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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皇家宝贝公主的侍卫自然会得到皇帝的另眼相看,弘历起初听到钮祜禄氏和珅的名字时,只觉得上苍简直太会开他的玩笑了。送走了两个可能性后宫隐患,这又来个前朝隐患。不过等见到和珅的样子时,弘历大吃一惊。他还真是一个五官周正、相貌堂堂的小伙子。
和珅见皇上好半晌没说话,拱手躬身道:“皇上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奴才先告退?”
有礼有节,一口一个奴才,果然是个嘴甜的人。弘历又打量了和珅好一会儿,终于开了口:“你先退下吧,朕等着你在木兰围场的表现。”
“是!”和珅这一声答的十分响亮,他退出烟波致爽殿后,嘴角便挑了起来,他们侍卫里面一直有个心照不宣的传言,说是这一次木兰秋狝,皇上的主要目的是给大公主选额驸。所以他们一直在暗地里较劲,更多的还是希望自己能夺得‘巴图鲁’称号,毕竟狩猎场上的英雄才最有资格迎娶天仙一样的公主。
烟雨楼中,富察玉竹正襟坐在牌匾下头,湘儿委委屈屈地站在大堂中央:“皇额娘…”
“还想说什么?”富察玉竹瞟了女儿一眼,“你是皇家公主,可你哪儿有个公主的样子,脱掉鞋袜往热河里跳?”
“儿臣不是跳下去的,是走下去的。”湘儿小声争辩着,“皇阿玛都能脱了鞋袜下去,女儿怎么就不成。”
“你皇阿玛能策马在沙场上驰骋,你能么?”
“阿玛许我去,我就能去!”湘儿扬起小脸儿,目光中透着一种天生带来的自信,“不就是弯弓射箭么,我用过二哥的弓。”
越说越不像话。富察玉竹抬手挥退了随侍在侧的小宫女们,起身走到湘儿身边,揪了揪她的小辫子:“我的二格格,能不能学学你皇姐?”
“皇额娘…”湘儿的小脸即刻耷拉了下来,“儿臣和皇姐本就不一样,你让儿臣学皇姐抚琴下棋,也许要不了太久,儿臣就没命了。”
“胡说什么!”富察玉竹狠狠瞪了湘儿一眼,“你不听话,就不许跟着你皇阿玛去围场狩猎,往后都不许骑马。”
湘儿握在一起的双手用力又用力,指头全都泛了白。
“不应声了?”
潇碧再也看不下去,走到富察玉竹身边,柔声说:“皇额娘,儿臣替湘儿…”
“不许求情。”富察玉竹冷着一张脸,狠下心来,“不认错就要受罚。”
“受罚就受罚!”湘儿犟起来,转身走到烟雨楼外面跪了下来。湘儿和潇碧身边的奴才们对这种情形早就见怪不怪,他们一见二公主从烟雨楼二楼走下来,便自动自觉地藏了起来,不叫公主和皇后娘娘看到。
富察玉竹透过窗子看着跪在烈日下面的女儿,眉心一皱,叹道:“湘儿这脾气,也不知道像了谁。”
“若是不像额娘,自然是像皇阿玛了。”潇碧给富察玉竹递上一杯茶,“额娘还是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就真正是大事了。”
富察玉竹勉强笑了笑:“若是湘儿也如你一般乖巧,额娘又怎么会生气。”
潇碧偷偷往窗子外面瞧了一眼,不远处的石桥上,皇阿玛正大步朝烟雨楼走来,他身后跟着二哥。这样的事儿潇碧早已经见怪不怪,小妹若是惹了皇额娘生气,她身边的小太监立刻便会偷着去找二哥,二哥再去求皇阿玛,皇阿玛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最像自己的女儿受苦。
湘儿在烟雨楼外跪得直直的,烈日高照,不过转瞬,她脑门儿上已经有汗流了出来。弘历站在她身后,有意压低了声音说:“你又惹你皇额娘生气了?”
这声音犹如天籁,湘儿知道救星来了,虽然心里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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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却还没敢笑出来,只回过头看着弘历,道:“皇阿玛,儿臣也不是有心的,儿臣只是想…”
弘历给湘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起身跟在自己身后。永琏剑眉一挑,仿佛在说:又是哥哥救了你,你预备怎么答谢?
湘儿吐了吐舌头,大模大样地跟在弘历身后,有了阿玛撑腰,想来额娘的气很快就能消了。
富察玉竹自然见到了弘历,她依照着宫里的规矩先行了礼,而后便道:“皇上又给做好人了?臣妾每次罚湘儿,皇上都要来救,她这性子几时才能收敛。”
终究不能当着孩子们的面不给皇后面子,弘历侧过头虎着脸看湘儿:“你可向你额娘认错了?”
湘儿还想硬扛,见哥哥姐姐都在给自己使眼色,弘历更是不动声色地摇头,她咬了咬下唇,走到富察玉竹身前,压低了声音说:“皇额娘,儿臣知错了。”
“你知错?”富察玉竹一副‘你已经无可救药’的模样,“你若知错,皇额娘明日便能看到从西方升起的太阳。”见女儿的脸颊被太阳烤的红红的,富察玉竹又的确于心不忍,“罢了,若是再有一次,额娘便不再理你。”
这法子实在是戳到了湘儿的软肋,她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漂亮的额娘不说话。湘儿立马走到富察玉竹身边,挽住她的胳膊:“皇额娘怎么舍得不理女儿呢,女儿这么可爱。”
富察玉竹生生被湘儿气笑了,她拍了一下女儿的脑门儿,笑道:“用冷水洗洗脸,别晒坏了。”
“女儿就知道额娘待女儿最好了。”湘儿执拗起来不要命,嘴甜起来更是不要命,她给潇碧和永琏使了眼色,兄妹三人齐齐行礼退了下去。
弘历见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富察玉竹,便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说:“你这个狠心的额娘还真的让湘儿跪在大太阳下面啊。”
富察玉竹瞟了弘历一眼:“皇上每次都能准时来救湘儿,他们兄弟姐妹还真是情深。”
“都是你生的,自然关系要好。”弘历揽着富察玉竹坐在卧榻上,“湘儿皮一些,大规矩总是不会出错,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皇上真就这么惯着那孩子?”富察玉竹直视着弘历的眼睛,“大清从开国以来,只怕还没出过她这样一位为所欲为的格格。”
“她像朕么。”弘历倒是不以为意,“潇碧、永琏他们始终规规矩矩的,难得有个不守规矩的湘儿,朕觉得挺好。”
“再这样下去,过几年如何找额驸啊?便是有人娶她,她又真的能相夫教子么?”
“诶?”弘历拎起茶壶,往富察玉竹用过的茶碗里倒了茶,“先不用朕的女儿不愁嫁,做了人妻后,朕猜想,湘儿教养出来的孩子也必定是出类拔萃的。小阿哥机灵有主意,小格格不让须眉,也挺好。”
富察玉竹已经无话可说,索性拿起团扇,轻轻给自己扇着风。
“还生气啊?”弘历亲自将茶碗送了上去,“朕代湘儿给你陪个不是,这总成了?”
总不能不给皇上面子,富察玉竹接下茶碗,又放在茶桌上:“湘儿的事暂且作罢。皇上既来了,臣妾便问皇上一句,救了湘儿那侍卫,皇上觉得如何?”
弘历心道不好,随口说:“钮祜禄氏和珅,三等侍卫,长得还可以,不过从前落过榜,学问兴许差了些,配不上潇碧。”
富察玉竹脸上露出了疑惑神情:“皇上不过和那侍卫打过一次照面,便觉得他不成?以往皇上可并不是这样识人的。”
“五台山的大和尚说了…”
“皇上不要再抬五台山的方丈出来了。”富察玉竹正色道,“这是潇碧的终身大事。若是那侍卫长相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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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通文墨,脾气秉性也好,未尝不是个合适人选。”
“还是从长计议。”弘历承认和珅是个能臣,不过后世记载中,他也的确劣迹斑斑,将女儿嫁给一个不稳定分子,弘历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等到了围场,朕再看看他的骑射,也让永琏去打探一下。”
富察玉竹点了点头。
烟雨阁一楼后面的凉亭里,永琏和湘儿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潇碧身边。湘儿先说:“皇姐,你觉得救我那侍卫长相如何?”
潇碧瞪了妹妹一眼,双手交握着放在石桌上:“长相还不错。”
永琏紧接着说:“皇姐,我私底下问过了,这个和珅有些本事,能文能武的,虽说现在是个三等侍卫,不过这次木兰秋狝过后,兴许就升为一等侍卫了。咱们舅舅起初不也是做皇阿玛的侍卫么。”
潇碧樱唇轻抿,旋即问道:“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到底想做什么?”
“二哥觉着那个和珅不错,皇姐若是也觉得他不错,就让二哥再去多问问?看看他有什么过往,脾气秉性如何?”
“我的事自有阿玛、额娘做主,你们两个胡说些什么。”潇碧脸颊发烫,不再理这两个弟妹。
湘儿也坐了下来,左手托腮,瞧着永琏说:“二哥,我看你别费心思了,皇姐没这个意思。”
潇碧毕竟是最年长的,无论如何也不会中湘儿的圈套,不过如说她一点儿都没瞧上和珅,那她自己都不信,毕竟人家的长相摆在那儿。相貌堂堂的公子哥儿,任是谁都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