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痔疮说起来真的是个挺尴尬的病,刘裕铎这个太医院院使都觉着尴尬,生怕当着一众宫女太监的面讲出来,会让皇上觉得没了面子,这才十分隐晦地写了那么个方子出来。
前朝大臣们收到皇上即将罢朝百日的消息,心里都在琢磨着皇上到底是怎么了,该不会是熬了太久,真得了什么大病吧。可是奏折送上去的时候,又都能得到皇上的亲笔回复,每个字都很有力道,看上去不像是生了多大病的样子。
这种私密的事儿当然不能满朝文武皆知,这样他皇帝的面子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找回来了。于是通过各种关系多方打听的人大都吃了闭门羹,弘历手里还多了张打听他消息大臣的名单。后来大家也都习惯了,皇上人就在皇后宫里养病,还时刻掌握着朝堂上的动向,诸位大臣各司其职,大清继续运转也就是了。
“你说朕是不是胖了?”难得被批准下地的弘历在西洋镜前面照来照去,只觉着现在的自己变丑了,至少没老五帅气了。
富察玉竹笑着将茶盏递了上去:“回头儿等皇上痊愈了,骑上小红马在围场多跑几圈儿,很快便能恢复如初。”
弘历低低‘恩’了一声,似不着意说道:“朕生病之前,永琏几乎已经痊愈的时候,朕往乾清宫正大光明牌匾后面放了一个小盒子。”
富察玉竹眉心一皱,自然即刻便猜到了那盒子里面写的是什么。
“朕选中了永琏。他这次大难不死,就注定了后福无限。”
富察玉竹这回没再反对,只是说:“臣妾也觉着,永琏似乎和他生病之前不大一样了。说不出来,就是觉着有些东西变了。”
“朕不管你反对与否,盒子已经放上去了,自然不能再拿下来。”弘历垂下眼睑,叹道,“只可惜皇阿玛立下了规矩,密立太子。永琏和朕一样,在登基之前不能享太子所享。”
富察玉竹笑道:“皇阿玛也是怕再有什么祸患。臣妾说句不当说的,这规矩其实挺好。”
“当年前朝后宫都知道朕就是太子,就是将来的皇帝,可朕偏偏没有太子应有的待遇,挺好么?”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弘历已经当上了皇帝,可是这点儿小九九一直藏在他心里,始终不能释怀。
“皇上今年二十八了,万寿节都过了。”富察玉竹明显有些嘲笑弘历的意思,“真的这么放不下?”
“朕只是说说而已。”当着妻子的面,弘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立了个‘视名利如粪土’的人设在那儿,这事儿一说出来,人设崩塌……
富察玉竹扶着弘历坐回到床上:“人之常情,皇上又不是圣人,臣妾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直言以对的。”她拎起放在一旁的手炉递给弘历,“刘太医说了,皇上不能着凉。”
“那你说,永琏将来会不会像朕现在这样,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怨?”弘历还是怕的,怕他儿子嘴上不说,心里却偶尔会想。这种刺一旦扎下去,可是不好拔出来。
“永琏不会。”富察玉竹却很笃定,“他是个洒脱的孩子。臣妾可以负责任地说,永琏远比皇上洒脱一些。”
虽然已经预料到富察玉竹会说些什么,弘历心里多少都有些不那么舒服,即便富察玉竹夸奖的是他们两个嫡亲的儿子。“永琏毕竟是你生的,比朕好,理所应当。”
富察玉竹低首浅笑,不想再和弘历谈论这个话题。
“你说京城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朕能出去瞧瞧么?”弘历虽然是紫禁城中当之无愧的老大,可是他现在住在长春仙馆,时刻被富察玉竹照料着,其实也是被她管着,像出门这样的大事,必得征得长春仙馆主人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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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玉竹柳眉轻挑,笑道:“臣妾说得不算,刘太医若是说皇上可以下床去外面儿看雪景,臣妾自然不会反对。”
“刘裕铎这个明哲保身的老头儿怎么可能说许朕出屋的话。”弘历眼巴巴看着富察玉竹,那模样就和永琏装委屈的时候一模一样,“玉竹你到时候陪朕一起出去,若是出了什么状况,你尽可以立刻找了刘裕铎来。”
“四哥是憋了太久,实在想出去了?”富察玉竹叉起双臂,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弘历。
弘历暗自叹气,躺到床上,背对着富察玉竹,闷声道:“你不准,朕不出去就是。不过到时,你得亲自做了梅花糕来。”
“这个简单。”富察玉竹随口应下,“只要皇上好生养着,想吃什么,臣妾都亲手去做。”
仿佛连上苍都知道大清的乾隆皇帝病了,乾隆三年的第一场雪直到腊月十五日才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其时弘历已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刘裕铎怕再出什么岔子,实在不敢冒险。还是富察玉竹亲自开口问,‘皇上若是偶尔出去散散步,是不是也没什么大碍了。’刘裕铎才犹犹豫豫地说,‘不走太远,走走歇歇,兴许可以。’
富察玉竹这才深切同意弘历对刘裕铎的评价:的确是个明哲保身的老狐狸。
见富察玉竹命李玉找了弘历最常穿的那件狐裘出来,弘历即刻掀开被子下了床:“玉竹你配朕出去?”
富察玉竹却没说话,亲自给弘历披着狐裘:“刘裕铎说了,走一走便得歇一歇,也不能走得太远。”
“去蓬岛瑶台看看?”弘历已经迫不及待地大踏步往外走,“叫侍卫们在福海的冰面上操练操练吧。”
富察玉竹顺从地点了点头,披上一件深紫色的狐裘,跟在弘历身边。
太久没出屋了,冷气吸到肺里,竟也觉得万分舒畅。“玉竹你再关着朕,朕怕是要缺钙了。”
“不出屋会缺钙?这又是洋人的理论么?”富察玉竹扶着弘历上了雪橇,前后两个侍卫齐齐用力,船一般大的雪橇飞一样朝着蓬莱瑶台滑了过去。
弘历背负着双手,笑道:“常晒太阳能补钙,这是朕自己说的,与洋人没什么关系。”
富察玉竹嫣然而笑,陪弘历一起看着不远处蓬莱瑶台上的雪景。
皇上已经痊愈,和皇后一起赏雪景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前朝各个文武百官的耳朵里。他们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随着弘历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弘历渐渐开始召见大臣,恢复早朝,更是当着一众大臣们的面儿,把打听过他病情的那张人名单子展了出来,自然没有哪个大臣能看清楚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不过大家心里都有了一个默契,那就是千万别打听皇帝陛下的私事,即便你是好心,也免不得要受猜疑,何苦来哉。这世上谁的八卦都能传,唯独皇上,千万别瞎传。
永琏已经活蹦乱跳了,弘历自己也好的七七八八,还震慑了一群小鬼儿,弘历只觉着他这场病病的还算有些‘价值’。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休息了好些日子,富察玉竹还亲自照料,美得很。
年底各地送来的奏报也因为弘历尚在病中,都由军机处大臣处理了。直到腊月二十九日,紫禁城里贴好了门神、春联,宫灯也都高高挂了出来,弘历才陪着皇太后一道回宫。
“你这样,往后就要注意一些了。”皇太后顾忌着弘历的面子,虽然说得隐晦,弘历还是知道额娘指的是什么。
“额娘放心,儿子明白。”
“你明白?”皇太后瞪了弘历一眼,“你若当真明白,也不会在这个年纪上整夜整夜不睡,熬了这个病出来。”
弘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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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笑道:“儿子往后一定注意,若无要紧事,再不熬着了。”
“你再熬下去,怕是有苦头要吃了。”皇太后重重叹了口气,又笑了,“总算玉竹贤惠,你阿玛没给你选错人。”
“那是自然。”弘历的尾巴又翘了起来,“整个大清最好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儿子的额娘,另外一个就是玉竹了。”
皇太后此时已阖上双眼,双手拨动佛珠。“哀家活了这么大年纪,不需要你再用这样的好听话来哄着了。你这些蜜语甜言还是留着说给玉竹听吧。”
弘历见皇额娘开始闭目养神,便也不再说话,随手拿起一本书,胡乱翻着。
过了好半天,皇太后才又开了口。“哀家听李玉说,永琏身子大好后,你特地回了紫禁城一趟,去了乾清宫?”
弘历本也没打算瞒着皇太后,便回到:“儿子将立储诏书放到了正大光明牌匾后面。”
皇太后睁开了一双眼睛,看着弘历:“皇帝选中了永琏?”
“正是。”
皇太后笑道:“永琏经了大难,能挺过来,足以证明后福无穷。只有一点,你还年轻,和你皇阿玛当年的情形还是不大一样。”
“皇额娘是怕永琏会做太久无名的太子?”
“当年圣祖爷的二阿哥就是在太子的位子上坐了太久。”皇太后拍了拍弘历的手,“不过哀家相信,哀家的儿子绝不会犯前人已经犯过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