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你已经吃了十几颗野枣了,不准再吃了,吃多了扎胃,你又要不舒服了。”
夏海棠引导完二丫,在满院子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躲在后屋角落里偷吃野枣的三丫。
“妈妈,就吃最后一个。”三丫伸出小手,满脸保证。
夏海棠只想呵呵,她的保证一点都没信用,这都不知道说了第几次最后一个了。
只要稍微看不见她,她就又开始偷吃了。
“三丫,把你偷藏的果子交出来,否则我就要告诉爸爸了。”夏海棠说。
治三丫,抬出来林南峰,是最管用的了。
三丫冲自己撒撒娇,她会心软让步,三丫也知道,所以总是冲她撒娇。
可是,林南峰绝对不会心软的,三丫也怕他。
“妈妈不要!不要告诉坏爸!”三丫紧张地大喊,还往夏海棠身后瞧,就怕坏爸会突然过来。
“那就赶紧把偷藏的果子交出来。”夏海棠绷着脸道,“不要让爸爸来找,他找到一个,就会惩罚你一次。”
三丫气地抿紧嘴巴,鼓起腮帮,心痛了好一会儿,才十分不情愿地开始带着夏海棠满院子里挖她藏的果子。
“……”夏海棠满头黑线地跟着。
她挖一个,脸沉一分,可最后,夏海棠看着挖出来的十来个果子,脸都黑不下去了,被气地只想笑。
“真的没有了?”夏海棠问三丫。
“没啦!”三丫一脸肉痛,“都找出来了。”
“以后家里不会缺好吃的,不能再这么馋嘴,知道吗?”夏海棠气地捏她的小嘴巴。
三丫用力点头,又撒娇地张开手,“妈妈抱抱。妈妈好好啊。”
夏海棠只能抱起来她,训话是训不下去了,谁让她这么爱撒娇,自己又吃这一套呢。
能治她的,只有爱人了-
“老二,待会儿你去镇上卖山鸡和这些果子,你还是卖给供销社,别去黑市上卖,咱不能为了多赚点钱,就冒被抓的风险。”
林老汉吸了一口旱烟,冲林南峰劝道。
他一辈子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也想让儿孙如此。
之前老二被他大姑给宠成了混不吝的样子,怎么管教都不听,他后悔不迭,好在现在扭转回来了。
当然,老二都不能简单地说是浪子回头了,而是脱胎换骨,让人惊喜到恍如做梦。
说实在的,林老汉生怕老二再磕到碰到一回脑袋,又变成原来的混账样。
“黑市和供销社能差多少?”林南峰问。
林老汉被问的有点尴尬,他也不知道。
家里除了能卖点菜和鸡蛋,也没别的稀罕物卖。
所以每次都去菜店卖,犯不着跑黑市。
“老二,甭管差多少,为了稳妥,就卖给供销社吧,万一你被抓了,那可是要蹲大牢的。”
林国强也劝说道,支持老爹的话。
不过,一向不怎么说话的林国庆,却是有不同的意见。
“爸,大哥,若是能多出个一两块钱,那还是要去黑市的。
现在的政策比前些年宽松了,黑市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危险。
谁家不互相卖点东西,倒卖一些粮票,布票,工业票啥的,都心知肚明的事,没有人再去举报什么的。”
林南峰看向林国庆,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话。
这个老三,瞧着不声不响的,实则很有自个的想法,而且骨子里也不是那么安分的。
和老大还有林老汉的安分守己不一样。
“二哥从山上弄下来的都是好东西,往供销社卖,价钱上铁定给不高,太可惜了。”
林国庆说道,
“咱村的叶建民,他就喜欢搞这些投机倒把的事,对镇上,甚至县里的黑市都熟悉,可以找他带路去卖东西啊。”
林国庆这话音刚落,院子外面就响起了叶建民的声音,
“峰哥在吗?俺峰哥在家不?”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我和他关系很好?”林南峰听他喊的热情,不由纳闷。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这两人关系一般,甚至没什么牵扯。
真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两人都是村子里数得着的游手好闲的混混。
当然,原来的林国峰可比叶建民混账多了。
这叶建民虽然干活不踏实,但也会出工,多少赚上一半工分,他也不打媳妇,甚至和媳妇感情不错。
他名声不好,主要是他总喜欢投机倒把,心思不在种田养猪上,每天就想着偷偷倒卖点东西赚钱。
曾经,他因为倒卖老鼠药被抓了,被安了个投机倒把的坏名声,好在性质不严重,劳教几天就把他放回来了。
“呵呵,他就这样,要是有事求人,要多热情有多热情。”林国庆摇头笑着说道。
“哎呦,这些兔子可够肥的,兔子肉比猪肉贵,要是卖到县里去,一只能卖上四块钱,甚至五块钱呢!”
这边,叶建民进了院子,看着笼子里的那些兔子,差点留下了羡慕的口水。
真想抱着去卖钱啊!
在旁边抚摸兔子的二丫,见叶建民靠近,害怕地缩了缩身子,想要赶紧回屋里。
可听到他的话后,二丫停下了离开的脚步,甚至还瞪着眼睛不高兴地看向叶建民。
兔子不卖的!
“哎呦,二丫,你这小丫头胆子也变大了啊,都敢冲俺瞪眼睛了。你再瞪,俺也想卖兔子。”
叶建民笑嘻嘻地逗弄二丫。
二丫抿紧小嘴,张开胳膊,挡在兔笼子面前,眼睛里冒出一团小火苗。
好害怕,可也生气。
但是要保护兔兔!
“哎呦呦,厉害了啊,现在都敢保护兔子了。”叶建民继续逗她,还故意靠近她。
二丫忍着害怕没立刻躲开,可等看见林南峰从堂屋里出来后,她眼睛一亮,立刻跑向他。
然后伸出小手扯住林南峰的衣服,用力摇着小脑袋。
“做什么?”林南峰低头,顺势将瘦小的二丫给抱起来,“大声说出来。”
或许是因为想要保护兔子的急切心情,二丫指着兔笼子,很顺利地说道,
“兔子,不卖。”
她的声音还是轻轻的,软软的,发音也不清楚,让人连猜带蒙,才能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