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璃悠快速扫了一眼,给皇帝的这份只是没有写画像的事,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改变。
若是莫修寒让他这么做,她倒是可是理解,是莫修寒想将她撇干净,可他主动这样做……她和师以安并没有什么深层次的交情,那他这样行为的原因只可能是跟莫修寒有关。
陆璃悠将折子合上,看向师以安,“师大人,说吧,你这么做的条件。”
师以安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眸,沉默了。
陆璃悠也不急,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师以安注视着手腕上的红绳,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对陆璃悠说道:“殿下,臣……不愿您牺牲自己的性命。”
“臣为您隐瞒陆姑娘之事,是因为陆姑娘一旦出事,您可能真的会去寻找所谓的破天之法,但天机不可窥,即使是用自身性命也……家父去时,臣便觉得,以人力对抗天力,着实可笑,臣不想看见殿下您去以卵击石。”
陆璃悠就没听过他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看着他眉头微皱,神色紧张的样子,她也没法怀疑师以安的忠心。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其实无论他说不说,只要预言能成真,那最后的结局都会是莫修寒以卵击石,区别只是,他若现在跟皇帝隐瞒了她,能暂时避免莫修寒死亡这个结局提前而已。
她思考了一会,“预言梦有可能不会成真。”
“是。”这一点,师以安无可否认。
“但,此梦之前便常常出现,虽然只出现在普通梦境,但臣觉得它会成真,更何况这还是在神庙里。”师以安注视着陆璃悠再次劝道。
“本王知道。”陆璃悠觉得脑壳痛,要是真的能发生,那不就意味着莫修寒铁定要去送死。
陆璃悠突然想到什么,“破天之法,你可知道?”
师以安怔了一下,“臣,不知。”
“那就好,”陆璃悠出了口气。
不了解破天之法,就算死了也没用。
她认真地看着师以安,“师大人,就算你以后知道了破天之法,也绝对不要告诉本王。”
“是。”
陆璃悠思量了片刻,又补充道:“就算本王要摘你脑袋,你也不能说,真不行,去找皇兄那里寻求庇护,明白吗?”
“……是。”
她不知道她和莫修寒什么时候会再换回去,若她走了,莫修寒定是要回到自己身体里的,届时他疯起来,怕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只能先吩咐好师以安,别让莫修寒乱来了。
真让人头大,明明连怎么回去都还不知道呢,现在就要开始考虑她回去之后的事了……
话说,她还回得去吗?
这剧情已经变得稀碎了,谁也不知道下一瞬会蹦出来什么剧情,会被改成什么样,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默言在重新整合剧情了?
离谱,至少等她出去再改啊。
还破天之法……
别的不说,把作者刀了,一切就好说了。
等等……
破天之法,这个天,她和师以安都先入为主地认为天是指世界的法则,但在古代,这个天,有没有可能是指皇帝?
这要让皇帝知道了,他会不会以为莫修寒想要谋权篡位啊。
尽管他没篡位之心,可皇帝不这么想啊。
不行不行,这句话得改了。
可师以安会同意吗?
她看着师以安思考了一会,之前莫修寒说师以安不愿看见他和皇帝兄弟两人不合,所以做了中间人,将师柳柳送入寒王府,那这次,他是不是也能做个中间人。
“师大人。”陆璃悠走到师以安身旁,将折子摊开放到他面前,指着破天之法四个字的,“这个,是不是需要改一改?天字。”
师以安看了一会,抬头问她,“改为破局之法如何?”
陆璃悠颔首,“可以。”
她果然没猜错,师以安是个不愿看皇室争斗的人。
“殿下,还有一事,”师以安将折子收回袖中,“关于陆姑娘的能力。”
陆璃悠这才想起来,师以安带他们来神庙的初衷是皇帝想要知道她身为预言之人有什么能力,但现在根据师以安做的那个预言梦来说,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祸国殃民的妖妃呢……
“师大人可有头绪了?”陆璃悠边用余光打量他的神情,边便回到座位上。
师以安轻轻摇了摇头,“全然没有,也许是我们想多了,陆姑娘虽是预言之人,但她并没有特殊能力,她的存在就是预言本身。”
“你的意思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可以这么说,在臣的预言梦中,陆姑娘并未表现出特殊的能力。”
陆璃悠松了口气,看来他没梦到两人互换的情景,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安全了。
等等,还有一条,早就被扒出的能力,她得赶紧也问了。
“师大人是否还记得,阿璃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之事?”
“嗯,殿下有新的发现?”
陆璃悠点头,“阿璃在寒王府也受过几次伤,虽都是磕磕碰碰的皮外伤,好的也快,但也并没有特别快,只是比普通人快一些而已,没有到夸张的地步。”
这一点她真没说谎,之前莫修寒说她恢复能力不一般,是从两人在长乐巷遭遇刺杀互换后伤口迅速复原,以及她在桃源村手上中了毒回府时毒的颜色褪下去了不少,这两点来推断的。
但实际上,仅凭这两点推断,是站不住脚的。
长乐巷那次,更像是因为两人互换身体,所以才全身伤口迅速复原,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两人身体互换后,莫修寒的心疾好了,原主被马踏破的身体也好了。
而桃源村那次,黄林给她涂了药,也许是药的缘故,所以才恢复的快。
她对恢复能力强这一点一直存有疑虑,而真正让她确定自己不具备这个能力的事情则是……
“师大人可还记得,在高古商队布置的炸药爆炸前,你去找过一次阿璃。”
师以安顿时表现得有些想回避这个问题,他撇开脸,神情有些慌乱,眼神黯淡,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臣记得。”
那次,他在她肩膀上留下一个青紫的手指印。
“那个印记在阿璃的肩膀上待了五天,还是在用了药的状态下。”陆璃悠盯着师以安,一字一句道:“所以,本王不觉得她的恢复能力特别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