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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万万不可去福建。”乌雅兆惠匆匆跑了上来,单膝跪在弘历和富察玉竹身前,双手递上一封奏折,“八百里加急,台湾府乱了。”
弘历眉心紧皱,接过奏折,匆匆看完,冷哼一声,道:“‘盟主大元帅’?真难为他能给自己取这么个名字出来。”
乌雅兆惠皱眉道:“臣请皇上、娘娘速速回宫。”
弘历右手指头轻轻在桌上敲着,很快便吩咐:“兆惠你即刻带兵入台湾府,常青剿匪不利,朕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同时朕给你先斩后奏的权利,你带着绿营军入台后,常青能用便用,不能用,即刻撤了他的职。”
“臣明白。”乌雅兆惠又一次说,“皇上速速回宫吧,让富察大人跟着您。”
弘历却说:“即刻收复彰化才是最要紧的事,朕回不回京自有分寸。”
这一次乌雅兆惠没再犹豫,起身跑下茶楼。
“也许朕该命你兄长跟着兆惠同去。”弘历靠到太师椅背上,左手拇指揉了揉太阳穴。
富察玉竹站在弘历身后,一双纤纤玉手轻轻给他揉捏着:“兆惠勇猛,这儿又距台湾府不远,臣妾想,用不了太久,失地必复。”
“你怕么?”弘历侧过身子看着富察玉竹,“我们现在离福建很近,离台湾府也很近,如果绿营军不能胜,你我也许会有危险。”
富察玉竹淡淡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臣妾不怕,我富察家也有许多沙场上的英雄,便是皇上需要臣妾披甲上阵,臣妾也是不怕的。”
弘历紧紧握住富察玉竹的手,郑重说道:“那我们就在这儿等。彰化一复,便启程回京。若是困难,我就带着你去福建?”
富察玉竹却说:“兆惠请皇上回宫是对的。皇上一身系天下安危,是这天底下最不该意气用事的人。臣妾可以陪着皇上在这儿等消息,可是无论传来的消息是好是坏,都请皇上务必回宫。”
弘历瞧着富察玉竹那双干净清亮的眼睛,好半晌才点了头:“朕听你的,无论消息好坏,朕都回宫。”
这是弘历登基的第二年,他听说过他皇玛法为了收复台湾府,圈界禁海的事,听说过台湾府回归有多不容易,无论如何在他这儿,都是不容有失的。
做皇上的当然应该胸怀四海,可是碰到了这样大的事,实在很难做个心大的人。
弘历近来夜里极少能睡得安稳,富察玉竹始终陪着他。他醒着想找人说话,富察玉竹便陪他说话,想喝茶,富察玉竹便给他泡茶。只有他们两个在的时候,弘历常常让富察玉竹抱着自己,他的一双手紧紧搂着富察玉竹的腰,就像个受惊的孩子需要母亲的关爱一样。
在富察玉竹眼里,现在的弘历有血有肉,更让她感到心疼。也许夫妻之间就该是这个样子,你脆弱的时候,我关心你,我焦虑的时候,你体谅我。弘历是男人,是皇帝,现在也该是大清最可靠的那道屏障。而富察玉竹就是那剂支撑这道屏障不倒下去的良药。
台湾府建在一座孤岛上,是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康熙后期,雍正初期,紫禁城那块巴掌大的地方风卷云涌,这座孤岛自然少受关注。越少关注,后患自然也就越大。弘历只恨自己不能披甲上阵,将天地会的首领杀得片甲不留。
乌雅兆惠年近而立,虽然上战场的机会还不多,却已经足够英勇,也有才智。他带着绿营军自鹿仔登岛,兵分五路,搜索前进。
其时天地会根基不深,本不该这样早起事。不过是因为弘历上次南下时斩杀了天地会的林姓小头目,老大单凭满腔义气,便早早向彰化进攻,扬言要杀掉鞑子皇帝,光复大明王朝。其实就连天地会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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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觉着老大这次鲁莽,不过是为了给兄弟报仇而已。
乌雅兆惠原本以为这会是场硬仗,却没想到,打起来还算轻松。且不说天地会成立不久,会众多是些穷苦百姓,见朝廷派来了正规军,被吓破胆躲进家门不敢承认的那群人,就是那位‘盟主大元帅’,不论马上还是马下功夫都稀松平常了些。
乌雅兆惠最初与他交手,还以为怎么着这人也该是个人物,自己这次免不得会受些伤,将来再与那些老将军们一道去围场打猎时,也能‘炫耀炫耀’。谁成想‘大元帅’还不如他手底下那几个副将,没过多少回合就狼狈而逃,乌雅兆惠手里的刀还没来得及过上瘾。
应该说是弘历足够幸运,天地会羽翼未丰,这个时候起事,多半成不了不说,乌雅兆惠带着绿营军稍稍用力,几乎就能连根拔起。
一个多月后,弘历在广州收到了绿营军大获全胜的消息,他提了一个多月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看着西洋镜里,自己略显苍白、消瘦的脸,回过头问富察玉竹:“你看朕是不是有点儿老了?”
富察玉竹亲自给弘历洗了一块手帕,轻轻给他擦着脸:“臣妾想,皇上用不了太久便能恢复如初,还是那个英俊潇洒的翩翩郎君。”
弘历圈住富察玉竹纤细的腰肢,温温柔柔地说:“这阵子你辛苦了,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朕陪你去。”
“臣妾想回京了。”富察玉竹微低着头,“这一个多月,皇上始终记挂着南边的战事,臣妾心里记挂着皇上,现在想想,已经有些日子没收到宫里的消息了。”
弘历点了下头:“朕之前答应过你,只要台湾府那边有了消息,不论消息好坏,我们都回京。这回那边儿传来了好消息,朕自然不会食言。”
富察玉竹眼中即刻有了光:“那臣妾就命李玉和樱儿收东西。”
“好。”弘历握住富察玉竹的手,目光中的温柔较往常更甚,“没去成福建,没能爬上连绵不绝的普陀山,那咱们就回京去爬香山。到时候入了秋,山上铺满红枫,还是好看的。”
富察玉竹扬起头问:“原来皇上去福建,主要是想爬普陀山么?”
“若真去了福建,自然要去普陀寺拜一拜,爬一爬普陀山,顺便让郑成功看看这大清的天下。”弘历展了展臂膀,抖擞精神。
富察玉竹笑道:“原来皇上也不能免俗。”
“朕一向觉着自己是个俗人。”弘历大喇喇仰躺到床上,准备补一个舒舒服服的觉,“朕虽然是天子,也是个凡人。是凡人自然不能免俗,不然不是白下凡尘了。”
富察玉竹真是拿弘历没办法,冷不防被他握住右手,用力拽到了床上。
弘历箍紧了富察玉竹,嬉皮笑脸的:“你陪着朕担心了一个多月,也该和朕一起好好歇歇了。”
富察玉竹挣扎了又挣扎:“李玉他们还没去收东西,皇上不是说就回宫么。”
“李玉有‘先见之明’,这个玉竹你不用操心。等你我休息好了,他和樱儿自然也收好了东西,我们就北上,朕一点儿都不会犹豫。”弘历闭着眼睛絮絮说着,“前阵子他们说马兰峪陵就快修好了,到时候朕带你一道去吧。看看百年之后睡的地方,若是觉着哪儿不合适,还可以让他们改。”
富察玉竹道:“既然是百年之后的事儿,到时候还会知道舒不舒服么?”
“谁知道能不能知道呢。”弘历挑了下眉毛,“其实朕也不太在乎,可这是祖上留下来的规矩,你我还是照着规矩办事。到时候再去拜一拜皇玛法,告诉他,现在我大清物阜民丰,国库充盈,朕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这个倒是更要紧。”富察玉竹索性拔下插在头上的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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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放到一旁,“到时候玉竹陪皇上同去。”
弘历右手食指碰了碰富察玉竹的鼻尖儿,笑道:“需得告诉皇玛法,他孙儿娶了个十分标致又极其识大体的姑娘。希望皇玛法保佑,我们能一世相聚。”
富察玉竹往弘历怀里窝了窝,轻轻点了头。
回到京城时,果然已经入了九月。皇太后还在圆明园的万方安和殿里住着,弘历和富察玉竹自然也先进了园子给皇额娘请安。
皇太后笑道:“皇帝这次倒是回来的早了些。”
弘历换了件宝蓝色的龙袍,坐在皇太后的下手边:“走之前额娘交代过了,儿子自然要听额娘的。”
“不是听哀家的,是听玉竹的吧。”皇太后开着玩笑,很快表情便又有些严肃,“哀家听说,台湾府那边闹了乱子?”
“已经摆平!”弘历一副‘这点儿小事根本就不是事儿’的样子,就想是完全忘了之前那一个多月有多煎熬,“皇额娘放心,现在四海升平。”
“四海升平好啊。”皇太后双手捻着佛珠,“与民休息,大清安稳,列祖列宗们都高兴。”
弘历点了下头,看了看富察玉竹,又对皇太后说:“皇额娘,永琮、永瑢两兄弟还在您这儿吧。”
“哀家方才叫春晓带着几个奶嬷嬷送他们回长春仙馆了。”皇太后含笑看着富察玉竹,“都是做额娘的,哀家哪里会不懂皇后。”
富察玉竹反倒有些尴尬了:“皇额娘……”
“皇帝你带着皇后回长春仙馆吧,好好歇歇。国事再多,也要有个好身子,才能处理好。”
弘历和富察玉竹起身行了礼。弘历道:“皇额娘也好好歇着,儿子和玉竹就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