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你把自己藏哪里去了?
青樾被四皇女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刺痛了心脏。他慌张的往后退了几步,疑惑的看着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一直在这里好好的嘛,他去哪了?他哪里也没有去啊!
对!他哪里也没有去!
他就在这里……哪也没去……哪也没去……
他眼色慌乱的看着四皇女,嘶哑的低吼道:“你闭嘴!”
四皇女看着眼泪突然夺框而出的青樾,他满脸泪痕,浑身发抖,嘴唇颤抖的似乎还有话要和她说,但是他的嘴张了又张,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此刻四皇女被面前的青樾吓坏了,她伸出手去抱住他。一边安抚的抚摸着他的脑袋,一边语气轻柔的说道:“我不问就是了,我不问了。”
这似哄孩子的语气,并没有缓解青樾那慌乱的心。
他趴在她怀里,整个脑袋埋在她的肩膀处。好一会,他才敢彻底地放声痛哭出来。
他以为这样,会缓解一下他那突然陷入了彷徨,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的一颗心。
然而并没有用,他哭地越剧烈,他的心变地越兴奋。到后来,似乎有人在他耳边嘲笑他:你看,你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吧!
是啊,他是从什么时候起,连哭都不敢哭一声了。
他的脑子混乱无章,脑海里快速闪过很多似曾相识的画面。那画面里是不同时期的他,他们都在对他笑。
他还没来得及问他们在笑什么,他们就又开始哭了起来。
他惊恐的站在那里,看着周围又哭又笑的他。最后他受不住了,他也蹲了下去,开始捂面大哭。
“别哭了,快点过来,你快一点啊!”
一个七八岁男孩子的不耐烦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耳边。他以为这个孩子是在和他说话,他满脸泪痕的抬起头去看,却发现那孩子就是儿时的他。
“你要叫我去哪里?”他迷惑的看着儿时的自己。
“先生发现会打人的。”一个瘦小的女孩,此时从青樾的身后走出来,她吓得一边哭一边看着手里的鸟笼。
青樾越来越糊涂了,这两个孩子要做什么去?
“白间,你在哭,我现在就去告诉先生,是你干的。”小青樾掐着腰,气呼呼的道。
那女孩被唬的立马不哭了,她憋屈着一张脸,乖乖的跟着小青樾的身后。
青樾见她们两个走的越来越远,也起身跟了过去,他要去看看她们两个要做什么。
两个孩子不一会,走到一处院落的墙角,只见小青樾挽起裤脚,便开始爬树。等到他爬到和院墙差不多高的时候,他把自己身上的腰带解了下来,一头攥在自己的手里,一头扔下树去,嘴里喊道:“把鸟笼系在上面。”
“要不,我们还是想个别的法子吧?”小白间仰着头祈求的看着小青樾。
“你不想给你外公祝寿了?”小青樾神气的坐在树杈上,俯身看着树下的人。
“可……”小白间犹豫了起来,是要给外公祝寿,还是把先生的鸟笼还回去?
“别可是了,不卖了它,哪里来的钱给你外公买礼物。你不要啰嗦了,再不快点就被发现了啊!”小青樾急得催促道。
小白间从来都是听小青樾的话,这回也一样,她虽然心里怕的要死,但却照着小青樾的要求做了。
她看着鸟笼慢慢的升起来,看着小青樾拿着它跳上了墙头,她才下定决心挽起衣袖,也爬上了树。
青樾站在树底下看着墙头上的两个孩子,吓的他脸色发白,这要是摔下去,可怎么办?
“没事的。”
是父亲的声音!
青樾猛地回头看去,见父亲慈爱的看着一个少年,那少年也就十三四岁。
“宫里虽然规矩多,但你小心行事,总不会出错的。”
那少年只是低着头抽噎着,并没有回话。
青樾却急了,他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他喊道:“不是的,父亲。即使我在小心翼翼的做事情,她们也不满意。她们到底要我怎么做啊?”
“要听话,进了宫做伴读,要听帝卿的话。”
“我听了。”青樾急的又哭了出来,他看着那少年只是低着头,不出声,他更急。
他向前跑了几步,却冲进一个喜房里。
他看着披着嫁衣坐在梳妆台前的自己,看着一旁偷偷擦眼泪的父亲。
“以后要敬重八殿下,要孝顺良贵君。”
父亲一面给他梳头,一面细细的叮嘱他。
父亲是不是也知道,嫁入皇家,虽看上去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其实他以后受了苦,有了委屈,都是无处申辩的。
所以父亲才会一遍一遍的嘱咐他,要他收敛自己的性子,要他学会做一个乖巧一点的皇家女婿。
此时的他很想问一问,正在给他梳妆的父亲:为什么要把他嫁给八皇女?
如果不嫁给八皇女,是不是现在的境遇就不同了?
可是父亲没有回答他,父亲依然在给待嫁的自己梳妆。
青樾从他们身体里穿了过去,他不想呆在这里了,这里待的他好憋闷,快要把他自己闷死了。
他漫无目的的往前走,无意间走到了一个院落,院子里的男孩们在踢毽子。他站在门外往里面看,看的了里面那个笑的和花一样的初墨。
他看着初墨笑地甜甜的,看着他把毽子传给了八皇女。八皇女把毽子又传了回去,这回他把毽子踢向了四皇女。
四皇女站在那里一动没动,那毽子从空中划过一个弧线,然后落在了地上。他看着她微微俯身拾了起来,他看着初墨像一只春燕一样飞了过去,他接过毽子后到处飞。
“发什么愣,太后还在等我们呢!”是谁在拍他的肩膀?又是谁在叫他?
青樾回头看去,见春琳笑盈盈的看着他,“快走,一会风筝比赛,你等着我给你出气,非杀杀那小子的气焰不可!”
青樾又转过头看去,初墨还在那里开心的踢毽子,而这边是春琳兴奋的拿着风筝跃跃欲试的模样。
他同他们年纪不相上下,为何他们却能过的这么肆意盎然。而他呢?青樾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素色的衣衫,和他们比起来,自己就像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了无生气。
他也曾像他们一样活过的。
可从什么时候起,他变了。
他变成了如今,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的!
四皇女紧紧的抱住身体不断下滑的青樾,看着他的眼睛不断的失焦,他的哭声越来越弱小。
她吓得不停的拍打他的后背,一面焦急的喊:“青樾,青樾……”
然而青樾却没有回应她,他的身体慢慢的滑坐在了地上。四皇女不得不也跪坐在地上,她紧张的把青樾抱住怀里,一声一声的不停地呼唤他。
不知道四皇女喊了多少遍后,青樾终于听见了。但他没有动,也没有回应,他的眼睛看着地面,身体靠在四皇女的怀里,他还在愣愣的想着: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清楚。却突然人中一痛,痛的他鼻子又一酸,刚刚干枯了的眼睛,又重新流出了泪。
他垂下眼,看着四皇女那双带着血渍的手,正在给他掐人中。
太痛了,他忍不住的偏过头去躲闪。
“终于醒了。”四皇女长长的喘了一口气,她那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你要把我吓死了。”
“我没事。”青樾扭过头去,平静的看着四皇女。
他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看了许久才又说道:“为什么?”
“什么?”四皇女不解的看着青樾。
但他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细细的打量了她好久。他才语气缓慢的说道:“你喜欢我,是吗?”
四皇女被青樾平静的样子可吓住了,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样问。
不过青樾也并不想要四皇女的答案,他紧接着又说道:“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又能怎么样呢,过去都过去了。他已经嫁了人,她也娶别人了,不是嘛!
既然事情都已成了定局,那她们还在这里做什么呢,发什么疯呢!
他苦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也不管呆坐在那里的四皇女。他重新端起了他八王君的做派,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后,抬起脚走向了门口。
青樾镇静地打开了门,看着门口三个呆愣的奴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四皇女。
“四九,给你家主子简单包扎一下,回头别忘了找御医在看看。”他说完,亲自把白芷手里的纱布拿起来,放在了四九的怀里,又对白芷白春道:“时辰不早了,殿下还在家等咱们了。”
青樾一口气交代完这些事情后,便独自一人先行走下楼去了。
留在楼上的白春白芷,目瞪口呆的互相看了一眼后,也慌忙的扔下四九,紧追着青樾下楼了。
四九莫名其妙的的看着这主仆几个人,这么一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她抱着怀里的东西,一进屋便看见她家殿下时。吓的四九慌忙的跑去扶人,而四皇女却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她的眼睛看着门口发愣,她的心随着青樾离开了。
她的脑海里,反复出现青樾最后的那句话:那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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