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叶并不想去细细琢磨林歇这句“我又不想做人了”里面的“又”是怎么回事。
她弯下腰仔细看了看林歇怀里那把长刀,确定道:“斩虹刀。”
林歇愣住:“这把就是斩虹?”
将军夫人在嫁人之前,曾因镇远将军有一把名为宿雨的名剑,就寻了铸造大师,造了一把不亚于宿雨剑的斩虹刀。
斩虹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据传寻常刀剑碰上都能被直接斩断。
可那晚夏衍用他的剑与这把斩虹刀打了不下百来个回合。
难道他当时拿的就是宿雨?
将军府的宿雨和斩虹都在夏衍手上,如今,他把斩虹当做聘礼,送来给她。
林歇决定今晚就抱着这把刀睡了。
不过在睡觉之前……
林歇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木盒子,从里面拿出藤萝簪子,交给三叶:“去一趟将军府,让夏衍过来我这。”
三叶接过发簪,问了句:“你要作甚?你别忘了你明天可还要去书院的。”
林歇满脸的狐疑:“你这满脑子不干不净的还能不能行了?”
三叶转身离开,丢下句:“男欢女爱有什么不干净的。”
三叶才来便又走了,她走后没多久,半夏吭哧吭哧地提着两桶热水进来,对林歇说道:“姑娘,水烧好了。”
林歇又是一愣,这才想起在她抱着斩虹刀出神的时候,半夏似乎是请示过她烧水洗澡的事。
当时没在意,随口便应了。
林歇想了想,将军府离北宁侯府不算近,三叶也不可能一进将军府就能找到夏衍,势必得耗上些时间,应该够她洗个澡了吧?
……
三叶踏着夜色朝将军府去,因藤萝簪子上的宝石花瓣十分脆弱,她不敢把簪子放进怀里,就直接拿在了手中。
一路上她还在奇怪,夏衍又不是没在林歇身边见过她,且听林歇所说,夏衍该是知道林歇的底细的,那她只要露个面不就好了,何须用林歇的发簪做信物。
三叶的疑惑在她踏入将军府后不久就得到了解答。
她也是看过镇远将军府图纸的,因而一来就直奔夏衍的院落。
可她没想到,她不过才踏上主屋的青瓦,便有一剑自身后而来,锋利的剑刃堪堪停留在她颈侧的皮肤上,没有用力,却已经划开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她甚至没察觉到那人是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
三叶能替代林歇当上长夜军的统领,武功自然不低,可身后那人却能凭本事彻底将她碾压。
三叶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皮也有些发麻。
她不是没有体会过这种压倒性的强弱差距,在林歇一点点展现出自己在武学上惊人的天赋之后,她与整个长夜军几乎每天都沉浸在这种差距带来的震撼之中。
后来慢慢就习惯了,甚至还觉得这样挺好,能者多劳嘛,多棒的偷懒借口。
可林歇走后,他们便又回到了林歇不曾出现之前的日子,慢慢捡回了自己其实也是高手的自觉,将他人看做不过一只手就能捏碎的蝼蚁。
毕竟手无缚鸡之力才是大多数,绝顶高手哪是这么容易就能遇见的。
偏偏今天还就给她遇见了。
若非剑刃停得及时,只怕她已经被割破了咽喉。
“林歇叫你来的?”身后持剑之人问道。
三叶还未转身,背后也无任何与林歇相关的东西,唯一能让对方确定她来意的,无疑就是她手上这支簪子。
林歇可是差点被夏衍一剑弄死在衣柜里过,自然知道夏衍这宁可杀错绝不放过的破脾气,这才为了以防万一,让三叶带上这支簪子。
三叶回答:“是。”
夏衍放下宿雨剑,问:“什么事?”
三叶这才转身:“统领让你去她那。”
三叶换了对林歇的称呼,直觉告诉她,“小未央”这三个字并不适合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说出来。
夏衍看见三叶的脸,确定了三叶是随着林歇一块来过将军府的那个丫鬟,于是便又信了几分。
他朝三叶伸手,三叶心领神会,将林歇的藤萝簪子递了过去。
随后夏衍便下了屋顶,吩咐了府里的护卫加强戒备,这才离开了将军府。
三叶则早在夏衍下屋顶时便跑了,不敢多留。
夏衍一路朝着北宁侯府而去,心里猜测林歇找他的原因。
多半是与提亲之事有关吧,她会说什么呢?
夏衍不笨。
林歇若是没有迟疑,直接答应了就是,不需要特地叫人来找他,所以多半,林歇是犹豫了,或者再悲观一些——
林歇不愿嫁他。
这样的想法才一冒头,就叫他踩碎了不知谁家屋顶上的脊兽。
来到榕栖阁,夏衍看见林歇身边的另一个丫鬟正好回了房,便跳入院中,朝林歇的屋子走去。
因怕敲门被隔壁屋里的丫鬟听见,他直接去了距离隔壁屋远些的窗边,敲了敲窗户。
林歇听到声音,知道是夏衍来了,便应了一声:“进来吧。”
因是夜深人静,又怕被半夏听见,林歇压低了音量,莫名有种深夜与情郎私会的感觉。
深夜,情郎,私会。
还真是半点没差。
林歇唇角带上笑意。
夏衍推窗而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上,身着里衣披头散发的林歇。
林歇的头发上还有水,水滴落在肩头,在里衣布料上晕开一片湿痕,粘着皮肤,透出其下被热水浸泡过的粉嫩。
夏衍第一反应便是别开了视线,然后才又转回头,重新看向林歇。
林歇明显是刚洗过澡,她姿态慵懒地倚靠在床柱上,手里还拿着一条厚厚的干净棉布,擦拭着自己长长的头发。
许是察觉他进来后就没动过,林歇腾出一只手来,十分磊落大方地拍了拍身侧的床沿,说道:“过来坐呀。”
夏衍知道她是故意的,便有些无奈地朝着床边走去。
他在床边站定,并没有像林歇邀请的那样在床边坐下,他怕自己的理智会沦陷在林歇柔软的床褥上,使他在林歇与他成婚前,对林歇做出不该做的事。
夏衍并不知道,林歇早在不打算嫁给他之前,就琢磨着拉他做那些成婚之后才能做的事了。
林歇发现夏衍只是站着,便歪了歪头:“夏衍?”
夏衍将手上的藤萝簪子放到床头的柜子上,后又拿过林歇手中的棉布,替她擦拭头发,并提醒:“常思。”
林歇让夏衍拿走了棉布,甚至为了方便夏衍给自己擦头发,她直接换了坐在床上的姿势,改成了背对夏衍的跪坐。
林歇背后被打湿的地方就更多了,一大片的湿痕贴在背上,透出了她整个背部,仿若无衣,却比没穿还招人。
且林歇听了夏衍的提醒,还十分顺从地改了对夏衍的称呼,唤了夏衍的字:“常思。”
语含轻笑,尾音轻轻勾起,听得人骨子酥软。
所以三叶离开前的叮嘱真是半点错的没有,若林歇看上的不是意志力比常人还好些的夏衍,林歇明天就真的不用去书院了。
可即便是夏衍,也在闭了闭眼后,用一只手挽起了林歇的长发,附身在林歇修长白皙的后颈烙下了一吻。
这一吻带着舔咬啃吮,真是半点都没有当初落在林歇眼角那一吻的轻柔。
林歇咬着唇闷哼了一声,忍不住往前逃了逃,却被夏衍的另一只手按住了肩膀,牙上的力道更是重了几分。
林歇知道只要自己仰起头,就能让夏衍松口,毕竟后脖颈这个敏感的位置是真的不适合拿来下嘴,但她没有这么做,除去最开始的条件反射,之后她始终都是微微地垂着头。
双手都用力地抓着床褥了,却还是抵抗着本能的应激反应,如同一只乖顺的小动物,松开的唇齿间溢出轻轻的低.吟。
因为林歇的配合,夏衍按着林歇肩膀的那只手松开,手掌顺着被沾湿的痕迹,慢慢抚过林歇的背脊,最后落在林歇的腰侧。
上回夏衍就发现了,林歇的腰,某种意义上的碰不得。
林歇果然开始轻颤起来。
夏衍这回用了许久才放过林歇。
棉布擦过后颈上残留的唾液,夏衍就像没事人一样,将擦过林歇后颈的那面朝里折叠,继续替林歇擦拭头发。
林歇则是有些回不过神。
毕竟她也就只有理论层面上的丰富经验,真的切身实践起来,一时半会难免有些招架不住。
要不今晚就到这吧,林歇难得怂了一下,并收起了自己那点小动作,准备调整好气氛与夏衍谈正事。
“我找你来……”才一开口,林歇就因为自己带了些沙哑的嗓子闭了嘴。
这还怎么调整气氛,说什么都像**好吗?
所幸夏衍还是靠谱的,他接了林歇的话:“和提亲有关?”
林歇:“嗯。”
夏衍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猜中了林歇找自己来的理由而开心,他淡淡道:“你是不愿?”
林歇听出了夏衍言语中突如其来的不悦,反而有些开心,慢慢道:“若是我不愿……”
夏衍的回答倒也干脆,只是内容有些出乎林歇的预料:“那我就只好强娶了。”
林歇一时间百感交集,有兴奋,也有意外,甚至还有些释然——
知道你居然是这样的夏衍,突然就放心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请评论一定要低调,蠢作者啥也没干,就是让夏衍亲了一下林歇的脖子,掐了把腰,清水的不能再清水了,让我们在一片和谐声中等待下午或者是晚上掉落的二更好吗(蠢作者突然爆发的求生欲)
——————
谢谢何处不相逢、Untitled、夜Eleven三位小天使的地雷!(每个人么一口)
谢谢清笙笙小天使的四个地雷!(给你特制的亲亲抱抱举高高套餐)
谢谢冷偌离小天使的手榴弹!(啪地一声把卖身契放到你面前,签了蠢作者就是你的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