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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谦躬着身道:“娘娘还请耐心等一等,这药至少要过半个时辰才会起效。”
“怎么不施针?”弘历大步走进暖阁,身上还带着寒气,李玉领着一群小太监将山一样的奏折放到书案上,弘历接下披风后,仍旧黑着脸对吴谦说,“刘裕铎若是在,早已给永琏施针退烧。吴谦你在怕什么?”
吴谦跪了下来,身上冒着冷汗:“皇上,施针是否冒险了些?”
弘历冷冷一笑:“吴太医这么说,那朕就要问一句,你当初是怎么进太医院的?”
吴谦也做了很久的太医了,只是他行医一向求稳,但凡能稳稳当当的给人治病,他绝不冒险。“皇上,臣倒不是不能给二阿哥施诊治病,只是这药半个时辰后必定能发挥功效。”
“发热难道不是急症?不是大事么?”弘历背负着双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吴谦,“吴太医不会不知道小孩子发热太久会出多大的危险吧?”
吴谦的双手已经有些抖,人人都说当今皇上是位任君,那不过是因为他们没碰到皇上心里真正关心的事,就像他现在这样,救的是皇上最疼的孩子,稍有差池,只怕小命就会不保。他狠了狠心,示意小徒弟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包。“方才是臣保守了,臣知罪。”
弘历扶起富察玉竹,让她坐在一旁的圆凳上,他自己始终盯着吴谦,要看他给永琏施针时的穴位到底与刘裕铎一样不一样。
吴谦毕竟还是个行医多年的大夫,银针拿在手里,那双手就不再颤抖,对准永琏身上的曲池穴刺了下去。
行针向来是个累活儿,拿起第五根银针的时候,吴谦脑门上已经全都是汗,他此刻身上只怕比永琏身上还要热。
弘历见吴谦手法娴熟,所选穴位也与刘裕铎相同,轻轻点了点头。
吴谦心里叫苦,如果知道最后还是要施针退热,他还费什么劲煎药啊。“皇上,这半夜,二哥该能睡个好觉,明日一早臣再过来,若是又发了高热,臣再给二阿哥行针。”
弘历已坐到书案后面,打开一本折子,执起毛笔蘸了墨:“你也不必去远了,往来乘船反倒麻烦,李玉去给吴太医安排安排。”
李玉躬身道:“是。”而后带着吴谦和他的小徒弟往桃花坞外面走。
“阿玛,儿子舒服很多了。”永琏犹豫了一下,说,“明日一早还能和阿玛一道去练功。”
“朕不喜欢逞强的孩子。”弘历的眼皮抬也不抬,“舒坦就是舒坦,不舒坦就是不舒坦,对着自己的阿玛额娘,不必装着自己有多强大。”
“哦。”永琏应了一声,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用只有他和富察玉竹能听到的声音说,“额娘,阿玛好像生气了?”
富察玉竹轻轻摇头,说道:“好好睡吧,你身子好了,你阿玛就高兴。”
弘历批完折子已经过了卯时,看完了户部能拨给台湾府的银子,再看了台湾府的受灾情况,在大臣给出的意见后面附加了好几条款项,这才展了展肩膀。
富察玉竹靠在床边睡着,始终握着永琏的手。
弘历拿起搭在龙门架上的斗篷,轻轻给富察玉竹披在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气飘来,弘历轻轻抽出永琏的手,放到被子里,而后横抱起富察玉竹。
富察玉竹立时便醒了:“永琏怎么样了?”
弘历压低了声音,笑道:“放心,他已经退烧了。”
富察玉竹松了一口气:“臣妾还以为……”
弘历抱着富察玉竹坐在一旁的床榻上:“永琏会平安无事,若是吴谦不行,就召刘裕铎过来,若是刘裕铎不成,朕便下旨命叶天士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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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琏不过是风寒,臣妾觉着他很快就会好。”富察玉竹看着永琏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心在隐隐疼着,“他说他还要跟皇上一起练功。”
弘历沉声道:“朕之所以带着他一起练功,就是为了他能有一个好身子骨。”可是该来的劫还是来了,永琏到底能不能闯过去,弘历心里没有底。
富察玉竹叹了口气:“皇上是时候上朝了,臣妾陪着永琏,皇上放心。”
弘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通宵不眠实在是一件很伤的事儿:“朕该处理的事儿全都处理完了,今日罢朝一日。”
“皇上登基后还从不曾罢过朝。”富察玉竹柔声劝着,“永琏不过是小病,不值得皇上罢朝。”
“朕要守着永琏。”弘历说得很是坚决,“至少要等到他彻底脱离危险。你放心,朝堂上的事,朕都会安排妥当。”
富察玉竹起身走到永琏床边,伸手去摸他额头。永琏只觉得很舒服,张开了干巴巴的嘴唇,哑着声音说:“额娘,儿子很热。”
富察玉竹急道:“皇上,永琏又烧起来了。”
“李玉去找吴谦过来,让胡世杰快马赶到太医院,把刘裕铎他们全都带到园子里来。”他说着已经将白酒倒在自己掌心,轻轻搓着永琏的手心和脚心。
富察玉竹将洗好的帕子敷到永琏的头上,柔声说:“永琏不怕,阿玛和额娘都在,你会没事的。”
其实吴谦早已料到二阿哥一早还会发烧,准备好银针,只等着皇上传召。
“皇上,臣这次行针过后,二阿哥还能立时退烧。可长久上看,还是早日用药调理为好。”吴谦一面交代,一面拿起银针,送进永琏的穴道。
弘历皱眉道:“你是说,永琏这次生病,不止是风寒那么简单?”
“臣看了二阿哥的脉案,二阿哥不曾出过花,不曾出过水痘,胎里带来的毒无法排出,这次是被引了出来。”吴谦连刺了三根银针下去,抬起左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不爱给人施针,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心里多少有些障碍,他见过因施针穴位出了偏差而带来的恶果。这次他不得不拿起银针,心里也是加着万二分的小心。
弘历听到这个,反倒安心了些,知道缘由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你有把握治好二阿哥的病?”
“臣以为,堵不如疏。用药将二阿哥身体里的毒素逼出来才是首要应做的事。”吴谦不等着弘历吩咐,已然撸起袖子开始写药方。
富察玉竹瞧着弘历,此刻她的心很乱,只能由着弘历做决定。
弘历微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