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天色灰蒙蒙的,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鹅毛大雪。
这是入冬以来第一场雪,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一点也没有停的意思。
但天气还不是特别冷,雪边下边化,泥凝了道路。
天气不好,路也不好走,虞小怜决定宅家一天,哪也不去。
海掌柜派来她家取糕点的小二哥说预定日化品的名单,海掌柜的都写满两张纸啦。问虞小怜什么时候能把东西准备出来。
现在的日化品已经不用她当场叫卖了,用海掌柜的话就是,市场需求大,供不应求。
虞小怜只需把东西准备好,交给海掌柜派来的小哥,让他早上一起用推车推去茗香楼就可以了。
海掌柜会按预定的名单把货品发下去,虞小怜只要月底去对账取钱就行。
本来她还担心郑元丰对二八分成会不会有意见,结果那家伙压根没提这事儿。
这人还挺讲究。
郑元丰:我那天只是看你被绑票回来,场合不对,所以没提。你别多想。
该是我的给我吐出来。
苏景辰上次给她做的印章很好用,终于不用一个个写了,虞小怜用一个宽口瓷瓶和一个棉扑,做了一个简易的墨盒,把墨水倒在棉扑上,然后用苏景辰刻的印章一按一个。
这么一弄,节省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虞小怜觉得很有必要答谢一下苏景辰,所以她带着精心挑选的几个书签和两包核桃仁去了苏家。
苏景樾盘着小腿坐在炕上,胖乎乎的小手拿着虞小怜刚给的糖,在剥糖纸。
苏景樾将糖放进嘴里,一脸的享受,“我哥今早去平城了,这几日都不会回来。”
“他去平城做什么?”
平城离阳城也不算近,驾车也得三、四日才能到。
那光路上一来一回,就得花费七、八日时间。
昨天和苏景辰见面,这家伙也没说要出远门啊。
转念一想,人家去哪儿也没必要和咱报备啊。
“好像是清泉书院和平城的明德书院之间有个比试,白院长挑了几个得意的学生去比试,其中有我哥一个。”
苏景樾将嘴里的奶糖咽下去,又放嘴里一块落花生酥糖,小嘴一鼓一鼓的吃着。
“这个糖真好吃。”
李婶在外面店里买的糖,就是不如虞姐姐给的好吃。
可惜,他哥哥警告过他不许过去虞家的院子,否则就将他送回下河弯去。
为了不回去对着姚氏虚伪的脸,苏景樾这段时间都是心里默默祈祷,盼着虞小怜自动送上门来。
虞小怜=好吃的糖!
这个白石溪还算识货啊,知道苏景辰是个潜力股。
只是苏景辰这一去,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好像也回不来。
将东西留下,虞小怜就打算回家去。
“小怜姐姐,你别走!”
苏景樾从炕上一跃而下,一把抱住虞小怜的腿,可怜巴巴的仰头,“我哥哥不在家,我自己一个人不敢睡,我可以去你家睡吗?”
“不行,我家没地方。再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你哥哥没教你吗?”
“我知道七岁不同席,可是,我今年才六岁……”苏景樾卡巴卡巴大眼睛,给虞小怜卖萌。
“平日里你不是也和李婶睡西屋吗?这和你哥在没在家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和李婶一起睡?”苏景樾松开虞小怜,目光哀怨,“不用说,一定是我哥告诉你的,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说。
我和你说啊,我其实是可以自己一个人睡的,就是这个院子房间太少了,我是不得已才和李婶睡一个房间的。”
末了,又加上一句,“我可不是害怕!”
虞小怜憋笑,“不害怕,刚才抱我大腿干嘛?”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没说几句话就要走,我这不是留你再唠一会儿嘛!”
盼星星盼月亮的把你盼来了,你确定不留下几块糖再走?
“不唠了,再说我跟你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可唠的。”虞小怜故意逗他。
“我可比我哥会唠嗑多了,我哥属于半天嘣不出几个字的人,我就不一样了,我话多,和我唠嗑不会冷场啊。”
像他哥的性子,惜字如金的,常常唠唠嗑就冷场了。
就像前几天和他未来的嫂子见面,绷着脸跟人家欠他点啥似的。
而且还三步一咳,五步一喘的,装的就像下一秒就要咯嘣死掉似的。
全程都是人家宁初语在找话题,他哥只不过时不时的掩面咳上几声,然后示意宁初语继续。
他都瞧出宁初语尴尬来了,他哥那么聪明一个人居然没瞧出来。
而且过后,他管宁初语叫了声嫂子,他哥还生气了。
“你是比你哥话多。”
估计苏景樾说一天的话,够苏景辰说一年的了。
“我不仅比我哥话多,我还比我哥可爱。小怜姐姐,你看在我这么可爱的份上,就再给我几块糖嘛?”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绕来绕去的,就是为了几块糖。
出息!
不再逗他,虞小怜又给了苏景樾几块糖后,就赶紧回家去了。
免得她呆的时间太长了,她爹又找过来。
清泉书院
白石溪不在,帮万夫子抄女院卷子的事,就落在了郑元丰头上。
炒好厚厚一沓的试卷,郑元丰才想告辞,万夫子又搬过来一摞女院的作业。
“我老眼昏花了,你帮着批一下!”万夫子不客气的道。
郑元丰叫苦不迭,逮到苦劳力你老人家是真用啊!
这都是平时白院长给万夫子惯的啊!
郑元丰刚想找个理由开溜。
倏地,试卷上余婉莹三个字格外醒目。
郑元丰改了主意。
打量了一番试卷后,蘸好笔墨,在余婉莹的短赋上批注了一行小字,“用墨过重,字未端正。”
然后在右下角空白处写了个乙等中下。
哼,让你老想争第一,以后你的卷子,在我手里过,就别想得一次甲等
这天郑元丰刚刚批注完余婉莹的作业,就见八字胡李夫子过来找茬。
“余婉莹这个辩题你为什么给她判错?自古以来男强女弱,顺应夫君,就是顺应天意,这有什么错?”
没错,平时女德学院那些女子,被李夫子灌输的就是这些毒鸡汤,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所以这个有关男强女强的这个辩题,所有女子的答案都是不假思索的,答了男强。
郑元丰本来也认为这个答案没有问题,但现在被李夫子横眉冷对,他还非要和李夫子辩一辩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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