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樾再次进宫的时候,已经是距离那件事发生的两个月后了。他上次太后寿宴后,自行离宫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这是非常不合规矩的,所以这次进宫他是来请罪的。
青樾首先去了良贵君那里打听最近宫里的情形,当初他进宫陪荣帝卿是皇后请求的,他出宫的时候居然没有和皇后告知一声,他得首先去皇后那里请罪。
因为太女现在还在禁足中,所以他得知道皇后最近的情况如何,他要怎样措词才能把此事圆过去。
他在良贵进那里得知皇后最近在礼佛,不管宫里的事情不见任何人。后宫那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导致他突然从宫里消失了,也没有人去在意他了。
青樾心里松了一口气,皇后不理事情,那春猎的事情便由良贵君来打理,青樾留在宫里帮着良贵君整理了一天春猎的事务。
傍晚青樾出宫的时候,在永春夹道上又遇见了四皇女。青樾冷眼瞧着满头是汗拦住他去路的四皇女,心里猜测她一定是派人守在了良贵君的宫殿外了,他一从那里出来便有人跑去知会她。
青樾深吸了一口气,才好不容易的平息了心中的怒火,面色平静的问道:“殿下,可有何事?”
四皇女倒是没有注意到青樾的神色,他人走到她眼前的后,她的视线一直固定在他的腰间,初春的天气开始回暖了,他这次进宫没有在穿冬装,他穿了一件水粉色的衣衫,外面罩了一件夹袄,那腰身被衬的盈盈一握。
四皇女看了看半天才松了一口气,他那天回去后便传出来病了,她一开始没有太在意,以为他是生气了找了这么一个借口不进宫呢,可是后来他病的实在是太久了,她派人去打听才知道他是真病了,但却没有打听出是什么病。
她突然想起那日是他的第一次后,便开始日日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但每日上书房里,八皇女又没有特别的反应,这使她的心更是不安宁了,后来她没有办法,只得和姝雅坦白了这件事情,让姝雅去八王府去瞧一瞧,青樾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可是姝雅去了一趟回来,带回来的答案也是不确定的,好在今天他终于进宫来了。
四皇女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青樾的身前,低声道:“你病时,我还以为你怀孕了呢,你身体到底怎么样?”
青樾被她这话气的脸色煞白,他怒气冲冲的抬头去看她,脑子里突然想起,那日荣帝卿去瞧他,一直追问他的身体情况,难道荣帝卿他知道了她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了!
青樾一想到这气的胸口直疼,他咬着下嘴唇忍住气,把四皇女拉到了一个角门后面。
“你是不是和荣帝卿说了!”青樾尽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怒道。
“我不放心你。”四皇女伸出手去想摸一摸青樾那细窄的腰身,才两个月也许还没有显怀呢。
“你是不是疯了,嫌我活的太久了吗?”青樾气的闭了闭眼睛,实在是压不住怒气的吼了出来,他刚骂完四皇女,便感觉到自己肚子处落下一只大手,他低头看了一眼,气的一巴掌拍了过去,“我没怀孕,即使怀了也会打掉的!”
“确定吗?”四皇女抬起头,她的目光落在青樾的面上,诚挚的道:“如果有了的话,把它生下来吧。”
她眉宇间少见的添了一丝柔软,声音里带着一份轻柔的缱绻,似是祈求一般的看着眼前的人。
青樾此时是真的要被四皇女气的背过气去了,他真的觉得这人一定是被如何继承大统这件事情逼疯了,或者她本来就是一个疯子,只是他以前不知道而已。
青樾一把推开了四皇女,嗤笑道:“我要生,也是要生八皇女的孩子。”
他说完见她眼里闪过一丝痛楚,然而这并不归他管,他从她身边急步的走了过去,好在这回她没有再阻拦他。
过几日,宫里的春猎的名单下来了,四皇女和二皇女留在京中处理事务,太女依然在东宫里禁足,其余的人都跟着皇上去行宫狩猎。青樾被良贵君进叫进宫里去,要他帮忙准备去行宫里要带的东西。
青樾在帮良贵君最后一次核对宫人的名单的时候,昭仪宫里的姑姑过来说,昭仪昨日夜里病了,这次不能跟着去行宫了。
良贵君打发走了那宫人后,讽刺道:“真是病的时候啊,这么大的年纪了,也不知道还在那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呢,这么多年了,还没玩够那把戏啊。”
青樾最近也经常偶尔听到关于昭仪的事情,这些当事人虽然总是说的凌磨两可的,但依然可以猜测出来昭仪和皇帝的失合,似乎不像是年老色衰失宠那么简单的事情。
青樾把最后核对好的名单递给良贵君后,便听到良贵君说:“你去问问姝雅,昭仪病了,他还跟着不跟着去行宫了。”
青樾没有立马应下来,他实在是不想见到荣帝卿,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荣帝卿,而且这事派一个宫人去问就是了,他还没有来得急拒绝,便听见良贵君不悦的说道。
“你前段时间病了的时候,姝雅不是亲自去府上看你了嘛,你不过去道个谢。”良贵君一面在各种名单上写写画画的,一面又提醒道:“昭仪和姝雅的事情,万不能怠慢的,这里的事情你不懂,听本宫的就是了。”
青樾无奈的应了下来,“儿臣这就去。”
青樾这一路忐忑不安的往福雅殿走,为了不撞见四皇女,他特意在后宫里绕了一个大圈,走的都是人来人往的远路,这才安全的走到了福雅殿宫前,见白兰从宫里急忙的出来。
白兰看着迎面过来的青樾道:“王君来的正好,奴才这就要去良贵君那里呢。昭仪病了,帝卿这次不打算跟着去行宫了。”
“我也是过来问这个事情的,帝卿这回子在做什么?”青樾问道。
“帝卿去皇后那里去了,也是去说这个事情。”白兰俯身道。
“好,你回去吧,我带话给良贵君就是了。”青樾转身刚要走的时候,又想起一件事情,回身看着白兰道:“替我谢谢帝卿前段时间去看我。”
“奴才知道了,王君慢走。”白兰道。
青樾往回走的时候,想起之前四皇女在他进宫后,就派人跟着他的事情,而这回这一路的通畅,想必是她人不在宫里面,他便放心的按往常的路线走。
然而就在他快走到良贵君的宫殿的时候,又在路上撞到了四皇女,他哀呼了一声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心里只得祈盼她别再找事。
他就快从她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却被她拉着胳膊听见她道:“昭仪病了,你知道吗?”
他走不得,只好回道:“听说了。”
“你不过去看看吗?”四皇女的话虽然是问话,却叫人听出一股强硬的意思来。
青樾稳住心绪,想要拒绝她,不料她接下来接着说道:“要不你自己去,要不我扛着你去。”
青樾看着四皇女那阴沉的脸,她这是在吓唬他呢,这满宫里都是人,她要是真的把他抗走了,皇上和皇后那立刻就得知道,他和她都没得好。
“良贵君那还等着我回话……”
青樾一句话说到一半,他人便被四皇女一弯腰给抗在了肩上了,他吓的惊呼了一声后,连踹她身体带打她后背的低呼道:“快放我下来,我去还不成吗。”
白芷站在一旁都快吓死了,好在这一会四周没有人走到。他看着四皇女把青樾又重新放到地上后,他忙扶助气的站不稳的青樾,这四皇女胆子怎么这么大啊,怎么总是和他主子过不去啊。
“主子……”白芷担忧的低声道。
“扶我去昭仪那。”青樾咬牙切齿的看着笔直的站在那的四皇女。
“我先行一步,我要是一会要在昭仪那没见到你……”
“我都说了我去的,但我得先回良贵君那里一趟。”青樾说完见四皇女眉头不悦的皱了起来,“我一去昭仪那,整个后宫都得知道,我要是不和良贵君解释一声……”
四皇女打断了青樾的话,“快去快来,我先走了。”
青樾回到良贵君那里,回了荣帝卿不去行宫的事情后,又小心翼翼的和良贵君替起了昭仪的事情。
“儿臣早年在宫里学规矩的时候,得过昭仪几次的照顾,这回昭仪病了,儿臣想着要不要去看一看昭仪?”
良贵君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青樾,想了想又道:“也好,本宫现在协理六宫,昭仪病了,本宫本应该派人去看看的,你就替本宫走这一趟吧,省得皇上埋怨本宫。”
青樾拿着东西去了昭仪那里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四皇女突然又抽了什么疯,非得叫他来看昭仪,他和昭仪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
昭仪的宫殿和四皇女的梧桐殿一样,宫里都没有什么宫人在,青樾见没有人可以给他通报后,他只好叫白芷等在外面,他自己掀了门帘进了正屋。
屋子里一股浓浓的药味,外间依然是一个宫人都没有。青樾狐疑的往里间走去,见昭仪靠着一个迎枕躺在窗户下面的榻上,四皇女正在那伺候,里间倒是有两个宫人守在那里。
青樾进去后,屋子里的人都看向了他,他忙请了安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宫人,又传达了良贵君的话后,见四皇女一挥手,屋子里的宫人都出去了。
青樾心头一跳,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昭仪还没有和他说话呢,四皇女走到他身边,硬拉着他跪在了昭仪的榻前。
青樾和昭仪互相惊诧的看着对方,都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四皇女拉着青樾的手,郑重其事的看着昭仪道:“父亲,孩儿不孝,青樾就女儿心里头的人,他就是您的女婿。”
青樾脑子轰了一声,他僵硬的转过脖子看着四皇女,她笔直的跪在那里,青樾此时恨不得杀了她,他用力的挣脱开四皇女的手,脸色惨白的又看向昭仪。
“昭仪,您不要听她胡说,我和四殿下什么事情都没有的,真的什么都没有的。”青樾拼命的和狐疑的看着他的昭仪解释着。
“我们已经圆过房了。”四皇女紧接着又道,她说完从怀里拿出了青樾贴身的小衣,那上面星星点点的血迹,昭示着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樾吓的整个人摊坐在了地上,他看着昭仪接过衣服,那衣服确实是他那日穿的衣服,他不知道四皇女是何时拿走的。
昭仪冷着脸扫了一眼青樾,口气十分冷硬的说道:“给良贵君带好。”
“昭仪……”青樾苍白无力的想要在解释几句,却被昭仪无情的打断了。
“你先回去吧,我要单独和小四说几句话。”昭仪没有在看青樾一眼,他紧紧抓着手里那件小衣,满脸怒气的看着跪在那的四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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