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房子就要耽误下来了。
“中了暑而已,天热,孩子奶奶却说奶娃无六月,非要给他穿长袖长裤,孩子有些轻微的中暑,又加上不舒服,哭得急了些,吐了几口奶。他们找的外村大夫,开的药治不好奶诊,小儿又一直哭,全家这才急了。我给孩子开了些抹的药,喂服了一些解暑气的药,让他们给孩子穿短褂子,已经好多了,虎子跑到的时候,我在秦家刚吃了午饭,正准备离开的。”
苏轻盈这才放心下来,“那就好,你快去看看陈九叔。”
穆谨言走进了屋里,正看到陈九叔捏着把剪子,要剪那些烫出的水泡。
吓得他大叫一声,“别剪,剪破了会感染发炎!”
陈九被他吼得吓了一大跳,收回手来,“我们村里人被烫伤了,都是这么剪破的呀,村里的胡大夫,也是这么治病的。”
穆谨言走过去,开始科普如何处理烫伤的知识。
诸如说,剪子没有消毒,会让皮肤感染。
又说,开始烫伤时,不停地淋冷水或冰水给伤口降温让人减少疼痛的痛苦。
还说,这泡不大,不必剪开,除非大水泡十分疼的,再用消毒的银针轻轻挑破,还得要吸掉里头的积液。
等皮肤不烫后,再抹药膏或药粉,像陈九这样大块皮肤烫伤的,还得包扎起来,防止碰伤感染。
陈九听不懂穆谨言唐僧似的絮絮叨叨,因为他疼得已经直龇牙了。
“穆郎君,我不是大夫,你不必教我,你快给我治一治,我这疼得不行。”
“这就来。”
穆谨言从袖子里,取了药粉出来,均匀洒于陈九的伤腿上。
接着,他又取了白纱布,一点点包扎起来。
“这条腿不要走路,休息着,明天我再拆布换药。”
洒上药粉后,陈九很明显的感到,腿上不是那么疼了。
又见穆谨言洒药粉和包扎的动作十分的娴熟,对他是大夫身份深信不疑。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哦不,还有你娘子。”陈九看着腿,喊着大儿子拿诊金过来。
苏轻盈摆手,“陈九叔,你忘记了,我们还住着伱的宅子呢,你要真给钱,咱们拿租金抵吧。”
陈九恍然,不好意思笑道,“嗨,我忘记了这事,也成,你们以后不必给钱了,就这么住着吧。”.
陈九的事情处理好,苏轻盈和穆谨言,带着孩子们回了西侧屋。
常氏和陈九的儿媳说了会儿话,也回去了。
忙活了一上午,天又热,大家都渴了。
苏轻盈提了水壶,给大家倒凉开水。
这时,穆谨言看到了桌上的桃儿,好奇问道:“这是哪来的桃儿?”
苏轻盈朝常氏家方向看去一眼,“隔壁邻居常氏送来的。”又小声调侃笑道,“常氏爱慕你哦,特意送来给你吃的,心不心动?”
“我不爱吃桃。”穆谨言淡淡看一眼桃儿,“常氏是谁?”
苏轻盈,“……”她抽了抽嘴角,心中直乐,常氏辛苦摘桃,还不知穆谨言不认得她吧?
次日一早,穆谨言大夫,主动来到陈九家,来看陈九的腿伤。
陈九很过意不去,“我正要叫大郎去请你呢,没想到,你竟主动来了。”
穆谨言道,“你家活儿多,我担心你操心田地的事情,早早去了地里,所以来看看。”
陈九叹了口气,“如今田里的事情,不过是担水浇灌,我这腿伤着了,哪里还担得了水?只能闲坐在家了。”
穆谨言借着袖子的遮挡,从空间里拿了换的药粉和纱布。
他将物品放在一旁的桌上,看一眼陈九家屋里,说道,“不是有九婶和大郎二郎么,陈九叔先安心养伤吧,天气热,这腿伤一定要养着才好,地里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陈九听到他提到自己婆娘,平静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穆谨言对苏轻盈以外之人的心情,一向不在乎,他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发现陈九的脸色变了。
给陈九换好伤药,穆谨言就回西侧屋去了。
他一走,陈九马上喊出小儿子,一脸的不悦,“你去舅舅家看看你娘,她是不是不想回来了?”
陈二郎十二岁,从小到大听多了父母的吵架,他厌烦不已。
“爹,娘愿意回来,自然会回来,她又不是小孩。”陈二郎不想去。
小儿子不想去,陈九又喊大儿子小女儿。
两人也不想去。
只有儿媳春娘答应去找婆婆回来。
陈九叹了口气,“你好生说话,别顶撞她,她愿意回来,不管她怎么说,怎么骂你,你别还嘴,让着她便是。”
秦娘咬了咬唇,应道,“晓得了,爹。”
春娘烧好了早饭,戴了顶草帽,顶着大太阳,走了七八里路,赶到了陈九婶的娘家。
春娘不会说话,哪里说得过泼辣的陈九婶,和陈九婶更不讲理的老娘?
两人轮番将春娘说了个狗血淋头,还将陈九骂了一番。
“哪家的规矩啊?男人打了婆娘,自己不来,儿子不来,叫个儿媳妇前来?呸,一家子男人,就没一个有用的?”陈九婶的老娘,跳起脚骂着。
陈九婶也冷笑,“骂我打我不将我放在眼里的,是你公公陈九,不是你,你又不是我男人,我凭什么跟你回去?我就这么跟你回去了,村里人笑我呢,还是夸你厉害贤惠?”
春娘被说得面红耳赤,不知怎么反驳。
她自知请不回婆婆,沮丧着脸,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