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陆璃悠早早睡下,也让碧安早点回去休息。
碧安就住在她的耳房,她只要有点动静,喊一声,碧安就能立马过来。
原本是方便的,但现在,这倒是成了麻烦,碧安不睡熟,她就没法行动。
不过也还好,碧安睡得快。
陆璃悠拉开柜子,从里面取出她从寒王府带来的夜行衣换上,偷偷出了门。
守着他的暗卫阿左阿右对视一眼,跟上了她。
昨日,她已经观察过了,陆府晚上虽然也有家丁巡逻,但是并不多,间隔也很长,她完全有能力躲过所有的巡逻家丁。
她一路警戒,偷偷溜到厨房旁下人居住的地方。
陆家对下人还不错,三人一间房,住一个通铺。而这老婆子比较特殊,排到她的时候,刚好只剩她一个,所以她就单独住一间房,而前几日又新来了个老婆子,也住了进来,就从单人房变成了双人房。
陆璃悠今儿个下午散步的时候,以饿了要去厨房找点吃的食的名义,在附近转了一圈,踩好了点,现下直接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间屋子。
屋中一片漆黑,一个人都没有。
那是当然的事,她去厨房吃东西的时候,顺便看了墙上挂着的排班表,今儿晚上正好落到这老婆子清扫厨房,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陆璃悠从怀里掏出一包泻药,倒在茶壶里,摇匀,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在茅房不远处找了个隐秘位置藏着,守株待兔。
过了好久,等到她都犯困了,那老婆子终于捂着肚子来了。
陆璃悠露出一丝坏笑,“让你话多,你不喝水,谁喝?”
等她心急火燎地进了茅房,关上了门,陆璃悠偷摸从暗处走了出来。
下人们的茅房自然是比不得主子们的金贵,是个半露天式的,屋顶由几根柱子支撑着,墙面不算很高,若有人想往里看,垫垫脚就能做到,但这地处偏僻,四周又空旷,想藏个人也是难。
陆璃悠趁她在茅房尽情释放,偷偷溜到茅房后面,抄起水桶里放着的木瓢,舀了一勺,透过上面的缝隙直接倒了进去,一瓢不够,再来一瓢。
“啊——!”老婆子崩溃的声音当即传了出来。
事发突然,她正在蹲坑,没有办法立刻逃开,只能用双手在空中胡乱划着,想阻挡水的落下,却根本是无济于事,凉水还是浇了她一身。
她破口大骂,不堪入耳。
陆璃悠闻言挑了挑眉,干脆拎起木桶,抬脚踏到石块上,一手拎着木桶把手,一手托着桶底,一歪,半桶水就倾倒而下。
“啊!我草你娘的!阴瘪三的!”老婆子骂着,终于忍不了了,胡乱拉上裤子,夺门而出。
刚一冒头,她就被木桶罩住了头,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一脚踹到了地上,脑袋在木桶中一震,疼得她呲牙咧嘴,骂骂咧咧。
一个木桶不保险,陆璃悠又扔上一个破麻袋盖住了她的半个身体,这才抄起茅房外放着的木棍,高高举起,又狠狠落下。
砰,砰——
一棍又一棍打上去,每一次陆璃悠都用足了狠劲,专挑能让人疼得死去活来的地方下手。
“啊!哎呦!我去……”老婆子手脚并用,扒着地面,像条虫子扭动身体,想逃离棍棒的接触。
可她的视线被剥夺,而陆璃悠又铁了心要打她,她怎么也逃不走,只能挨着棍子。
棍棒接触身体的闷声和老婆子的低声哀嚎,在这寂寥无人的黑夜怎么听怎么瘆人。
远处树林中,蹲着两个人。
阿右挑挑眉,露出一个贱笑,“这陆姑娘真有意思,白天还说不用管呢,晚上偷摸跑来打人,真阴啊。”
阿左抿着唇,一言未发。
不知过了多久,陆璃悠打累了,见这老婆子只能躺在地上无力地扭动,想着也差不多了,总不能把人打死了,她又踹了那老婆子一脚,向四周看了一圈,棍子一丢,溜回了房。
阿右见此正欲回去,回头一看,阿左还站在原处看着那躺在地上的老婆子,他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阿左却没动静,双目灼灼地盯着附近,忽然,他神情更加严肃,低声道:“有人来了。”
阿右立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在通往茅房的必经之路旁,有间放杂物的屋子,而此时,月光下,屋后渐渐露出一个人的影子,逐渐拉长。
待她完全出现在月光下,他们才认出,原来是那个新来的老婆子。
她镇定地向着倒在地上的老婆子走去,腿脚似有些不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只见她走近了那嘴碎的老婆子,扶着膝盖,缓慢地弯下身子,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拽着她向茅房走去。
被拖拽的老婆子再次发着哀嚎,她以为挨完打就结束了,没想到还有。
随着被向后拽,她脸上罩着的破麻袋和木桶随着摩擦留在了原地,在她恢复视线的那一刻,她急切地向着拖她的人看去,这一看,她满脸震惊,臭骂道:“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个臭婆娘,我还当你是个老实的,没想到是个心黑的……”
那人没理她,单手推开了厕门,拽着她的腿就往里拖。
老婆子见此,可怕的预感冒了出来,她慌了,开始拼命地挣扎,“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我喊人了!”
若喊人有用,那之前早就有人来了,她自是知道这一点,但却不愿放弃最后一点希望,扯着她早已喊哑的嗓子叫着救命,同时奋力挣扎着,用另一只脚踹着那人的手腕。
尽管挨了顿打,身上又疼又无力,但是在面对生死危机的时候,她还是爆发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力量,踹得那人一个趔趄。
而不知为何,那新来的老婆子看起来连走路弯腰都费劲,但那只手攥着她的脚腕,无论她怎么踹都没有松开。
见她挣扎,当即用身体堵着门,另一个手抓住她不安分的另一条腿,将她一点一点拽进了茅厕。
啪,门关上了,隔绝了阿左阿右两人的视线。
不久,老婆子的求救之声渐渐消失。
又过了阵,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新来的老婆子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她看了看四周,拿起倚在墙边的扫帚,将地上挣扎拖拽的痕迹全部扫净,木桶破麻袋都放回原位,收拾好了一切,又拖着她的瘸腿,一瘸一拐顺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待她走远,阿左阿右对视一眼,阿右身材偷摸溜进茅房,看了一眼,又偷摸溜了回来。
他神色严肃,对阿左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