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运气说实话, 不算好, 但是每次都是大难不死一样的,后福现在还没有看到罢了。
被人清理战场时候抬回来, 班长抱着他哭, 人家处理伤口, “我们这边不行了,要是继续留在这里治疗, 我们的医疗设备情况达不到,这个腿就不好弄了。”
这个是爆炸之后的伤口, 腿部是最为严重的, 浑身也是伤痕累累的,不好治疗,这里很简陋, 也不能手术。
班长走不开,来来就被简单处理了躺在那里,很多人就是这样, 伤员太多了,怎么运输啊?
只能躺在这里,那些伤口严重的,没有得到有效及时的治疗,所以你看,就这样拉倒了,最后长眠于此。
领导下来看,到处都是□□的声音, 眼睛都红了,每次都这样。
班长看着老首长,自己就哭了,“为了救我,本来打完这一仗,他就能回去了,他父亲一直在等着,他是独生子,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的,没有再娶。”
这也是后期打仗的时候,上面的政策慢慢的好了,是独生子的,单亲家庭的,到时间了,允许你下站场,你已经为祖国尽力了。
不然来来啊,不好下来的,他这次救了战友,班长那是兵王啊,兵尖子。
“他是哪里人?”
“北京的,他父亲是老师,被迫害到了东北去投奔亲戚了。”
“明天湘兵换防,有运输车输送物资,所有伤员安排上车,都回北京去治疗,伤情重的,先去当地医院稳重病情,跟当地医院联系好了。”
所以说,来来大难不死,他一直坚持到北京医院去,不然的话,伤口感染发炎失血这些,在前线,两个晚上就能让他去见亲妈了。
伤情很严重,要手术,那条腿,也是要尽力的,老首长走之前,他跟着伤员一起回北京了,他的部队打没了。
班长就拉着他的手,“一定要就回来,他是我的小兄弟,我一辈子的兄弟,我没求过您,也没什么亲人了,我在这里打仗无牵无挂,要是来来能活着,我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他回去了,要去东北,您让人送回去,跟他家里报平安,他家庭成分不好,您多帮帮他家里,别让他受欺负。”
他看着来来跟亲弟弟一样的,说完就扛起抢来继续当班长了,湖南兵来了,他就编制进入了湖南兵。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也不说,祖国知道我。
何老师那边还不知道这些呢,他自从听说王丽华住院了,就一直觉得过不去,虽然说是好了。
但是大家伙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
“我啊,得去北京一趟。”
蔡如意看着他提着箱子,就问,“你去北京干什么啊?”
皮皮就很羡慕了,觉得北京是个好地方,大家都去,他爸妈就刚去了回来。
扭过头去就收拾自己的东西了,“妈妈,我的钱呢?”
“你没钱。”
“有的。”
眼巴巴的看着张顶顶,过年的压岁钱,他记得特别清楚,张顶顶收起来了,说是以后娶媳妇用的。
“没有的,我不记得了。”
皮皮就慢吞吞的,“有的,我记得的。”
“那你说句好听的,我给你。”
皮皮就开始拍彩虹屁了,“好妈妈。”
给张顶顶乐的啊,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一分钱,真大方呢。
皮皮玩不过她啊,自己乐呵呵的,拎着空书包就走了。
看着何老师还在,特别高兴,牵着他的手,“走。”
呵呵,说的就跟一起的一样,说的就跟人家要带着他去一样,脸皮真厚。
他就仰着脖子,“我是一定要去的,不要拦着我。”
何老师那点心思啊,蔡如意就很想劝劝他,你说都一辈子了,孩子都长大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怎么就墨迹这么多年了。
“你要是早想得开,那多好啊,当初他王大妈有这个意思,你偏偏跟个木头一样的,人家白等了你那么多年。”
“现在好了,去什么去,别去了,去了也没地儿。”
何老师穿着洗的发白的中山装,依然很体面,“不是,我就是去看看,差点人都没了,总担心着,正好我没事这段时间,不是孩子放寒假了。”
这地方的寒假长啊,都是俩月那么长。
蔡如意心想,我就不点破了,你们就墨迹好了,都端着好了,一辈子了,俩人连个说破的人都没有,就整天猜来猜去,等来等去的,墨迹死了。
“皮皮,你不要去啊,不然你爸爸回来要打你的。”
皮皮就死活不去,抱着何老师的腿,哭的跟什么一样,拽都不下来,还特别多委屈,“你们都去了,我没有,我也要去。”
张顶顶听得脑门疼,从房间里面出来,手里面还拿着工具呢,她在那里跑线,“我告诉你啊,皮皮你给我小心点,我可是要打人的。”
举着巴掌起来,招呼着吓唬他,结果皮皮豁出去了,这孩子脸皮是真厚啊。
“来啊,来,我要去坐飞机。”
他竟然转过身来,自己表示愿意挨打,你赶紧打,打完了我要去坐飞机。
气笑了,真的气笑了,张顶顶就拉着他不去,皮皮哭的跟狗一样。
何老师出门口的时候就很犹豫了,“要不,我带着皮皮一起去,他又不闹腾。”
“没事,你走。”
根本就迈不动步子,皮皮哭的啊,就惨无人声了,一声接着一声的,一声比一声高,厉害死了。
“不-我要去-”
“我要去”
“等等我”
“真的,我带走,我照顾他就是了,去的时间也不长。”
竟然扭头就要去喊皮皮一起,蔡如意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您赶紧的走,甭管他,不让去就是不让去,不惯他这个毛病,你赶紧走,走了他就没辙了。”
何老师就狠心自己走了,听着孩子哭,自己还怪难受的呢。
皮皮就够死了,给张顶顶气的,讲不通道理,“你是不是不讲道理,人家要去,你为什么要跟着。”
“我要去。”
“你是不是做的不对啊,你这样打扰别人了。”
“哇—我要去”
哭的人头都大了,张顶顶觉得不管他了,“我要去忙了,你自己在这里哭,麻烦你哭完了之后帮忙打扫一下卫生。”
“因为地上是你撒出来的水,都脏了,如果不干,那晚上我就用你得床单去擦地,你不要床单好了。”
皮皮就拿着眼睛去看蔡如意,蔡如意心疼啊,但是管孩子的时候她不插手,你就是做的不对,她也不会去管。
“我啊,就不能去管,一边看着就是了,这管教孩子啊,就怕一个打骂的,一个还要在那里拉着做好人。”
“这样孩子就更教育不好了,打完了也不能去哄他,不然白打一顿,他以后还觉得他做对了呢。”
所以,皮皮啥也没有,白挨骂不说,人家家里还没人搭理他的。
蔡如意就端着一盘子橘子,在那里巴拉橘子呢,看着电视,一会就端着一盘子去问,“顶顶啊,你吃点橘子,不然嘴唇起皮了,多吃水果蔬菜。”
皮皮自己捂着嘴,觉得自己忍不了,受不了这个委屈了,走到蔡如意面前,拖拉着一把拖把,“奶奶,我够不到水龙头,你帮帮我。”
“行啊,我给你打开。”
他就站在蒲团上,看着水哗哗的淌,就跟自己心里面的泪一样。
“你错了吗?”
“我错了。”
“错哪儿了?”
“哪哪儿都错。”
“以后还这么干吗?”
皮皮低着头,恨不得痛哭的样子,“不了,我是个好孩子。”
成成这才笑了笑,前头脸板着,他虽然是第一次当爸爸,张顶顶第一次当妈妈,都没有什么经验,但是对待皮皮这个事情上,他一向是不松口的。
蔡如意跟冯大爷看不下去,他们也只能忍着了,孩子是小时候好管教,以后就靠自己了。
那种小时候不好好管教的,父母也跟着受累操心不说,他的人生要多吃苦头的。
皮皮这孩子活气,自己不委屈,还觉得氛围怪好的,“我们唱歌好不好?”
这孩子特别的爱唱歌,又去歌厅里面的叔叔,蹦迪斯科,回来的时候他就跟着学,那个小粗腿啊,一抖一抖的,也怪好看的。
一开嗓子,就特别的亮,让人一听就觉得这孩子怪有力气的。
张顶顶拿回来的那个箱子,就一直没打开,成成打开了,怕有东西坏了,他懂这些,全是好东西啊。
给合起来上锁,“给你收拾到一边去,我看里面好多好东西,你要不要拿出来看一看。”
“不用了,留着,以后要是有女儿就给闺女的,说是她太姥姥给的就是了。”
“你不用吗?”
张顶顶其实很复杂了,她们最开始的认识就不是一个好的开头,她还是有点没想明白了。
不然按照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闲置的,这么多首饰,戴着多好看啊。
早上起来,一大早呢,喇叭里面就喊人了,有张顶顶的包裹,这么多年第一次了。
“谁啊,你跟我去看看。”
成成就抱着皮皮跟后面,结果是一个大箱子。
“北京来的,大概是你们那里的亲戚朋友的,昨晚上到的,我不好喊你们来拿。”
张顶顶就去看地址,一看地址就明白了,是周一平的父亲邮寄过来的。
还有信呢,周一平父亲是真的当亲戚来走动的,知道有孩子了,都这么大了,他是当爷爷辈儿的人了,觉得给张顶顶买东西什么的都不合适了,那就给孩子。
买了零食跟玩具糖果之类的,还有两身衣服。
这意思是当做正儿八经的亲戚走的,张顶顶其实很被动了,她对那边其实是没有感情的,但是血缘上还有理智上,大家都是一个老祖宗的,有血脉关系。
而且并没有对不起她,一直想着修复关系。
她最近之所以心情不好,参加完葬礼就回东北,其实就是想着随缘,到东北了,大家就断了。
但是没想到,人家想的这么仔细,还给联系上了。
亲戚的意思应该就是这样的,亲戚,亲戚啊,有亲才休戚与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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