愉快,何况也拦不住,索性就放他们去,“皇后辛苦,你带着她出去散散心,倒也未尝不可,只一点……”
“儿子十月前必能赶回来。”弘历承诺着,“儿子心里知道轻重,知道什么时候儿子必须在京里待着。”
皇太后点了点头:“那哀家就不嘱咐了。不过外出可得加着万分小心,多带几个侍卫。”
听自己的皇额娘说到这儿,弘历犹豫了一下,递给富察玉竹一个眼神。富察玉竹会意,起身行了礼,而后待着一众奴才走出万方安和殿。
皇太后愣了一下,笑问:“皇帝是想对额娘说什么要紧事,连自个儿皇后都听不得?”
“额娘知道儿子上次出宫在外面儿遇刺的事儿了?”
皇太后脸色一沉,没答弘历的问话。
弘历又说:“儿子回宫后,看管理亲王的人来报,说他突染恶疾,薨了。”
皇太后的脸色微变,沉声道:“理亲王存心不良,兴许是佛祖显灵了吧。”
“是佛祖显灵,还是皇额娘‘心诚’啊?”弘历起身坐到皇太后对面,握住她的手,道,“儿子知道,皇额娘想来慈悲,这次为了儿子,是在是破了戒。”
皇太后轻轻拍了拍弘历的手:“你是额娘这辈子最最重要的人,额娘这一世忍了太多事儿,可唯有一样,谁若想伤害我的儿子,我能豁出这条命去。”
“额娘。”弘历紧紧握着皇太后的手,“儿子以后会多加小心,还要留着这条命孝敬额娘。”
皇太后摸了摸弘历的脑袋,笑道:“额娘也好好活着,好让皇帝多些孝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