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拂衣自从上次撞到梦魇殿下以后,怪事就一直没停过。她甚至记不清最近几年里的事情,完全像是从一个恍惚的梦里走出来,而这梦境,一经就是五年。
五年时间里,她一直随着师父,去过北极之山,东极之海,究竟是去做什么,她也记不清了,当她清醒后,面对的却是突如其来的变故。
顾疏影双腿尽废,脸庞如同注铅一样的白,坐在轮椅上,面对着大殿上的众人,虚弱得连眼眸都抬不起来,“从今日起,我自愿与昆仑脱离一切关系。”
殿上两位长老皆是神情严肃,之前他们还在指责顾疏影,不仅在昆仑最需要扶持的时候背离而去,还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祸,逆天改命的事情,身为昆仑弟子,明知不可为却要强行如此。
顾疏影,他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保全昆仑。
阮拂衣站在底下看着师父,看他白衣底下滴出的暗红鲜血,脑袋一片混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虚善长老面色一紧,“顾长老,昆仑山的规矩你最清楚不过,若是主动背离昆仑,可是要受罚的。”
“我知道。”
“不要啊师父!”底下一声凄厉的女音传来,半夏如今已经长成十五六岁的俊俏模样,容颜艳丽而妩媚,此时她眼里满是泪水,恨不得扑上去抱住师父,因为她知道,师父随时可能会在下一刻倒下。
顾疏影抬起头,两鬓的白发有几丝因为汗水粘在了脸上,他望向两个并肩而立的徒弟,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拂衣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串骨链,她目光呆滞,越是想要回想过去的事情,脑袋越是空白。手腕上的骨链在无声无息的缩紧,直到她被其中一块骨头尖端刺的发疼,才察觉到。
她抬起手,身后的光照射在那串手链上,一排象牙白的骨头颜色有些发光,其中似乎有晶莹的东西在缓缓流动,她还想看清楚些,却被身旁的半夏一把将她的手腕拉下,半夏的手不偏不倚,恰好覆在那串发光的骨头上。
“师父给你的东西,小心收好。”师姐声音很轻很细,眼里看她的神情,却是憎恶的。
外头烈日当空,顾疏影被人抬上了很高的木架,手脚皆被粗绳捆住。
半夏被人牢牢拖着,不能接近师父半分,她边哭边跪在虚善面前,“求你别让他们绑住我师父的腿,他会受不住的……”
虚善又怎会不知,顾疏影身负重伤,如今更是双腿全废,看那衣服上的血迹,显然还是未能愈合的新伤。
可是,“规矩不可废,这是他自己担下的惩罚。”说完,他的目光快速瞥过阮拂衣呆呆傻傻的脸。
半夏跪在地上,脑袋重重的磕在地面,接二连三敲击地面的响音回荡在每个人心间。大家知她向来傲慢清高,现在却为了师父,以一种最为谦卑低下的姿态,跪着向他人求饶。
最毒辣的太阳灼烧着顾疏影的身体,昆仑的杖刑弟子手执两瓣手指粗细的乌丝长鞭,在他身上落下九九八十一鞭刑罚,每一鞭下去,声响清脆,无一处不是皮开肉绽,到最后除了脸,从脖子到脚尖,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那昔日翩翩的白衣,哪里还有半分清俊的模样?
“师父……”阮拂衣心里一阵痛,脑袋疼痛欲裂,几乎昏了过去。
金针入脑,记忆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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