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华眼都不带眨的就拒绝了:“裹个浴巾出来,自己拿。”
言倾慕的声音微微托着,慵懒又无辜:“没拿稳掉地上,脏了。”
曦华叹气,擦手进去:“在哪?”
言倾慕看着她进了衣帽间,眼眸一弯,明亮的光影碎碎如星:“睡衣就挂在那儿,进去就能看见,睡衣
曦华进了衣帽间,一眼就看到了一整排的睡衣,拿了套藏青色的。
他肤白,穿深色的会更好看。
弯腰正好打开了
这家伙还真是没把她当外人啊!
忍不住掐了掐眉心。
行吧!
给未婚夫拿贴身衣物,没什么好尴尬的。
一把抓了从浴室门缝里给他塞了进去。
言倾慕的指尖轻轻搔了一下她的掌心,像是鱼儿轻啄:“谢谢,未婚妻。”
曦华缩回手。
这家伙小动作真是多!
看了眼床铺:“换洗床单被套在哪?”
言倾慕穿衣服的影子在浴室门上的磨砂玻璃里若隐若现:“窗下的抽屉里就有,辛苦了未婚妻。”
曦华拆下被套,叹气,感觉自己就快要被这三个字磨平了。
他穿好出来,就看着她已经把被套和枕套都换好了,卷起来堆在了沙发上,开始换床单了。
过去接过一角,两人合作,床单一下就铺好。
曦华收拾了床品塞进洗衣机。
回身的时候差点撞到拿着脏衣篓的他。
言倾慕笑着的时候眼尾轻轻挑起,一手扣住了她的腰:“小心点。”
曦华嗔怪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干嘛没声音站我身后。”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倒是不烫了,“身上感觉怎么样?”
言倾慕有心想占点便宜,不过怕传染给她,所以这一次很自觉得松了手:“有点乏力,手脚有点胀胀的。”
曦华点了点头:“出汗出多了就这样,过两天就好了。去喝点粥,温度应该刚刚好。”
言倾慕放下脏衣篓,歪头看着她:“你熬的?”
曦华“恩”了一声:“别的不会,闷个粥还是没问题的。”
言倾慕慵懒的眉眼带着笑,轻轻“啊”了一声:“真是幸福。”
曦华眯眼:“我怀疑你在讽刺我。”
言倾慕拉过她的手,捏了捏:“用来实验手术的手熬的粥,一定不是谁都能喝得上的。”
曦华拍他:“别那么多的小动作。”
言倾慕的手很白,发了很多汗,皮肤有些透明,被她一拍立马就红了,但是抓得倒是很牢:“你不动,我也不动,怎么培养感情呢?”
曦华睇了眼他手上的红痕,皱了皱眉。
她也没怎么用力好嘛?
影帝就是娇气!
突然想起一个时事来:“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赵晗的?”
言倾慕牵着她往餐厅走:“一直都知道。”
曦华诧异:“一直?你和赵家一直有联系?”
言倾慕拉了椅子让她坐下,揉了揉她的发顶:“忘了?文华影视的老板是把你干爸,好像说你干爸的股份中有一部分是你们家的。”
代为持有,隐性股东。
曦华“哦”一下。
公司老板和爷爷是忘年交,没有女儿,所以她一出生就认了她当干女儿。
说来也是真的有缘分,干爸的朋友旅游拍照把她入镜了,干爸一看到照片就说她可能是自己失踪的干女儿,立马就去了她生活的地方打听她的出生、确认她背后的胎记,最后让她和赵姮做了亲子鉴定。
连爷爷都说,就算是他看到照片,也不会那么确定她就是自己孙女。
只能说,她回赵家,是注定的。
她能以零经验进文华影视当经纪人,就是因为那是自家的公司。
后门开得敞亮极了。
而他当年脱离傅家的时候才十五六岁,要靠自己完成学业、工作事实上是有难度的,看样子那些年应该都是他祖父的老友在照顾他,只是没有让平京那边知道,听说他祖父留了不少股份给他,要是让他那个又疯又狠又没用的父亲知道他在哪儿,估计也不会放过他。
而她当时回赵家不过一个学期,没见过忙着拍戏的影帝也正常。
“哪儿哪儿都有你的广告电视,傅家怎么会没认出你来?”
言倾慕倒是并不介意她提起傅家:“青春期的长相变化很大,而且,人总有相似么!”出汗出到微凉的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只是没想到啊,我的未婚妻这么找人稀罕,让我、一见钟情。”
他点的极轻,就有点细细痒痒的,曦华小猫一样甩了甩头,嗤他鬼扯!
言倾慕轻轻的笑着,喉结随之滚动:“不然,我也不用拜托蓝老安排你住在这里,又是司机又是厨子的讨你欢心了。”
虽然不至于说感觉被耍,但是曦华也挺无语的。
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成别人费尽心思想要靠近、得到的。
曦华催他喝粥:“还真是你,我就说哪有那么巧的事!”
言倾慕修长的指捏着勺子轻轻舀了舀,漂亮的眸子星光摇曳:“是不是很聪明?为了让未婚妻对我有个好印象,我也真是绞尽脑汁了。”
曦华支着下颚看着他。
好看的人做什么确实都听养眼的,尤其是病着皮肤冷白的几乎透明,带着一点虚弱的破碎感,难怪有那么多的粉丝了。
要是他晚出现个三五年,应该她应该能更心安理得的认同他是自己的未婚夫了。
不过,对着样一张脸,也真的是很难生气。
皱了皱鼻:“难道不算欺骗吗?”
言倾慕的道歉来得毫不迟疑,又乖又软:“对不起,未婚妻。以后不敢了。”
曦华认输。
对乖软的人没有抵抗力。
“喝粥。”
言倾慕吃东西的速度真的是慢,不过自己也很慢的曦华没资格嫌弃他,正好她也把刚刚没吃完的半个小蛋糕吃掉了。
言倾慕并不是个理所当然享受别人服务的人,吃完就站起来收拾。
曦华让他放下了:“待会我放洗碗机,天亮还早,你再去睡一会。”
言倾慕又把人的手抓在了掌心:“你可以不走吗?”
曦华“恩”了一声。
看他杵在跟前不动,眼角抽了抽,没办法,送他回房:“睡觉。”
言倾慕抿着懒然而勾人的笑上了床,抓着她的手放在心口:“再握一会儿,好不好?那个梦太吓人了,飞机失控的失重感太真实,我感觉有点喘不过气。”
曦华没有拒绝。
因为那样的失重感她体验过。
只是那一次,不过短短数秒她和身边的人便都失去了意识,直到飞机解体,直到……
看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像是烛火被风掠过,言倾慕用力握了她一下:“要隔一会儿来看看我。”
曦华的心思立刻回圜了过来,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不客气,不打算让我也睡一会儿吗?”
言倾慕眨眨眼:“我生病了,很虚弱。”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显露自己的意图,“如果未婚妻愿意,我们可以一起睡,方便你照顾我。”
曦华被他拉着手,弯腰弯得累,就在床沿坐下了:“闭嘴。闭眼。”
言倾慕微微发白的唇抿着笑,乖巧又有趣地“哦”了一下,抓着她的手闭眼睡觉。
没一会儿便呼吸均匀了。
曦华抽了抽手,没抽出来。
拿了床头柜上的银针在他手部穴位扎了一下。
松开了。
没有察觉到,那个呼吸匀称的人在她转身出去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他这儿没有客房,曦华把碗筷放进了洗碗机,去客厅的沙发上靠了会儿。
原本并不怎么困,大概是深夜太静,电视机里的声音太催眠,开始打起了哈欠。
凌晨三点。
她已经睡熟。
言倾慕从房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