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自己想了想, 开车就去了,自己还不敢去敲门,在门口看了看, 围着房子打量了一下, 愣是根据窗帘的颜色跟花纹,确定出来了。
你说年轻人的爱情,也真的是很来了不起了,他自己挽起来袖子。
然后从车上拖出来自己的运动鞋,换上了, 自己提了提裤子, 自己也小,人不冲动枉少年,可是现在就是很想见到她。
顺着窗户就开始爬, 二太躺在那里, 二小姐对着窗户坐在靠门的一侧, 脸是对着窗户的。
二太自己还在那里哭, 二小姐不会哄人的,尤其是人家哭了,自己弄哭的, “妈妈,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翻来覆去这么几句话,很无奈了。
二太还很来劲了,自己也很喜欢女儿哄一哄自己,其实不生气了, 但是很喜欢这个感觉。
二小姐也明白她的意思,那就坐在那里,干熬着呗。
脑袋有点放空,然后就看到慢慢地,看到隔壁有个脚,她自己捂着嘴,想要喊人来,结果看了二太一眼。
脚一晃就没有了,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啊。
生怕二太大惊小怪的,“妈妈,你先休息,我去倒杯水。”
你说皮皮是不是寸,他找到的确实是二小姐的房间,二小姐在三楼,很传统的闺房。
但是关键是,三楼没人啊,他自己上三楼的时候很惊险了,差点滑下去,所以才晃了一下腿,从二楼那里的窗户被二小姐看到了。
现在自己扒拉在三楼的窗户上,正在那里考虑自己要如何不把人吓到呢。
二小姐自己心里面要确定一下,生怕有歹徒进来了,自己就迅速跑到隔壁去,打开窗户的一个缝隙,然后慢慢地往上看。
一看,自己就真的要吓死了,她一下子就看到皮皮了,皮皮一只手扒拉着窗台,然后一只手屈起来,大概是要敲窗户。
她想喊他,可是怕吓到他。
自己扭头就跑,想着这人,肯定是来找自己的,但是又打不通电话,又不敢进来怕贸然刺激到自己妈妈。
觉得自己不能辜负了,火速上三楼,然后开房间门,自己进去。
很急促了,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二太在二楼,听得清清楚楚的,捂着心口,这孩子,是不是要她心脏猝死。
二小姐气喘嘘嘘的走到窗户面前,自己深呼吸一口,然后满脸的笑容,拉开窗帘,“喂,蔡先生。”
皮皮刚好准备好语言要敲窗户,没想到这么有缘分,一下子就笑了。
“晚上好啊,蔡太太。”
就这么一句话,两个人就只知道笑,笑的前俯后仰的,那种给彼此惊喜的感觉,真的是很棒了。
二小姐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笑的这么痛快过,痛快的,就跟世界上的风雨都跟自己无关。
以前流过的眼泪跟汗水和自己无关,以后要经历的未知的风浪也跟自己无关,她只想现在,只想拥抱现在,快活的不真实。
怕皮皮掉下去,一直用一只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胳膊,虽然很瘦弱的胳膊,但是如果一旦有意外,这只胳膊能拉起来皮皮一整个人。
“我怕你有事,但是又怕你不方便,所以来看看你。”
“当然如果很荣幸的话,我很想站在你的窗前看一下月亮。”
这要是张顶顶听到了,觉得大概是耍流氓了,自己生了一个流氓气息的儿子。
还在你的窗台上看月亮,你个死孩子,去哪里看不行呢?
二小姐真的就是说不出来那种感觉,活这么长时间,一直是自己安排自己。
平淡无奇的人生,在自己的轨道里面。
但是突然有一条,闯入一个有意思的人,让你尝到了甜蜜的滋味,让你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快活的女孩子。
“好巧啊,我拉开窗帘,是想找个人一起看月亮呢。”
二太看监控,是的,这老太太自己起来看监控了。
家里有监控的,就在外面跟家里的客厅里面,平时她懒得看。
但是今晚上,不知道怎么的,听着女儿上楼砰砰砰的脚步声,觉得有点意思,就点开看看呗。
反正觉得也看不到什么,结果没想到,家里墙外面扒拉着一个人呢,自己女儿还探着头出来跟他说话。
二太关掉监控,就当自己眼睛瞎了,心口也不疼了,气息也稳定了,也不要吃药了。
她也很好奇了,很想看看男孩子,但是监控看不到正脸,她自己回房间里面,想想就笑了。
到底是年轻啊,她以前也有这样的时候啊。
楼上俩人干啥她也不管,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但是能爬墙的,都不是一般的小伙子。
她那时候也有这样的热恋,别人都不知道而已,不然她为什么跟着老爷子回家当二房呢。
等着周末,皮皮就开始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拜访了,自己收拾打扮的也很体面,就是大小姐看到了,估计也要说一个体面。
结果二太是意想之中的好相处,“我没有儿子,你跟淠淠在一起,我就拿着你当儿子看,好好对我的女儿,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有空多来家里吃饭,你们家里在内地,什么时候有时间了,让你们家里爸爸妈妈到这边来玩,我们正式认识一下。”
这态度,这语气,不真实。
竟然连这个家长见面二太都指出来了,听得出来心酸,但是还是很识大体的。
问皮皮,“你打算以后在那边呢?听说你父亲那边还有一摊子的事情。”
皮皮也很无奈了,“我是在这边,不打算回去的,内地风投死做不起来的,家里弟妹还小,尚能陪伴父母。”
“那你家里家业,谁来继承呢?”
二小姐在一边听了,心里面忍不住叹气了,她妈就这样,改不了的,安稳不了三分钟。
别说是现在没结婚,就是结婚了,也不能这么直接问家里谁继承家业,人家父母身体都好,还有弟妹,这些话问出来不好,也不能问。
皮皮也看了二太一眼,自己笑了笑,“我家里弟弟志不在此,他从小深习堪舆之术,将来是继承我爷爷的衣钵的。”
冯大爷早就说了,他收藏的所有东西,包括家里的老院子,都是给老二的,别的孩子,基本上就是喝口汤的意思。
这老爷子,那么多的藏品,值钱的多了去了,成成干一辈子攒钱,不如老爷子的藏品价值高,当然也只是价值,不能当钱用。
二太就放心一点了,她关注的就是这个,怕家里父母偏心眼,或者是两个儿子要平均分之类的。
这边不是这样的,是长子继承的,一般的孩子也就是喝口汤,皮皮是长子,她觉得应该是皮皮的。
但是还真的不是,皮皮生怕以后有矛盾,紧跟着一句,“我也是没办法回家继承家业的,只能先这样,以后如果谁有精力,就多看顾一点,实在不行,就只能请职业经理人了。”
二太听着这个心啊,拔凉拔凉的,你说他们当初三房,抢钱跟什么一样。
但是你看看人家,这就跟缺继承者一样。
她自己也打听了,知道人家是真有钱,但是很低调,内地的人向来都低调。
很是替成成跟顶顶关心了一句,“那你爸妈可辛苦了,愁得慌。”
谁说不是愁得慌呢,就成成,是真的累,他前些年就头疼,现在又开始偏头疼了,躺在那里,皱着眉头死死的。
“赶紧的,我带你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去。”
“没用的,之前去过的。”
好像全世界只有中国人会头疼一样,好像全中国的医生都看不出头疼的原因一样。
这个头疼,张顶顶觉得是世界上最玄幻的事情了。
有的人没有,有的人就跟要死了一样,那种疼的受不了,降低人的求生欲。
成成这个头疼,早些年就开始检查,可是中医西医都看了,毛病说不出来的多。
还有的中医去检查了,说的很玄乎了,肝脏不好,或者是肾脏不好,说法都不一样,引起的原因也不一样,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吃中药慢慢调理,结果吃了也不管用,吃几个月就不吃了,扔在一边了。
吃西药就更完蛋了,头疼就只给你吃止疼药,什么病因都没有的,不敢乱吃了。
所以你看,就现在这个样子,成成自己可怜巴巴的,少有的脆弱的时候,一下子就给张顶顶心疼坏了。
觉得不能这样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不爱惜自己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