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明薇并不能确信这个人就是那个江泞,或者说,这个人怎么可能是那个江泞呢?那个江泞早就和她一起从那个世界消失了,他们早就并应该回归死神的怀抱的。但是她意外的还活着,以另一个人的躯壳活着,除了一身代表着自己的精神力和一个不着调的系统,她再也找不到自己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是的明薇很本不相信这个人就是江泞,即便她在不久之前在京都的医院遇见过与江泞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甚至是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的男人,但是她还是不相信。
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呢?
两个人居然会同时重生在一个世界,而且在百亿人口中再次相遇。
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明薇没有说一句话。她盯着眼前的男人,这个人披着不一样的皮囊,也自称江泞。他很像很像,若非不是她自认不会遇见这万中无一的巧合事件,她就会像上次一样激动的冲上去。
江泞温和的笑了笑,有些无奈的道:“明薇,你不信任我吗?”
相不相信呢?
“好,我相信你。”明薇思索再三,回答道。
江泞笑意更深了一些道:“那我们就可以像从前一样交流情报……”
“不一样,你不是他。”明薇眸子一冷,酌定的开口道,“为什么这个地方会出现你?你们探知了我的精神?这个地方不应该有这样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探寻我的记忆!你是什么东西?”此刻的她根本就没有发现她身后的两个同伴已经消失不见,就连周遭的环境都出现了略微的变化。
“我就是江泞啊!不然我为什么能知道你的名字?”江泞似乎并不甘心的向前走了几步,明薇抽出兜中的金属球,用十指缝隙夹住,她退后半步,已经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真有意思。”明薇嗤笑一声,冷冷的道,“你不是。就算我再厌恶那个家伙,你也没有资格成为他。”
到这一刻的时候,四周的空间都扭曲了,会议室消失,除了明薇和眼前的“江泞”谁都不在,时间如同一片虚空,除了脚下还有实地的感觉,再也不见其他。
“……”
对面的“江泞”已经停下了脚步,他面部表情瞬间僵硬,而整个人都面向大地瘫倒,明薇眸子一眯,飞快出腿,那“江泞”竟然就那么被横腰踢飞出去!
怎么回事?
出脚的那一刻,那个“江泞”就已经失去了生物赖以生存的生机,也就是说,即便这里只是虚拟世界,他也是一瞬间变成了死人。
明薇蹙眉看着那人飞出去数米远砸在地上,后脑勺咣咣的和弹起好些下,这要是活人,可是要痛死了。
这个世界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说好的比赛呢?说好的剧情呢?怎么说变就变!
“嘶——”
轻轻的抽痛声勾起了明薇的注意,如果这个地方还有一个人能发出那种声音的话,那就是“江泞”。
只见“江泞”揉着脑袋缓缓地爬了起来,他身上的生机竟然已经回归,转眼又成了活人。
“你下手居然这么重,不过是用了两秒的时间进来,你居然就把这身体弄成了这副模样。”
男人苦恼的揉着头,做着不太符合形象的苦涩表情,他哀怨的与谨慎的像个随时会暴起的豹子一样的明薇对视,可怜兮兮的讨饶,“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嘛,我没有要埋怨你的意思。”
“你是谁?”明薇冷声问。
“好吧,从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姜泞沅,我们不久之前曾见过一面,当时让你难堪了,这次就算是我还你的好不好?”姜泞沅摊开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姜泞沅?”
明薇没有放下警惕,她感觉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总是在自己身上发生着。如果姜泞沅本身就和江泞相似,而眼前这个江泞好像还知道姜泞沅的一些事,那么答案呼之欲出,只是她不敢相信罢了。
姜泞沅=江泞
怎么可能呢?
她讽刺的勾了勾唇。
又怎么不可能呢?
既然自己都能绑定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重生,那江泞也不是不能,对吧?
“明上将。”姜泞沅靠近了一些,伸出自己的右手,“好久不见,明上将。”
明薇压下心底的波澜,立即换上了淡定从容习性不言语色的神情,伸出手与他相握,一触即分。
“好久不见,江首席。”
江泞,联邦核心研究院首席研究员,授少将军衔。
“这个空间是一个静态的模拟空间,利用了精神力配合大脑高速运转的能力缩短了时间的流逝速度,我只是想和你谈谈,随后出去之后的时间并不会变动。”姜泞沅道。
明薇点头,“不知道江首席想和我谈什么?”
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这个世界,她太清楚这个世界的不一般了。
姜泞沅一双天蓝色的眸子与明薇黝黑的眸子相对,神色认真的道,“我也没有想到,我们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世界。主要是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你很想回去吗?我有办法带你回去。”他的眼底是流转的星光,他的态度诚恳的没有人可以怀疑他说的话。
明薇下意识地去抓脑海里的小奶音出来问话,却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她的精神世界,是没有小奶音,没有直播的私人领地。
如释重负。
似乎是从重生到这里以来,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如此的轻松惬意。
“带我回去?带我回去做什么?被联邦的那些贵族们再杀一次嘛?”明薇自嘲的笑了笑。
“那你喜欢现在这个世界吗?”姜泞沅轻声问。声音轻的像是不忍触碰她某些逆鳞似的。
明薇微微抬头,姜泞沅的深情小心翼翼地,像极了最后那些年他的样子。这位天子骄子虽然生于贵族,但他是和爷爷一起长大的,更像一个书香家庭出身的人,若非他……
“喜欢?不喜欢?”
明薇扪心自问,至少这里比联邦强太多了,即便出身于最底层的家庭,她也是自由的。
“喜欢,怎么不喜欢呢?”
这一刻,她似乎早就忘记了当初和小奶音签订条约时候的愤怒和无奈,只想这么安静的走下去,不问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