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妈妈以为李浪今天就去上班,就早早的把他叫醒。
本想睡到自然醒的李浪,醒来后也睡不着了,吃过妈妈做的早饭后,干脆出门,继续到外面转悠。
他刚打开自行车的锁,去上班的王蔷就推着车,往他这边走来。
她就像只骄傲的大白鹅,走路时眼睛看天,把李浪当成空气一样。
李浪无所谓的笑了笑,这样也挺好。
前两天,他在外面逛的时候,花了五毛钱,收了一个小物品,清康熙时期的铜佛像。
可惜的是,系统判定佛像的价值指数为48,低于60,没有触发奖励。
今天,他的好运气来了。
李浪经过一条小巷时,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坐在沙堆旁边,一手拿着一把小木剑,另一手拿着一把小铁剑,左右手互相比起武来。
“看我使一招刀劈华山。”
小男孩右手握着的小铁剑,用力的劈在左手的木剑上,玩得不亦乐乎。
李浪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有过这样的童真乐趣,不由得放慢速度,看着小男孩的自娱自乐,笑了起来。
突然,他发现男孩手里的铁剑,有点不寻常。
看着像是刀币。
他立即停下自行车,走到小孩身边蹲下来。
以李浪精通级别的文物鉴赏水平,走近一看,发现小孩手里拿的正是刀币。只是因为被锈迹和泥土,盖住了刀币的真面目。
他虽然可以评定文物的价值指数,但必须是已经属于他的文物,才能评定。他收老物件靠的还是自个的眼力。
虽然李浪就在身边,可丝毫不影响小男孩玩乐的兴致。
只见小男孩把刀币用力的插进沙堆里,说:“我打败你了,哈哈哈。”
李浪这看得心痛,那可是距今两千二百多年的文物,没有想到你用来插沙?
“小朋友,你把手上的铁剑给我,我给你买一瓶汽水,好不好?再加一条雪糕。”
“好。”小男孩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
在这个年代,不管是一毛五分一瓶的汽水,还是一毛钱的雪糕,对小孩子都具有极大的诱惑力。
四五岁的小孩子没有戒心,直接就把手里的“铁剑”给了李浪。
李浪擦着“剑”上的泥土,擦了好一会,隐约看到了几个字——“齐建邦长法化”。
这不只是刀币那么简单,还是齐国的六字刀币。
齐国所在就是现在的东山省。
到了二十一世纪,前东山省博物馆研究员朱活先生,在他的《古钱新典》中提到,山东各地历年来出土的齐刀共32批次,有六字刀的仅9次。
这32批次出土的各类齐刀数量为4950枚,但六字刀却仅有16枚,只占全部出土齐刀数量的0.3%,且绝大部分皆被博物馆珍藏。
六字刀币,直到2021年,发现的数量,在30枚以内,极珍罕。
李浪知道,再过几十年,这枚品相很不错的六字刀币,能轻松拍出百万的价格。
他拿着六字刀,准备去买汽水和雪糕。
“想要啊?三块钱。”
一女人的声音让李浪停下脚步,转过身:“您是,这小朋友的妈妈?”
“对。三块钱,要就给钱,不要就放下。”
“五毛。”
李浪知道这女人是漫天开价。如果她觉得这“铁剑”值两块钱,肯定不会给儿子当玩具,所以李浪就落地还钱。
“两块。”
“七毛。”
这时候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收破烂,有破烂的卖。”
这收破烂的叫喊声很洪亮,离他们两人的距离又近,吸引了正讨价还价的两人的目光。
“哟,小子,是你啊。”
穿得破破烂烂,名符其实收破烂的人,认出了李浪。
他对李浪的印象很深刻。当初没钱吃饭,饿得路都走不动,坐在街上,被准备去买西瓜的李浪看到了。
当时李浪应该是可怜他,把买西瓜的五毛线给了他。
结果他也不白要李浪的钱,把麻袋里的几本书倒出来给了李浪,意思是说,让李浪别把他当成要饭的。
“哟,这不是……破烂侯吗?”李浪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人。
“小子,有点眼力见儿,还知道我的名号。”
破烂侯看了李浪手上的刀币一眼,嘀咕一句:“有点意思。”
他转头望向小孩他妈,继续说:“大婶,你儿子这玩具,卖不?”
“卖,我刚和这小伙子说到两块钱,他嫌贵,你要就卖给你了。”
“两块钱?别说他,我也嫌贵呐。我最多出一块钱。”
李浪背对着大婶,低声说:“我说破烂侯,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正谈着价呢,你就来添乱,怎么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破烂侯也细声说:“小子,不懂了吧?这一行,讲究的不是先来后到,而是不胡乱抬价。这玩意我出一块钱,正常价格范围,没有坏规矩。”
那大婶有点不耐烦的说:“我说你们两个,在那嘀咕个没停的,还要不要了?谁想要就赶紧出价,价高者得。”
破烂侯:“小子诶,我出了一块钱了,比你高3毛,你不出价,就是我的咯。”
遇到半路杀出来的破烂侯,李浪心念一动…李浪看起来很生气的望着破烂侯,不悦的道:“破烂侯,一年前,你坐在路边没钱吃饭,饿到路都走不动了,我看你可怜,给了你5毛钱。”
“可想不到你现在竟然……你顶我价是吧?行,谁怕谁啊,那就顶吧。我出一块三。”
破烂侯摇了摇头:“小子,你狠,是你的了。”
李浪脸上露出慌王表情:“不是,一块三你不加了?你再加一毛钱,那就是你的了。”
破烂侯果断的说:“最多一块钱,多一分都不要。”
李浪:“可是,我……”
他望向小孩他妈:“大婶,商量一下,我刚才只是跟他斗气,我……唉。要不您一块钱卖给他?”
“那不行,你出了一块三毛钱,你就得买下来。你一个大男人,不会这么不讲信用吧?”
“我……唉,斗什么气啊。”
李浪“嫌弃”的看了手上的刀币一眼,犹豫的说:“一块三……一块三啊。那,行吧,我认了。”
李浪“不情不愿”的付了钱。
这枚齐六刀,属于他的了。
没抢赢李浪,破烂侯也没在意,似笑非笑的看了李浪一眼,就继续去收他的破烂。
“有破烂的卖。有洋瓶子烂罐子我买。”
李浪却推着自行车,和破烂侯并肩走着。
破烂侯看着神色古怪的李浪,以教训晚辈的语气说:“小子,古玩这一行,最忌的就是冲动。后悔了吧?吃一堑,长一智。”
李浪却不说话,神色还是保持着古怪,似乎是在憋着?
“小子,一年前,你不是给了我5毛钱,而是花了5毛钱,买了我几本书。那5毛线,花得值吧?”
“忒值了。但这事不能对等啊。您当时都饿得有气无力了,腹空,黄金都不是金。我花5毛钱换您的书,您不亏。”
“怎么着?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修贤成善,我是等价交换?”
“正是。”
“你小子,能说会道……等等。”
破烂侯停下脚步,奇怪的看着李浪,“你说买我的书忒值了,刚才又在那大婶面前说我忘恩负义?难不成,你刚才是在演戏?”
李浪“哈哈”笑了出来,对破烂侯竖起了大拇指:“这么快就想通了,果然是老前辈。”
“哈。”破烂侯笑了一声,说:“好小子。好手段。”
“你怕被大婶看出你对刀币志在必得,就演了那一出,让她认为你是因为跟我斗气才出价一块三。”
“她最后怕你不要,肯定不敢再往上抬价。然后你就顺势把刀币收下了。”
李浪得意的道:“正是这样。谢谢您的帮忙。”
破烂侯:“哟,你还得意呢?得意个屁。我说你傻不傻。你就算出一块一,我也不会跟你争。如果大婶说不卖,你直接走人,她肯定会卖给你。”
李浪的神态还是很得意:“这您就不懂了吧。我演戏,主要是演给您看的,那大婶,只是顺带的。”
“什么意思?”破烂侯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如果被您发现,我对这刀币志在必得,您那么精明,说不定会亲自上手掌眼。到时候,别说一块三了,说不到您会把价格给我抬到十三块钱去。”
“嘿。你是说,我打眼了?齐国的刀币,你侯爷我会打眼?我最便宜收的一枚,两毛钱,最贵的也才8毛。小子诶,你还嫩了点。”
李浪收起得意的神态,把帆布包里的刀币拿出来,双手捧着,递给破烂侯:“请您掌眼。”
破烂侯双手接过刀币,当他仔细的擦去刀币上面的泥土时,看到刀身上隐约有六个字:齐建邦长法化。
这几十年来他见过的齐国刀币,少说也有一二十枚,可还是第一次看到六个字的。
他抬起头,以请教的态度问李浪:“还有六字刀币?”
刀币和其它文物不同。
像陶瓷、玉器、书画,以及各种雕刻艺术品、文房四宝、漆器、铜器、佛像等物,历朝历代都有人收藏。
大家都知道这类藏品的收藏价值,研究得也透彻。
可刀币不一样,最早出土的刀币在1918年,东山省荣成市石岛镇车脚河村。
1918年到1976年这几十年,华夏经历连绵战乱,接着又遇到一场大动乱。
正所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出现在乱世的刀币,并没有被重视。
这些年,收藏家们对刀币的研究不多,不知道六字刀币的珍稀与价值。甚至大部分收藏家,根本不知道六字刀币的存在。
破烂侯虽然有刀币藏品,但对刀币的了解不如李浪。
他虽然不知道有六字的刀币,但如果注意到刀币上的字有六个,他一定不会让李浪以这么低的价格捡漏。
李浪:“对,齐国六字刀币存世量相当稀少。”
破烂侯双手托着刀币,还给李浪,无奈的笑着说:“好小子。我服。今儿我学到了一招。”
破烂侯也是个妙人,虽然被李浪的演技坑了一把,但也没影响心情,继续走街窜巷收破烂。
李浪则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用系统评定齐六刀的价值。
李浪立即点击学习,顿时感觉到,脑海里多了很多音乐知识,及钢琴弹奏技法。
现在他有种感觉,从来没接触过的钢琴弹奏起来,会像做面包一样简单。
他想到不久后的第一次聚会,有了精通级别的钢琴弹奏技能,到时候就能好好教程千里做人。
李浪发现掌握的技能有了一些变化。
零基础的钢琴弹奏技能,只是吃了一本技能书,就直接涨到lv5。看来,想快速升级技能,多收高价值的古董才是王道。
两天的假期,在吵闹与悠闲中过去了。
次日早上,李浪开始去上班。
当他推着车,准备出院门的时候,王蔷又出现在他面前。
她还是像只骄傲的大白鹅一样,无视李浪,推着车,从李浪面前走出了四合院。
“这么巧么?连续两天都碰到,看来明天得迟一点出门。”
李浪当然不是怕她,只是怕自己看到她那抬头望天走路的姿态,会忍不住,想去摁低她那骄傲的头……
李浪回到工厂,走进车间。
傻柱一见到他,就快步走过来,给了他一个男人间的大力拥抱。
“李浪,欢迎回来。”
其他人这次没再做抱住他这样出格的动作,只是对着他笑。
李浪换上工装,准备去找主任,看他怎么安排工作。
科长和主任却一起过来了,把车间里的人召集起来,开晨会。
赵科长:“这次晨会。只有一个主题,就是欢迎李浪,回归我们这个大集体。鼓掌欢迎。”
啪啪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不只是涛子和蔡晓丽,很多工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他们的笑发自内心。
李浪以前对大家都很够意思,无论谁在工作上有困难,只要他能帮忙的都会主动去帮。
而且他还特别会活跃气氛,做事特别讲义气,大家都很喜欢跟他相处。
赵科长和王主任说了几句场面话后,晨会解散。
他们把李浪叫到了办公室。
赵科长:“李浪啊,咱们厂的面包生产车间有好几个,我准备让你来负责一个车间的生产。不过这样一来就有一个问题。”
“如果你负责的车间和别的车间生产出来的东西和其他科不一样——肯定是你做得比他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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