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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初二刻,弘历醒了过来,轻声下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富察玉竹从来警醒,听到身边有动静,也醒了过来,起身走到弘历身边,含笑问道:“皇上总算醒了?”
“头疼。”弘历笑着握住富察玉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朕今儿个是真被老五灌多了酒,没做什么丢人的事儿吧?”
“皇上是在皇额娘面前喝醉的,即便真丢了人,也不妨事。”富察玉竹静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只是,皇上心里真觉着皇额娘更向着和亲王么?”
弘历搂在富察玉竹腰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朕又问皇额娘了?”他本以为他小时候心里的那些小九九,现在早已经放下了,没想到喝醉酒的时候还会想起来。
“皇上不止又问了皇额娘,临睡前还和臣妾聊了聊。”富察玉竹侧转过身直视着弘历的一双眼睛,“皇上说,五弟是在皇额娘膝下长大的,额娘必定将他当成亲生儿子那般疼过。”
弘历洒脱地笑了笑:“朕居然连这个都说了。”当着自己皇后的面,弘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朕幼年时没能长在皇额娘膝下,代朕承欢的是老五。朕既感激他,又有些嫉妒。”
富察玉竹嫣然道:“其实何必非要逼着皇额娘说出心里最在乎的到底是亲生儿子还是养在膝下的孩子呢。臣妾以为,在皇额娘心里,皇上和五弟都好就好,若是非要分出了薄厚出来,皇上其实是有些为难皇额娘了。”
“是么?”可是有些时候,人还是想要较真一些,那个你嫡亲额娘待你弟弟比待你还要好的念头偶尔就蹦出来那么一下子,让你总是觉得不那么舒服。
富察玉竹轻声叹息,只是说:“臣妾反倒觉着皇上该把这件事彻底忘掉,你只需想着,皇阿玛已经不在了,只有皇额娘还在做你坚实的后盾。那么往后到底该怎么做,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根本不重要,是不是就一清二楚了?”
“玉竹你……”弘历的眉心皱了皱,好半晌才笑了出来,紧紧搂住富察玉竹,“朕此刻最该做的,的确是待额娘好。”
富察玉竹心里松了一口气,伸手给弘历揉着太阳穴,笑道:“其实皇额娘多了个五弟孝顺,不是很好么。将来若是永璜和永琏能想着法子待臣妾好,臣妾做梦都会笑出来。”
“他们当然会想尽办法待你好。”弘历轻轻吻了富察玉竹的口唇,“说真的,你对永璜可比对永琏上心很多,无论是平常的吃穿用度,还是课业骑射,你就不怕将来永琏像朕一样怪你?”
“永琏不会。”富察玉竹很笃定,“他是臣妾亲生的儿子,他最明白他皇额娘心里在想什么。反倒是永璜,没有额娘疼爱,臣妾若是关照得再少了些,就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永璜会记得他皇额娘的好,将来他若是待你不好,朕亲自打他板子。”弘历始终合着双眼让富察玉竹给自己揉着太阳穴,“至于永琏,你若是想做严母,朕就做慈父,总也不能亏待了你的亲生儿子不是。”
“臣妾几时亏待过他。”富察玉竹加了些力道,以表示自己的不满,“皇上除了每日一早带着他们兄弟两个练功,他们的课业难道不是向来由臣妾过问?皇上除了偶尔问问鄂尔泰他们那几位上书房的师傅,大多时候是不上心的吧?”
弘历挑了下眉毛:“朕看过永璜和永琏的字,也很清楚他们各自的优点和缺点。”终究还是得承认他想做个好皇帝,就不能做个好阿玛这件事,“自然还是不及你,你是咱们大清朝最尽心的皇后,朕会将册立皇后大典搞得隆重隆重再隆重。”
“皇上明知道臣妾说的不是这个。”
弘历搂紧了富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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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你不要不在乎,可以。可是朕在乎,朕一定要将这世上最好的都给你。”
乾隆二年十二月十五日,天降瑞雪。富察玉竹换上厚重的吉服,凤靴踩进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弘历身穿明黄色龙袍等在太和殿门口,等着她的皇后。文武百官分列于太和殿两侧,任由雪花飘落在自己的官帽上、官衣上,只等着皇帝陛下牵着皇后娘娘走进太和殿。
其实礼部的老大人们早就在弘历面前据理力争过,说弘历作为大清的皇帝,只需要端坐在太和殿的龙椅上,等着和亲王宣读完册立皇后诏书,皇后接下了印玺和册宝,这样礼就成了。可是弘历不愿意,说什么天子当为一国之表率,皇上与皇后便是乾与坤、天与地,非要亲自接富察玉竹进太和殿。
礼部老大人们也都是识时务的,朝堂上的事,说白了还是当朝皇帝说了算,当朝皇帝让你往东,你若是胆敢往西走,脑袋能不能保住不清楚,回家赋闲肯定是最轻的。所以,‘皇上要做天下人的表水’,那便由得他去做吧。
富察玉竹也没想到弘历会亲自站在太和殿门外迎接她,不过她也只微微愣了会儿神,很快便恢复过来,走到弘历身边,由他将自己带进太和殿。
亲王将军、六部尚书,这些大清朝的肱股之臣都跟了进来,和亲王弘昼看弘历和富察玉竹一齐站在大殿中央,他自己自然不好站在龙椅旁边宣旨,犹豫了犹豫,蹭到弘历身边,压低了声音问:“皇上,这册立圣旨还需要臣弟宣读么?”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心里各有想法,却丝毫都不敢表露出来。皇上万岁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次连礼部老大人都败下阵来,旁人自然更不用说了。
弘历瞪了弘昼一眼:“你读你的,不妨事。”
弘昼勉强笑了笑,皇兄不上座,他当然也不能站到龙椅旁边去,只得面对着文武百官,缓缓展开圣旨。
前面是一段一段又一段的赞美之词,弘昼一读就知道是他这位‘极有才’的皇兄亲笔所写,没有假手于人。只是他心里冒出来一个问题:皇兄你这样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儿晒幸福,真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