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大爷顿时想弄死他。
秦峰啧一声:“你这幅想打死我又不敢动手的样子, 真是太有意思了。”说着还微微摇头——真有意思!
他二大爷登时被气得出气多进气少。
秦峰的堂哥闻言出来:“真以为我们不敢打你?”
秦老汉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小哥五个不约而同地朝秦峰集结。
秦峰敛起笑容,“真以为我不敢报警抓你?”
他二大娘嗤笑一声:“瞎胡谁呢?公安才不管这些家务事。”
秦峰又摇摇头,一脸的同情:“法盲不可怕, 就怕法盲还犯法。”不待她开口,“既然公安懒得管,王根宝不想养青云和凌云, 都不敢把他们往我家门口一扔,还得我姐出面逼我爹妈答应帮他们照顾?”
此言一出, 他二大娘一家失去了言语。
这一大家子昨天看到秦峰带着几个孩子去市区还纳闷,王根宝不想养那俩孩子, 扔孤儿院就是, 干嘛还让秦峰他们帮忙照顾——气得秦峰跟他们断往多不值啊。
秦峰:“懂了吗?”淡淡地扫他们一眼,眼中尽是蔑视, “一群法盲!”
他堂兄习惯性抡起拳头。
秦峰岿然不动, “来吧。”
他二大爷赶忙拉住儿子,可不能犯糊涂啊。
秦峰的堂哥冷静下来。
秦峰却怕他们背地里使坏, “看在都姓秦的份上, 我就大方一次——你们认为公安部不会管的事派出所都会管。只是有的需要上法院, 有的不需要判刑, 但也会关上十天半月。比如损坏他人财产, 偷鸡摸狗。听说拘留所的环境还不如监狱。”
周氏赶忙问:“你咋知道?”
他二大爷一家齐刷刷看向秦峰。
秦峰笑眯眯看着他们:“让你们失望了,我没进去过, 但我有个中学同学在公安局工作。他好像是当兵退伍回来被分配到那儿的。”
这点不是秦峰胡扯。
他是他们学校最最有出息的学生, 甭管认识不认识的同学和老师,只要是认识他的, 在街上见到他离很远就打招呼。
毕业多年再跟那个同学联系上, 就是对方出任务在街上碰到他叫住他。末了还不忘跟同事显摆, 这位归国博士是我同学。
秦峰见他们吓到,又加一句,“你们要想见识见识,我可以跟那个同学说说。”
“谁想见识?”他二大爷急的暴呵。
秦峰耸一下肩,“不想可以好好说,这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上了年纪耳朵聋了听不见。”
他二大爷怀疑秦峰内涵他,可又没证据。
秦峰冲自家五个小崽子使个眼色:“走了。太阳出来天就热了。”
老两口也怕真打起来儿子吃亏,立马锁上门跟上秦峰。
秦峰的堂哥看到他家的鸡跑到自家门口,抡起铁锨就砸。只是没挥下去就被他爹拦住,“不想活了?”
“他又不知道!”
秦峰的二大爷问:“那你知不知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秦峰他就是个流氓!”
秦峰摸摸发痒的耳朵,回头对他爹妈说:“我怀疑秦老二一家正在骂我。”
周氏:“这还用你怀疑?我看你说话那样都想给你两巴掌。”
“……是我亲妈,这么不见外。”
周氏被他噎到了,气得扯一下秦老汉。
秦老汉笑呵呵打圆场:“都少说两句吧。”不给秦峰开口的机会,问孙子们,“想去哪儿摘洋槐花?东边河边有,南边沟边也有。有咱家的树也有别人家的。别人家的我跟人家说一声就行了。”
几个小孩还没往河边去过,都不由得朝东看去。
秦老汉就指着南边,“到那边再往东。沟边有树有阴凉地,从沟边走,不热不晒。”
这等小事秦峰不发表意见,他爹让去哪儿他去哪儿。
到河边,放下钩子和篮子,秦峰让他们忙,一来他不会勾洋槐花,二来有五个孩子,勾下来也不需要他撸洋槐花,所以就往河边去。
渺渺下意识跟上去。
秦峰回头问:“想不想吃洋槐花?”
小孩听出他潜在意思——不想吃就别干,跟他一块儿乱逛。
气哼哼到爷爷奶奶跟前告状:“就会使唤我。”
顾小二:“那你也别干。”
小孩噎了一下,随后气得大声说:“我敢不干我还用告状吗?”
顾小二被他噎住了。
这么理直气壮不怕被听见也是没谁了。
秦峰听见了,起身朝这边看。
小孩慌忙蹲下撸洋槐花。
秦老汉好笑:“有我和你奶奶在这儿,他还敢打你?”
“爸爸要是生气呢?”
秦老汉:“生气就让他生气。”
小孩摇摇头,低下头,“还是不要了吧。师傅说不可以惹爸爸生气。”
秦老汉没听清,“师傅?”
“是呀。”小孩点一下头。
顾无益他们不由得转向小孩,两年过去了,他居然还记得。
秦老汉张了张口,突然喉咙憋得生疼,有口难言。
周氏心疼,“师傅吓唬你呢。”
小孩抬起头来。
周氏挤出一丝笑,“老师傅怕你哭着闹着去找他。”
小孩奇怪:“为什么要找师傅?”
周氏想想该怎么解释,“你是你师傅养大的,师傅怕你离不开他。”
小孩不禁说:“我又不是不懂事。师傅把我养大,还帮我找到爸爸,我还缠着师傅?我和王根宝有啥区别啊。”
周氏无言以对。
小孩奇怪。
——奶奶怎么不说话了啊。
顾无益解释:“你以前才四岁。谁信四岁的小孩真懂事?”
小孩点头:“我信啊。”
顾无益噎的起身去他爷爷奶奶另一边摘洋槐花。
小孩不禁眨了眨眼,疑惑不解的看向他二哥。
——大哥又怎么了啊?
顾小二不想理他,怕被他噎的说不出话。
小孩不信邪:“三哥,四哥,你们跟谁一边的?”
傅青云不禁说:“我也怀疑你在威胁我。”
“是呀。”小孩点头。
傅青云移到顾无益身边。
周氏想笑:“渺渺,你再瞎说大实话,四个哥哥都不想理你。”
“原来如此。”小孩恍然大悟,“难怪爸爸跟大哥说那个忠言逆耳利于行,实话不好听。”
哥四个和秦老汉同时转向他。
秦老汉率先问:“知道这什么意思?”
小孩点头:“知道啊。爸爸跟大哥和二哥解释过啊。我就在旁边。我又不是小孩,睡一夜就忘了。”
秦老汉万分想说,你才六岁,一年级的小学生啊。
可是已经见识到他的威力,秦老汉也轻易不敢开口。
周氏很好奇,“渺渺,想不想师傅?”
小孩点头,“奶奶知道师傅在哪儿吗?”
周氏摇摇头,“我问过你爸爸。师傅可能怕你气得你爸不想照顾你,没说他家在哪儿。我们也去方圆百里的寺庙问过,确实有个寺庙以前有个三四岁大的小和尚,但里面的师傅说,跟他师傅还俗了。”
渺渺忍不住说:“那个小和尚肯定是我。”
其实周氏没说实话。
秦峰知道真相不可能去找,就说自己没空。
秦老汉想亲自谢谢渺渺的师傅,不然总觉得心里有事,难受的很。就趁着星期天出去打听。找三次就找到了,可惜还是去晚了。
渺渺的师傅从滨海回去就把房产捐给国家,然后喝药去了。
并非他不想活,而是他的手不听使唤,要是被儿女发现这一点,他们要走房产就会跟以前一样抛弃他。
老师傅的唯一牵挂是渺渺。
渺渺跟了秦峰,老师傅含笑去的,就葬在寺庙后山上。
秦老汉后来又去一次,从山下找些人带着东西把破旧的寺庙修缮齐整,又去给渺渺的师傅上上坟才算了解此事。
要不是渺渺提到师傅,周氏也不会那么问。他们已经跟秦峰商量好了,渺渺长大再告诉他真相。
秦峰后来才知道这事。当时很想说,他们所谓的真相也不是真相。
真相早被他烧了。
话说回来,周氏神色如常,以至于五个孩子都信以为真。
顾小二还好奇地问:“渺渺的师傅还有家人?”
渺渺点头,“他们以前走散了,隔了好多好多年才找到彼此。”
顾小二以为十年革命造成的,“这就难怪了。”停顿一下,“你师傅真好,还俗之前还帮你找爸爸。”
渺渺点头。
老两口忽然感到奇怪,渺渺的师傅是怎么找到秦峰的。
渺渺的妈既然决定不要他了,不可能在渺渺身上留下书信之类的东西吧?要是那样,干嘛不直接把他送过来。
秦老汉越想越不对,就喊秦峰。
秦峰一过来,秦老汉就问出心头的疑惑。
秦峰后悔往河边去,这才多久啊,就湿鞋了。
“渺渺的生母只知道我是滨海人,叫秦峰。”秦峰胡扯,“渺渺的师傅可能想到能出国的人都不简单,又不太可能去政府部门工作,直接去大厂,也就是滨海最大的厂,北车厂打听——”
“等等!”秦老汉不禁问:“你要是没回来——”
秦峰不敢由着他问下去,“没有如果。我敢不回来你还不得倾家荡产的飞去国外弄死我?”
“……知道就好。”秦老汉一想到小孙子当了四年和尚就烦秦峰,摆摆手,“该上哪儿上哪儿去。”
秦峰找个阴凉处坐下,面朝大河,“爹,这河是流入大海的吧?”
秦老汉瞥他一眼。
秦峰看明白了,他问了句废话,“这里也算是咸淡水交汇处?”
秦老汉又忍不住看他:“咸淡水交汇处能浇庄稼?你才离开土地几年啊?”
秦峰心说,两辈子加一起我五十有二,当农民下地干活满打满算也就十二年,不懂种田浇地怎么了。
可惜他没这个胆量。也没必要和盘托出。
“我的意思交汇处在不在这边。不过听你这话,肯定不在。”
秦老汉怀疑他话里有话,“你又想干嘛?”
“我一个跟破铜烂铁打交道的能干嘛。”秦峰自嘲,“好奇这边有没有海鲜。”
秦老汉:“海鲜没有,田螺有。”
“我去看看!”秦峰拍拍屁股起身。
周氏头疼:“看啥看?夏天的田螺里面都是泥沙,吐八天都吐不干净,弄回来咋吃?”
秦峰还真不知道,难怪他妈的表情一言难尽。
“我去看看多不多。要是多的话,回头就把秋游地点定在这儿。”秦峰看一下五个儿子,“无益领着渺渺捡田螺,我们几个钓鱼。”
秦老汉忍不住皱眉:“河里的鱼泥腥味那么重咋吃?”
秦峰很意外,不愧海边人家,吃鱼比他还挑,“那要看怎么做。松鼠鱼吃过没?”
周氏反问:“你说呢?”
顾无益:“爸,在滨海饭店吃过。”
傅青云和傅凌云忍不住看他,那次有松鼠鱼吗?他们怎么没印象。
顾小二见状,道:“以前。爸只要有空就会带我们过去搓一顿。”
哥俩猛然转向秦峰。
合着那次去饭店不是因为走累了,也不是因为带他们俩吃顿好的,而是常规操作啊。
秦峰被看得不自在:“怎么了?”
傅青云有点一言难尽。
傅凌云道:“听大院的人说,从明年起大学收学费,还没有生活补贴。我们四个一年下来需要不少钱吧。”
秦峰失笑道:“我还当什么事。没关系,你两个哥哥会赚钱。”
傅青云和傅凌云知道,卖冰棒。可是他们的意思是留点应急,比如看病。就算他们身体好花不着钱,爷爷奶奶呢?他们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
只是这话不应该从他们口中说出来,他们年龄太小。
傅青云就给顾无益使眼色。
顾无益:“也就我上大学的头两年花钱。等你们上大学咱家就有钱了。我算过,到时候爷爷存的钱就满十年了。不花掉姑姑也会三天两头过来要,跟要狗肉账似的。”
渺渺好奇:“咱们还欠她钱?”
顾无益摇头。
“好不要脸啊。”小孩不禁感慨。
老两口下意识看顾无益和顾清狂。
顾小二对上他们的视线,“爷爷奶奶,我们知道谁对我们好。钱要是搁顾雪手里,早被她硬取出来花了。”
老两口也不是担心他们不分好歹,而是怕有人在他们跟前乱说,时间长了小哥俩有什么想法。
秦峰不想再说这些事:“妈,一篮不够吧?”
周氏点头:“咱家人多,一人一碗也得两篮子。”
五个小孩惊呆了。
周氏笑了:“洋槐花比青菜还占地方,一篮子青菜都不能炒一盆。”
渺渺不禁扒拉一下白白的花瓣:“看不出来。奶奶,这种没开花的也要吗?”
周氏:“不要了。蒸着吃没有开花的好吃。”
渺渺抬手撒出去。
所有人头上都有点白。
秦峰扬起巴掌。
小孩慌忙躲远点。
秦峰:“秦惊蛰,你要是皮痒了,可以直接告诉爸爸,不需要这么暗示爸爸。”
小孩又离他远一点。
秦老汉瞪儿子。
秦峰:“小时候你教育我,奶奶护我,您怎么说的?”
秦老汉无法回答,索性转移话题:“你给他起的什么名?惊蛰。也不怕他人小被你惊着。”
秦峰原本觉得秦渺渺就挺好。
后来一想,老和尚说他是惊蛰那天捡到的他,万一渺渺的父母并不是故意扔下他,而是遭逢大难,或者渺渺是被他父母的仇人偷出来的,那他父母可能在苦苦寻找他。
多年后有人来找渺渺,渺渺就多了一个甚至一家疼他的人。没人来找渺渺更好,这个名字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父子。
最重要的一点是原著中没有秦惊蛰这号人,哪怕同名的都没有。
这说明他和渺渺万分安全。
以后四个儿子被男主的金手指搞得犯浑,渺渺还能拉一把他的哥哥们。
秦峰也打算好了,渺渺要是对法律感兴趣,就让他报考政法大学——都是律师,渺渺还有四个哥哥,他就不信干不过男主一个。
“我儿子我爱叫什么叫什么,管得着吗你?”秦峰瞥一眼他爹。
秦老汉抄起勾洋槐花的棍就打。
然而,前面被攥住,后面也被攥住。
秦老汉气笑了:“松手!”
顾无益和傅凌云看一下秦峰,秦峰起身“滚蛋”,哥俩立马松开。
秦老汉想朝他俩身上招呼,“真是你爸的好儿子。”
傅凌云:“回去我帮爷爷铡草喂牛。”
“不稀罕!”秦老汉瞪他一眼。
其实不敢让小孩碰。
铡刀很快,一不注意就有可能铡到手。
他跟周氏习惯了,不看铡刀也没事。
小孩子皮肤嫩,青草塞到铡缝里,他们使劲一拉就能把手割破。
周氏便说:“让你爸弄。”
秦老汉看她:“你说啥呢?儿子的手那么金贵。”
周氏噎的说不出话。
顾小二扑哧笑喷。
秦老汉奇怪。
渺渺问:“爷爷又不生爸爸的气啦?”
秦老汉的脸色微变,多多少少有点不自在,于是就起身继续勾洋槐花。
秦峰寻到四处钓鱼点,他的父母儿子也摘了一篮和半袋洋槐花。
周氏看到她儿子来的这么巧,很想数落他。可他就一滚刀肉,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除了洋槐花中午还吃啥?”
秦峰:“炸馒头片吧。”
周氏后悔多嘴。
秦峰道:“回头你教我,我帮你和面。”
顾无益知道他们哥几个的饭量越来越大,而老人的年龄越来越大,“奶奶,我也可以。”
“你那小手活的面没法吃。”
顾无益:“我可以洗干净啊。”
“咳!”秦峰被口水呛着。
秦老汉叹气:“你的力气小,做的馒头不劲道,白白浪费面。你要是想和面,在你家和面擀面条。擀面条累,你们哥仨轮着来。现在离做冰棒还早,擀好了放冰箱里冷冻,哪天我和你奶奶想吃擀面条又不想自己做,就去你们那儿吃。”
顾无益使劲点一下头。
秦峰想起一件事,他家的冰箱冷冻层太小,每次做冰棒只能做半箱子。
早几年买冰箱还需要票,近两年政策放宽已经不需要了——有钱就有货!
翌日,秦峰去银行,把活期存款的钱都取出来,弄一台冰柜。
冰柜到家并没有引起轰动,因为家属院的大人小孩还没放学下班。
可院里的老头老太太看见了。
等到晚上,大家都知道了。
众人很好奇,过来询问他怎么又弄一个。秦峰直接表示,以后用冰柜放冰棒。他们想什么时候买什么时候买。
此言一出,馋红豆冰棒的人就问秦峰什么时候做。
肯定不是现在。
阳历五月初卖给谁去啊。
还不够电费钱。
秦峰不好说实话,只说放忙假几个孩子有空就做。
忙假头天晚上,干劲十足的几个孩子就把东西做出来。
翌日,傅凌云和渺渺在家卖冰棒。
老两口带着仨孩子下地割麦子。
由于秦峰早上帮着割两个小时,顾无益和顾小二比去年还大一岁,傅青云干活也不惜力,以至于两天就把四亩麦子收到家中。
忙假有十天,接下来八天,五个小孩轮流窝在屋里做冰棒。冰柜没空过,他们的味道好,本着薄利多销的原则,结果不光家属院的人买,就连村里的小孩都跑到门口喊顾无益去门口卖冰棒,因为他们进来得登记,太麻烦了。
后几天老两口搁这边晒小麦,看到五个小孩忙得跟陀螺一样,很是好奇他们一天赚多少钱。
他们没数过,想给自己一个惊喜。
假期最后一天晚上,哥几个早早吃过饭洗了澡爬上床,就把抽屉和钱盒子里的钱全倒出来。
饶是秦峰有心理准备,也被一床毛票惊得不轻,“这么多?!”
顾无益点头:“我大概算一下,一天有这个数。”拿起渺渺的两只小手和自己的一只手。
秦峰:“净赚十五?”
“对!”
秦峰不吝夸赞:“好小子!这么下去一个暑假够你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了。”
“还有冰箱钱呢。”顾无益不禁说。
秦峰微微摇头:“一个冰柜能用十年。平均下来一年也没多少钱。而且自打有了冰柜,冰箱冷冻层用不着,用来冻包子馒头面条,不用再买挂面,也省了不少钱。”
渺渺忍不住说:“还有面包。”
秦峰点头:“吃不完扔进去,你奶奶看见了可没少夸你爸我会过日子。”
顾无益看到他一脸显摆很想笑:“那是她老人家不知道冰柜多少钱。”
“你知道?”
顾无益知道,可他没法解释,因为整个家属区除了他爸没人知道。有冰箱的人家不少,有冰柜的只有他们一家。人家不可能为了弄清他家的冰柜多少钱,特意跑去市里问。
又不是他爸那几个无聊的大爷大娘。
思及此,顾无益忽然想起一件事,“爸,你姐快生了吧?”
秦峰摇头:“她不是我姐。不过已经生了。”
哥几个同时转向他。
秦峰:“跟你们无关就没告诉你们。她跟我断往没跟大舅他们断往。我大舅回家从这边过的时候告诉我的。”
顾无益心底还是有一丝希冀,“男孩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