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吵吵闹闹几天后,皇帝最终决定,大周不能坐以待毙要先下手为强,下了圣旨叫四皇女带兵过去支援顾琛,契约国一旦蠢蠢欲动,大周必要全力打回去。
五皇女和太女的这一战,以五皇女失败结尾,四皇女倾向太女这边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在皇帝下旨之前,后宫便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因为身子正虚弱的荣帝卿居然回顾家养胎去了,他的离宫意味着皇帝要拉拢顾家了。
荣帝卿出宫后,青樾自然也跟着出宫了。八皇女不去戍城给他减了一个大麻烦,四皇女忙着差事也没时间搭理他了,这让青樾更是舒心了,他终于可以安静的生活了。
养心殿里,四皇女接了圣旨出来后,便看见躲在角门处,红着一双眼睛等着她的初墨,她本来忙的没有时间搭理他的,但从他身边刚要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却又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四皇女看着这个小子,只是眼泪汪汪的的看着她,她要是不先开口,也许刚刚就真的走过去了,但她需要这么一个人,一个在养心殿里随时进进出出的人,知道那里面发生一切事情的人。
“她们说那气候不好风沙大,你要照顾好自己。”初墨鼻头酸酸的哽咽道。
“嗯。”四皇女应了一声,看着似乎还有话要说的人。
“还有,刀枪不长眼,你要小心……”话说到一半,初墨便说不下去了,看着四皇女便哭了出来,他好怕她出事啊!
四皇女左右看了一眼见四周没人,这才把初墨圈在了怀里安慰道:“一会你还要当差,叫人看出来你哭了不好,本王去戍城身边跟着很多人,不会有事的,别哭了。”
初墨在四皇女里的怀里点了点头,才又可怜兮兮的瞧着她,“我托人去寺庙里给你求了一个平安福,你带上好不好?”
“好。”四皇女接过来放到了怀里,才又笑着道:“这回放心了吧,快回去。”
“嗯。”初墨乖巧的点了点头后,恋恋不舍的走了,走到一半又追了出来喊道:“一路平安。”
初墨看见那人笑着回头挥了挥手,知道她是听见他的话了,他才又反身折了回去,等他到了围房的时候,屋子里的宫人都不在,只有八皇女一个人坐在那里喝茶。
八皇女见初墨进来,忙把手里的茶放到了炕桌上,她见初墨两双眼睛红通通的,立马站了起来拉着他走到光亮处,担忧的问道:“怎么眼睛红红的?”
“哦?可能是刚刚迷了眼睛弄的。”初墨勉强的笑了笑,奈何鼻音太重了,一听就是刚刚哭过了。
但八皇女不知道刚才的事情,还是忧虑的问道:“可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别怕说给我听。”
初墨一双眼眸平淡的看着八皇女,为何同样的一句话,四皇女说了,他心里便为她关心他感到开心,而八皇女说了,他只觉得她事多讨他烦。
初墨垂下眼皮藏住了里面的不耐烦,声音依然清脆的回道:“只是突然想家了,想起每年这个时候父亲快过生辰了,而我今年却不能陪在他身边,所以有些难过罢了。”
“这个好办,买些礼物叫人捎回去就好了,你有什么想送你父亲的,告诉我,我去帮你买了。”八皇女这才安下心,这不算什么大事很好办的。
初墨只是随便找了一个托词,没想到八皇女倒是当真了,此刻问他要什么东西,他哪里立马想得出来一个,只得诺诺的答应,含糊道:“想送些京城的特产,却又不知道哪些适合送人。”
“不急,我们慢慢想,总能找出一个适合从你父亲的礼物。”八皇女拉着初墨的手宽慰着。
八王府里,青樾靠在罗汉床上正愁给良贵君生辰的礼物呢,良贵君信佛,所以他准备了一个灵素天然红玛瑙观音坐像,但戍城突然要打仗了,他要是送了这么一个价值不菲的礼物,这不是给自己和良贵君招惹是非嘛。
他正犯愁改送什么好呢,又不能太奢华又得讨良贵君的欢心,却见白春拿着一封信进来了。
青樾接过来打开一看,却是四皇女问他,她要出门打仗去了,他有什么和她说的嘛,末了还要求他去送她,说她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青樾看完信后直接把信给撕了,他撕完之后还不放心,又叫白春拿了火盆来,把信给烧成了烟灰。
“主子,不去见人吗?”白春看着烧成了灰烬的信,又看了看歪在榻上的青樾。
青樾侧躺在那里微垂着眼,慢声慢气的说:“白春,你记住了我是八王女的正君,和你主子没什么关系,我本意并不愿意把人带出宫来的。”
白春被青樾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但他依然面不改色的蹲了一个万福道:“奴才既然跟了王君,那以后王君便是奴才唯一的主子。当初殿下把奴才送到王君身边的时候,也是这么嘱咐奴才的,叫奴才时时刻刻的护在王君身边。”
青樾淡淡的哦了一声,白春虽这样说,但他并不信白春这话,但因白春确实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他也不好再说他什么,见他都这样说了,青樾语气也和软了一些说:“好了,你去吧。”
然而白春并没有离开,仍旧蹲了个万福道:“但送信来的人还说,如果主子不回信,殿下便亲自登府来见主子。”
青樾听了这话脸色沉了下来,他知道四皇女是个能做得出来这个事情的,他气的从榻上起来走到了书桌边,白春立马递笔研磨,青樾想了想只写了一句一路平安,他把信封好交给了白春。
“就说我病了,不能去送她了,愿她旗开得胜。”
白春见青樾语气不好,也不再说什么,接过了信便走了。
白春这边刚出去,白芷便从外面回来了,他一进来便走向青樾说道:“主子,殿下回来了,我听前院的人说,殿下这几日正到处张罗的买生辰的礼物呢,是不是准备送给良贵君的啊?”
“哦,那正好,我正犯愁送什么呢,咱们过去看看。”青樾带着白芷往八皇女的书房走去,路上正好见管家抬了一个箱子也往八皇女那去。
青樾到了八皇女书房的时候,见八皇女正在打量桌上的几样礼品,他高兴的走了过去,请了安后问道:“殿下,准备把哪个送给父君?”
八皇女不明白的扫了一眼青樾,怎么他突然要给父君送礼了?
青樾也愣住了,难道八皇女忘了良贵君过些日子的生辰了,他不能直接问出来,只好说道:“臣侍前些日子准备了一个观音坐像,但最近边关出事,臣侍怕送的东西太贵重了不好,所以想问问殿下,过些日子父君的生辰,我们送些什么好呢?”
八皇女正才想起来,但她又不愿意叫青樾知道她忘了这件事情,故背着手在桌前转了两圈,才沉着嗓子说:“这些本王是要另做他用的,父君的生辰礼物,本王信得过你,你全权做主就是了。”
青樾看了一眼管家抬进来的箱子,里面满满的各式各样的珠宝,桌子也都是名画玉器,都像是送给男人的东西,然而却又不是送给良贵君的,青樾突然明白了,这些东西是要送给谁的了。
他觉得自己在待下去太没面子了,便从容的笑了笑:“那殿下忙,青樾就不打搅了。”
“嗯,去吧。”八皇女尴尬的转过身去,轻咳了一声道。
四皇女一去打仗后,青樾每次进宫都舒心的很,再也不用躲着四皇女了。而且荣帝卿出了宫去,他也不用每天担心荣帝卿的胎儿会在他眼前出事了,他每天过的是非常的逍遥自在。
然而这样的日子,青樾才过了两个月后,他开始隔三差五的就收到四皇女写给他的信,四皇女写一回折子送回京时,必给他带一封书信,每次都只有四个字,平安,勿念!
青樾这天看完荣帝卿回来后,一进屋子便看见了桌子上的信,他打开一瞧果然又是四皇女写给他的,这回加了一句话,问他为何不回信?
青樾气的无语的把这封信看了几遍后,他喊来了白春质问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嘛,不要把信放到我桌子上直接扔了。”
白春瞧了一眼青樾桌子上的信回道:“奴才并不知道这信从哪来的,不是奴才放在这里的。”
“不是你?”青樾这就奇怪了,那是谁替四皇女给他送的信呢,这人能自由的出入八皇女的府,四皇女什么时候在王府里安插了人?
青樾想到这里心一咯噔,她这是在监视着八王府里的一切事情,然而他和八皇女却对此一无所知。五皇女她们频繁的过来和八皇女商讨朝堂的事情,她们这些自以为是私底下讨论的事情,四皇女是不是都知道了?
青樾脑子飞快的转着,他在回忆着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所有的人物关系,他想知道四皇女到底是站在了太女那里,还是就单纯的来监视他的?
他还没有想明白,便见八皇女掀了帘子进来。青樾脸色青白的看着八皇女,愣了一会才想起桌子上摊着的信,他忙要回头收起来的时候,便听到八皇女的问话。
“这是在给谁写信?”八皇女其实并不关心这个,她只是没话找话随口问一句罢了。
青樾被吓的伸出去的手就僵在了信的上方,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余光见八皇女走了过来,似乎是想要瞧一瞧这封信,可他一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来。
白春站在一旁看着青樾迟迟没有把信收起来,又见八皇女越走越近,他抢在八皇女走近前把信收在了他的袖子里,蹲了个万福说道:“是奴才的家书,奴才不识字,所以叫王君替奴才读一读。”
“嗯。”八皇女点了点头,心里疑惑的看了一眼无措的青樾,他平日见了她都是从容大方的,今天他这是怎么了,然而她对此并不是关心,所以并没有问。
青樾看着白春拿着信出去了,他才松了一口气,笑着回身问道:“殿下,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过几日,本王打算请五姐她们过府来吃饭。”八皇女略顿了一下,“你辛苦一下。”
青樾笑着应了下来,他看着八皇女出去的背影,心里叹息道,果然没有事情麻烦他的时候,她是不会来他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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