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种弥补,而我根本不需要这种弥补。
在那个年纪里,人很容易就陷入两种极端的情况——要么,你爱所有人;要么,你恨所有人。
而那时的我,就处于后者。
我拒绝所有人的靠近,赶跑所有坐在我旁边的人,我闯祸、惹事、不学无术,我以为我的人生会这样一直下去,直到喻清的出现。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干净的人。
干净得好像他的人生,没有经历过任何苦难。
我不怕没有朋友,却开始害怕喻清认为我没有朋友。
于是中午大家成群结队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就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直到醒来时发现桌上摆着一盒糕点。
少年的声音清清凉凉,「看你中午没吃饭,就随便给你买了点。」
他停下转笔的手,又转过头问我:「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想减肥?」
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会呆呆地点了点头。
他闻言皱起了眉头,「漂亮固然重要,但饭还是要吃的。」
我说好。
于是从那以后食堂里就多了我和喻清的身影,以及那个天天勾着我的脖子喊「咱们仨可是好兄弟」的林子标。
所以当喻清不告而别踏上飞往大洋彼岸的路途时,我发现内心最遗憾的,是没能正式地跟他说一声谢谢。
谢谢你啊喻清,谢谢你在我最坏的十六岁出现,才让我最终成了像你一样善良的人。
(26)
彼时我还茫然地走在街上,几乎是我刚打开家门坐在沙发上的那一刻,手机就响了。
来电的是个陌生号码,可我的直觉告诉我,对面就是祁言。
果然,那个熟悉不已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我的耳边。
对面单刀直入,「明天我回来,我们见一面吧。」
我愣了片刻,然后说了声:「好。」
我好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了。
第二天中午,兼职生都去吃饭了,我独自留在店里打扫卫生。
木质拉门发出「吱呀」的摩擦声,微风吹动挂在墙上的风铃,皮鞋踏在地板上,清晰入耳。
我抬起头,一愣。
祁言穿着一身正装,好像刚结束了某场会议匆匆赶来,脸上带着难以遮掩的困倦与疲惫。
「坐吧……找我什么事?」
祁言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道了一句,「不一样了。」
分不清是在说店,还是说我。
我继续扫着地没搭话。
「你就不能坐下来陪我会儿吗?」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这似乎是祁言第一次用这种近乎示弱的语气跟我说话。
联想到那叠照片,我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工具,「我去给你做杯咖啡。」
等我坐下来的时候,祁言却不说话了,他直直看着我,直到我有快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时,他终于开口了:
「一开始我以为是你腻了。」
我被这样的开头弄了个措手不及,双手紧紧扣住咖啡杯壁。
「助理很早就给我看了那份房产证书,我就知道了你想要离开我,而你坦荡得像是根本不打算瞒我的样子。」
「所以我放你走,为了配合你演戏,我接受了吕宋,也给了你足够生活的钱。」
「可能后来我说话的语气重了些,可我也是要面子的,毕竟这也是我第一次……被人甩。」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祁言的表情似乎变得可怜起来。
「那天吕宋找完你后又哭着来找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以为你终于吃醋了,终于对她说了重话。」
「可你似乎并没有。」
「晚宴那天,你跟我提起于夏,我又以为是你想多了,你误以为我爱的是她,所以你才离开我,于是我开始安心起来,我想这一切解释通了你就会回到我身边。」
「可你再没有找过我,一个人过得好像也很好。」
「而且祁钰说,你看到那些照片时,表情只有惊慌,和强制的冷静。」
我的手握着咖啡杯越来越紧,上边的纹路几乎要把我的手压的生疼。
我出声道:「祁言……」
「我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更想问你,连连,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啪嗒」一声,我的咖啡勺掉在了地上。
捡起时,祁言已经站起身来了。
我茫然问道:「你要走了?」
祁言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下午我还有个会。连连,我不逼你,但我希望有一天,你能给我个答案,好吗?」
我目送他出去,转而又低头看着那个勺子发呆。
当然,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祁言打开了手机,聊天界面上,是林子标跟喻清站在大厦外的抓拍。
他放大了照片,盯着那个和他长了六分像的男人,挑了挑眉毛。
他转身向着咖啡店的方向轻轻笑了笑,再次说出了那句话:
「连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