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拂衣走到后院里去找茅厕,恰好经过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底下,大概是由于槐树荫凉的关系,她觉得身体一阵犯凉,槐树的另一端走出一个约莫七八十岁的老者,发须花白,皮肤苍老如干枯的松木皮。
“姑娘,烦劳你为我带个口信。”
“带信给谁?我不是本地人,谁都不认识的。”拂衣好心向他解释,白子乔不许她出门,这口信自然带不到。
“县太爷苏家,告诉他们,这门亲事成不得,温家闺女不能娶。”
拂衣心里一凉,“可是我不认识他们,谁会听我的话?”
那老者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交到她手里,“这算是付给姑娘的报酬,姑娘一定要帮我把话带到。”
说完,他看似很急的样子,匆匆从后院侧门离开。
她刚想追上去,把银子还给他,只听店小二站在后院门口冲她喊:“阮姑娘,你一个人怔在那里发什么呆呢,是不是没找着茅房?”
“找到了找到了,很快我就回来。”
拂衣坐在客栈楼下,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送口信,没有白子乔在身边,她还真没这个胆。
就在这时,客栈走进一个身着紫色锦袍的男子,飞扬入鬓的浓眉下是一双寒星一般的眼,他停在门口,环顾四周。
拂衣托着下巴直直地望着他,总觉得这张脸在哪里见过,一时又难以想起。
紫袍男子向着她而来,满目笑意,竟然主动开口叫她,“师姐。”
阮拂衣怔了又怔,“你是容玥师弟?”
看到他点头,拂衣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虽然她与师弟只有过一面之缘,可印象里不是这般华贵的呀,那时候,他还只是穿着道袍的清秀少年,偶尔说话还会羞红脸。
“师姐怎么也会来到这个镇子里?”
“我要替人带个口信,在想着要不要去苏家。”
“明天就要办喜事的苏家?”
原来,苏家娶阴亲的事情,这么多人都知道,拂衣苦着小脸。
“师姐是替什么人带口信?”容玥神情严肃,最近和他一样,从外地赶来看苏家迎亲的人不少,其中自有玄机。
“一个七八十岁的老者,喏,他还给了我银子,我现在不知道怎么把银子还给他。”说着,从袖子里拿出刚刚老者递给她的银两放到桌上,结果却是一个冥纸做成的纸元宝。
那刚才她遇到的是……
容玥眼里露出异色,他瞧见拂衣惊慌,赶紧说道:“师姐莫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带个口信不是什么为难事,我陪你走一趟。”
“等我们送完信,一起回昆仑。”阮拂衣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带她回去的人,心里万分欣喜。
“昆仑灭了。”容玥声音低沉,“没有留下几个活口,现在的昆仑,是一片血山。”
“那我师姐呢?”
“半夏师姐?”他眉头皱的更深,“一直都没见到过,似乎是失踪了。”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望着拂衣问道:“师姐是不是可以看见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如果不是这样,她就不会拿到桌上那个纸元宝。
拂衣不敢肯定的微微点头。
容玥站起身走到食客较少的一扇窗户边,“那你看看,现在外面街道上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拂衣依言走过去,站在同样的位置,可是除了偶尔走过的几个正常行人,什么都没有。
“鬼门大开,路上怎么会这么清静。”容玥疑惑。/p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