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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挂钟的时针转过12,501外头响起砰砰敲门声。
肖策本在客厅,用陈绯的电脑帮她做尘嚣工作室的网站优化,听到声音,走过去开门。
意外的,看见娇驮着陈绯,被压得满脸苦色,一见肖策就嚷嚷:“策哥,快搭把手,再有一秒钟我就要香消玉殒了!”
“怎么喝得这么醉?”肖策把陈绯从他背上扶起来,问,“晚上都有哪些人?故意灌她?”
“哪能啊?我绯姐是伤心了,自己主动要酒喝,不然谁能把她灌成这样?”娇挪进屋里,大口喘气,一面捶着腰,说,“轩轩回来了,赵老师就是轩轩!”
肖策动作一顿。
娇自知失言,可转念又觉得肖策早晚都要知道,便说:“策哥,我和银川不一样,他崇拜你,可我永远站绯姐这边。但我也想给你提个醒——轩轩这次,是冲着绯姐回来的。”
肖策面无表情,把陈绯抱去卧室里。娇等在外头,几分钟后,看见肖策关上陈绯卧室门,又走出来,站在他面前,说:“他们……”
娇就知道肖策耐不住会问,他坐在餐桌边,打量着肖策的神情,说:“只能怪你,当初是你先走的。”
肖策没说话,牙关咬紧,下颌线也绷住了。
娇说:“其实你最大的威胁,是绯姐跟轩轩的感情基础,我们几个以前老在一起练舞,我感觉得出来,绯姐对轩轩蛮有好感的。只是后来老板娘出事,她知道轩轩在楼里卖酒,心理上一时过不去。这不,你刚好那会来了……这就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娇看得出来肖策脸色不好,但有些话他还是想跟肖策说清楚。
“你们的事,其实大伙或多或少都知道点,也知道你跟绯姐搞不长。不过你走得这么突然,真是蛮狠的。”娇觑着肖策,提起他和陈绯的分手往事,他心里也有气,“绯姐一直都对茶楼不感兴趣,你走以后更不管事了,基本上就泡在练舞室。那时候,轩轩跟绯姐走得很近。”
肖策不意外陈绯在自己之后和其他人在一起过,他只是没有想到,第一个就是轩轩。他喉头滚动,声音发哑,问:“那他们……怎么又分开了?”
娇望着肖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茶楼为什么解散吗?”
肖策似有些错愕:“绯绯她,一直想开舞蹈工作室……”
“那也不至于这么着急,什么前期准备都没做就关店卖房跑来H市。”娇摇头苦笑,低声说,“你当然不可能知道。堂堂名校研究生,怎么还会关心穷山沟里的事?”
肖策心头一动,没有因为娇的嘲讽而生气,他只是突然意识到,娇接下来要说的话,和他一直以来的疑惑有关。
他忍不住问:“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晨三点半,陈绯渴醒了。
头疼欲裂,她慢慢坐起,用掌根抵着脑袋,脚伸出床沿,一荡一荡地,终于够到拖鞋。
陈绯扶着墙往外走,想去厨房找水喝,结果出了门,迷瞪着眼,看到有个红点站在阳台晃动。
娇在抽烟?
陈绯敲了敲脑门,往阳台走:“发神经啊?大晚上的还……肖策?”
刚推开阳台门,那人便转身了,月辉之下,陈绯瞧见肖策指尖夹着烟,手指微张,不甚熟练的样子。哪怕开着窗,陈绯也闻到好大的烟味——看来他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陈绯头脑昏乱,想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为什么肖策会出现在自己家。她的手摸上墙,打开阳台灯,看见肖策正将那半支烟摁灭在阳台水池边的粉色烟灰缸里——里头已经东倒西歪地插了七八个烟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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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肖策,后者精神不济,心事重重的样子。
陈绯:“娇睡了?”
肖策点头。
陈绯:“你有病啊?学什么不好,跟娇学抽烟。”
肖策想说话,先被余烟呛得咳了几声,声音哑得不像样子:“绯绯。”
陈绯被他喊得心里发麻,觉得自己真是酒喝多了,竟然从肖策被烟熏过的嗓音里听出性感。她愣在原地,肖策朝她走了一步,又叫了声:“绯绯。”
陈绯不确信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声音里的温柔缱绻。她干巴巴地说:“你特么要是在叫狗,当心我把你头打掉。”
男人已经来到她跟前,低头,问:“烟味,介意吗?”
陈绯:“不啊,这牌子还是我给娇选……”
话没说完,男人已经俯身亲下来。
他双唇干燥温热,先亲的是陈绯的眼角,等她闭上眼后,舌尖探出,一点点濡湿了她的睫毛。男人蓬勃的气息吞吐,陈绯在淡薄的烟尘里,嗅到熟悉的肖策的味道。
冬夜凄寒,他却热烈。
陈绯的心跳陡然加快,脑袋晕乎乎的,一时之间无法作出其他反馈,只能交出主控权,跟着他的节奏来。等到两人唇舌相交,陈绯已经神魂颠倒,沉浸在肖策一手打造的世界里,她在高浓度酒精的影响下,迫切地想要从外界汲取水分。
可是身体的每一寸,能够接触到的,只有肖策。
她的腰被肖策单手扣牢,整个人被带着紧贴住他,他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也朝他的方向微微施力,以便加深这个陌生的吻。陈绯的胳膊向上攀附,五指张开,隔着单薄的衣料和皮肉,她的手心触到肖策微微凸起的肩胛骨。
陈绯弓起手指,指尖顺着男人的斜方肌、背阔肌、下背肌一点点摸索下滑。很快,手指来到他的长裤边沿,陈绯灵巧纤细的手指拨开肖策的衣衫下摆,抚摸着他的腰线和后背平滑的肌肉。
从过去到现在,他们总是**,却鲜少亲吻。因为陈绯说她不喜欢。
可到底是不喜欢接吻,还是不喜欢他呢。肖策皱眉,呼吸渐渐加快,搅动她的舌,舌尖快速在她舌下的**边左右轻扫,复又向上挑动。
“嗯……”
不知道亲了多久,陈绯的后背开始发汗,她别开脸,急促地换气,手抽出来,挣扎着摸到肖策的衣领,揪紧,往下扯了扯。
随后偏头,在他耳边轻喘,柔情蜜意,说:“阿策,我够湿了。我们做吧。”
肖策也偏头,右手拇指与食指搓揉着陈绯耳廓上细腻的皮肉,他与她额角相抵,两人喘息声交错,湿气氤氲进眼里,世界变得雾霭蒙蒙。
他说:“好。我们回房间。”
陈绯仰头,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手往下伸,拉开他的裤链。
“就在这里。”
“……”
夜风大作。肖策抬手关上阳台门和窗户,狭窄的空间里,温度慢慢爬升。
陈绯背朝肖策,光脚踩在两人凌乱的衣物上,手掌按着窗玻璃。等再变换姿势,玻璃窗上满是雾气,只留下陈绯的两个掌印。
在某个瞬间,她几乎承受不住,上身极力后仰,潜意识里叫嚣着逃离,可在她后背即将抵上冰冷的玻璃门时,整个人又被猛地拉回去,重新套紧他。
“啊!”
陈绯哀哀地叫了一声,嘴巴就没再合上。
她绞着他,里外皆然。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多秒钟,陈绯从余韵里回过神来,神情温柔妩媚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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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肖策的脖子,说:“阿策,我好舒服。”
静谧的空间里,两人心动过速,交缠在一起,直到情|欲退散,体温降低,肖策才放下陈绯,捡了件衣服裹住她,带去浴室。
清洗的时候,才借着光看见她的臀和大腿相交处淤青一片,肖策问:“晚上摔的?”
陈绯半闭着眼,哼了声。
他们做的时候,肖策没注意,甚至情动之际,还用力地掐过她的屁股。他回忆起陈绯当时的反应,皱眉:“刚才怎么不说?”
陈绯没睁眼,水雾里,嘴角扯起,却没开口。
或许是喝多了,他说的话她不过脑子,得不到回应也很正常。肖策叹了口气,不再问了,关水,拿过浴巾来给陈绯擦拭。可她贴上来,踮起脚,嘴唇若有若无地贴着肖策的耳垂,声音小得不能再小,羽毛似的搔着他耳廓的绒毛。
她说:“我喜欢你弄疼我。”
肖策喉咙口一紧,他用力捏了捏拳头,才没由着这刻的冲动再做一场。
最后两人躺在主卧柔软的双人床上,陈绯侧身,闭着眼睛面朝肖策,手指无意识地在他的鼻梁上轻点。
肖策捉住她的手,合在掌心,拉进被中,说:“绯绯,你恨我吗。”
他很紧张,趁陈绯喝醉套她的话,这种事肖策没有经验。因为陈绯极少喝得烂醉,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如实回答,也不知道她酒醒之后还会不会记得。
陈绯不解:“‘我’是谁?”
肖策明白过来陈绯此刻的受问逻辑,于是道:“肖策。你恨他吗?”
肖策观察着陈绯的表情,后者却没有半点思考的迹象,直截了当地回答他:“恨。”
恨好过不恨。她应该恨他的。肖策想起娇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也觉得自己混蛋至极。
“你走之后,也就……半年不到吧,7月份,对,正是三伏天,热得大伙骂娘的那会儿。楼里出了件大事。”
娇告诉肖策,五年以前,今宵茶楼之所以会那么仓促地被解散,不仅仅是因为陈绯不想再经营下去了。
更直接的原因是,那年楼里发生了一起命案。
“大壮死了。被人害死的。”
晚上,娇说这些的时候,从口袋里摸出烟,用力吸了一口,才继续讲下去。
“是绯姐发现的尸体。颈动脉被割断了,血流得满地都是,天热,那股腥气一散出去,搞得整栋楼都臭。
虽然最后凶手自首了,可那一个月配合警方查案,我们这些跟大壮走得比较近的,都被当成嫌疑人,一个个盘问排查,搞得人心惶惶。绯姐警察局都去了不知道多少趟,楼里面这点破事,花雨巷人尽皆知了。胆小的,事情一出,钱也不要就跑得没影。剩下的,包括我在内,也都知道今宵要完蛋,解散是迟早的事,就等绯姐给结工资了。
案子彻底了结以后。绯姐变了个人似的,挨个来找我们谈,想找人跟她合伙,去市里开舞蹈工作室。轩轩先拒绝了,他说做这行没前途,跟绯姐大吵了一架后,没几天就走了。
我本来答应了的。可是没多久,我在网上投的简历被影视公司看到,他们想让我去面试。这个机会太难得,所以……我也拒绝了绯姐。绯姐没怪我,还说让我先来H市面试,她把楼里最后一点琐事处理了就过来。”
烟圈吐出来,娇眼眶发红,说:“只有小川儿。只有他没走。”
肖策很惊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后,花雨巷发生过那么骇人的事。
事实上,他回去过,在还完了陈绯所有钱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之后,他曾鼓足勇气回去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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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还在读研,哪怕忙着做项目,忙着毕业论文和直博的面试,也熬了几个大夜做完了手头的要紧事,趁元旦假期坐火车回了趟S城。
今宵茶楼早已改名易主,成了一家土菜馆子,新来的服务生对从前的事半点也不清楚。陈绯家里没人,门上贴满了乱七八糟的小广告,门缝里也塞满了花花绿绿的超市打折商品宣传单页。肖策在一天内的不同时间段去敲门,均无应答。
他只能推测得出,陈绯关了茶楼,搬了家,换了联系方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或许他还能追问更多人,或许能推理出陈绯可能会去的地方。但肖策不愿意承认自己曾是今宵茶楼的一员,更不知道,就算他得到了陈绯的地址、获知她现在的生活,又能如何。
在他发出那条短信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何况他从来都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也始终卯着劲,不顾任何外力阻拦,都要朝着目标而行不是吗。陈绯是他的过去,就算回忆里有让他惦念着、难以忘怀的人和事,也都过去了。他这样的人,没有资格沉湎过去,只能往前看,往前看才有希望。
花雨巷的一切,自那日起,彻底变成了一场梦。
谁又能想得到,他还有机会和陈绯躺在一张床上。而此时,他不再是那个穷困潦倒、一事无成的肖策,他已经能够许诺一个人确切的未来。
肖策认定这是一种启示。
肖策手心微微发汗,他望着因酒醉而面色潮红的陈绯,说:“你们……你和肖策还能重新开始吗?”
这个问题很不要脸,在陈绯清醒的时候,肖策问不出口。他不希望陈绯认为他是一个没能力爱人就落荒而逃,等到有了能力后又恬不知耻地回头的男人。
可事实看上去,似乎就是这样。
陈绯这会停顿了片刻,眼皮掀开,双目却没有焦点,像是人处于虚空幻境,蓦然听见这么个问题,根本不知道提问的人就在眼前。
肖策觉察到陈绯收起**时那副娇态,整个人变得疏远又冷漠了。她嘴角浮起一抹笑,轻蔑的,声音很干脆,她说:“怎么可能。”
肖策脑中一片空白,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追问道:“为什么?”
陈绯没立刻说话,隔了一会儿,肖策看见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淌了出来。他的心一疼,同时感到害怕——害怕陈绯即将说出口的话。他竟然一时不知要作何反应。
陈绯挣开肖策的手,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却没有哭腔。
她说:“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在哪呢?我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时候,他在哪呢?跟这种人重新开始,我疯了吗。”
她短短几句话,说得肖策双目通红。他扬起上半身,哑着嗓子问她:“那你们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
陈绯又擦了下眼睛,哼笑一声,语焉不详:“轩轩啊,今宵有酒今宵醉。这话,还是你跟我说的。”
是把问她的话人当成轩轩了?肖策蹙眉,可也明白了陈绯的答案。他久久地沉默,看着陈绯陷入沉睡,才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问——
“如果,我还想要一个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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