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扬州那头,赶了一路的春丫他们,也总算是在次日晚间到了扬州。
虽说春丫回来过一回了,可徐达却从上次作别到现在,没回家过,徐大掌柜见到爹,又是说不完的话。
关慕青也加入到了说不完话的队伍中,主要他还是想多了解了解这扬州的商场上,到底能忽悠多少人去宁海闯一闯。
而春丫则被激动非常的徐敏一把抓了过去,“你知道吧!!英马上要跟那裴家的二愣子定亲了!”
“说什么呢!!”徐英害羞的撩了一下散落在面颊边的小碎发,“八字还没一撇呢。”
“什么八字还没一撇?!明明写了七八行的八字了!那裴开源日日跟在你屁股后头,呵呵呵呵呵呵傻笑,当我没瞧见?”
徐敏说完,还学着裴开源的样子,一脸傻样的朝春丫笑,春丫大笑道:“这是着了什么魔了吧?!”
“可不是?!”徐敏朝春丫挑了下眉。
徐英红着脸,扑上去就要撕两人的嘴,结果两人逃,一人追,三人直跑到了春丫的房间门口,才停了手。
“你们可别再说我了!多不好意思啊!敏,姐求你了~~改天看到蜈蚣蟋蟀的,都给你留着。”徐英朝着徐敏一顿搓手。
“哈哈哈哈哈,母鸡啊你,专挑蜈蚣蟋蟀的!啊啊呵呵呵呵啊啊啊啊,挠人痒痒算赖皮啊!!”
徐英见徐敏对春丫上下其手,也忍不住上了手,三姐妹笑做了一团,直互相挠到上气不接下气,这才停下了手来。
三人缓了口气,便坐在檐廊的阶梯上,继续说话。
“时间过的好快啊,这么快徐英就要定亲了。”春丫看着难得的漫天星光,这般感慨道。
徐英不服,“你跟关小哥,不是早定亲了吗?!我可比你晚了不少呢!”
“哦,”春丫这才想起来,自己果然是定亲了的,“也是哦。”
三人又笑做一团,徐英徐敏直说春丫这记性,到了老了可能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一阵嬉笑后,春丫又问徐英,“英,你以后成亲了,还会做我的大总管吧?”
“那肯定啊,”徐英笑道:“你不是说嘛,无论到了什么境地,女子都得有自己养活自己的能力。我想我可能会一直当你的管家,直到你......折腾完自己全部的银钱为止。”
春丫大笑一声,“哈!那你别想了,我会变成大乾女首富的。”
“大乾女首富不是庭姐吗?”徐敏补充道。
春丫略一思考,答了句,“也是哦。”
三人又大笑一场,徐敏和徐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春丫回来了,她们就特别容易高兴,就好像她的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欢乐。
笑停之后,徐敏又开始自我剖析,“我觉得我自己吧,赚钱不行,但是炮药的确有些天分,我想好了,我以后就要以药为伴!
大伯母不是说了吗?人吃五谷杂粮,总有生病的时候,所以开医馆,做炮药师,虽说不能暴富,但是肯定不会没饭吃的!”
“嗯~~~”春丫点了点头,“很好!!有梦想你最了不起!以后仁济堂头号炮药师,就非你莫属了!”
“二号就是吴娇!”徐敏笑嘻嘻的说道。
“不错不错,”春丫很是欣慰,“也不是说世间男子皆是负心汉,只是我总觉得吧,女子还是得自强些更好。”
“就跟大伯娘和大伯似的!感情虽好,可大伯娘的乾德夫人还是自己得的呢!”徐敏小机立刻说道。
春丫点头道:“哈哈哈,是啊!双剑合璧,才能其利断金嘛。”
“盼娣跟来娣,也都说亲了,找的还都是斓云记的工人,是不是也算双剑合璧?”徐英歪头问春丫。
“也算!”春丫点头,“你们不说我差点儿忘了,明日得去趟刷布场巷,先把礼送了,到时候万一我们回京城了,就吃不了她们的喜酒了。”
“你要回京了?”徐英惊讶的问道。
“暂时还不回,”春丫摇头,“不过等市舶司开始运转起来,我们总要回去的,爷奶和徐鑫还在京城呢,我爹也得去皇上那儿复命。”
一说到这个,后院儿的气氛瞬间感伤了起来,徐敏嘟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才能聚在一起。”
春丫微笑道:“放心,总有一天可以相聚的。”
“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徐敏一听春丫这么说,就知道春丫肚子里已经有了小九九。
“有没有的,还得看到时候运气如何,我爹演技如何,反正这事儿一两年也不一定办的下来,得慢慢筹谋。
不过你们到时候若想我了,可以去京城啊,爷奶他们不也在吗?对了,爷奶在京城有没有.......啊!!”
正说着话呢,天上就砸了坨鸽子屎下来,好在春丫躲的快,不然可能正好掉在她头顶上。
“你是想问,爷奶有没有来信吧?来,随~我~来~”
徐敏说着话,就带着春丫往鸽棚走,徐英苦笑着跟在后头,催春丫赶紧跟上。
到得鸽子棚,春丫吓了一跳,“这是.....准备开饭馆?!”
“没有,”徐敏摇摇头,“都是爷奶放过了来的,一天三四只......”
“我前些日子来,也没这么多啊!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吗?”春丫惊讶的问道。
徐英解释道:“哎,这事儿都不知道从何说起。爷奶前些日子,让我爹他们捎了批布料去京城,说是放在小馆卖,结果二三十匹布料,两天就卖完了,这不就天天催着赶紧送布料去吗?”
春丫抓了那只差点儿拉屎在她头上的鸽子,抽出小竹筒里头的纸条,点了火折子一看,果然!!上头是爷爷的字迹,就写了:发货了吗?!
古代版淘宝催发货吗?可这事儿,“爷奶不知道京城也有斓云记?”
“知道,不过爷前头纸条上就写了,周妈妈同意!沛丰号免运费,多寄点,才不亏。”
春丫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爷爷,果然还是她爷爷!!
不过要说老两口,咋会突然想起卖这布料呢?主要还是他们听郑夏说京城斓云记细棉布料老不够卖。
所以不知道其中门道的蔡奶奶便自己去问了周妈妈,说他们沛丰有布料,能不能在他们自己小馆里头卖?
碍于此人是忠勇伯的老娘,周妈妈只能回去问了皇后,而皇后问了皇帝,皇帝想着,京城这布料价格再怎么稳,最多也只能稳两年,与其到时候一下子搞的各个布商措手不及,还不如让他们先慢慢调整起来。
所以皇帝点了头,皇后顺势也增加了京城斓云记的供货量,又说让周妈妈再招批女工,有做织娘经验的优先。
于是老两口卖布料的事儿,就这么开始了。
京城也有大布商联合会,一听有人干砸他们买卖的事儿,便恨得要上去寻仇去,结果一听是沛丰小馆,便没人去了。
有布商说:“哎,算了,也就点儿细棉布的事儿,那玩意儿本也赚不了几个钱,那什么沛丰小馆以前就是龙凤楼,可别去寻晦气去了!
那地方,皇上好不容易给划拉出来的地儿,忠勇伯开了个小旅馆卖菜干酱瓜,你们说是不是有问题?!我总觉得是个什么陷阱。
你们想想,那建安侯多惨啊,被讹了十万两!!老了老了还得去宁海搏命去,算了算了。咱们大不了不卖棉布了,就专卖绸缎得了。
那破棉布卖十匹,还没卖一批锦缎赚的多,咱们别跟自己过不去啊,你们说是不是?”
底下义愤填膺的布商联盟,想了想自己的身价,都点头道:“是是是,棉布要不然问他们批发也成,咱们主要还是丝绸锦缎,那个赚钱。”
“对对对!”
“没错没错!”
所谓一呼百应,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