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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种率兵进京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军心士气顿时提振。
皇帝知道以后,也连忙出宫,到内城南熏门处迎接。
老种和两位心腹爱将骑马在前。
后随三千精锐军士,道路两侧都是出来观看的百姓。
“这就是老种经略,早听说种少保是咱们大宋最厉害的名将,这不一进城就带了好几百个鞑子的脑袋。
真是了不得啊!”
“可不是吗!那女真人厉害的紧,整个东京都没有将军敢出城跟他们交战。
他们却败于种少保之手。
那不是就说明了种少保才是大宋第一的大将吗?”
金军第一次南下。
种师道戍卫东京时便积累下了很多声望。
经过了第二次金军围城,宋军的惨烈对比。
百姓们更能明白老种的好。
此时欢迎大多是出自真心。
自发形成的。
皇帝到了南熏门却见城门之前。
老种麾下军士步履统一,衣甲齐备。
个个目光炯炯,杀气腾腾。
心中顿时放心了不少。
他连忙下墙,步行去迎种师道。
老种见南熏门打开。
里面一个身穿明黄色袍服的身影快趋出城,纵然他老眼昏花,哪能不知道这就是皇帝。
“你们快快下马,随我前去接驾。”
种冽率先跳下战马。
来到老种身边,将其扶了下来。
王进将三匹马的缰绳交给了后面的军士,让他们牵着跟在后面。
三人一起上前去见赵桓。
赵桓握着老种的手,是热泪盈眶。
“种爱卿,朕盼你来,如旱苗盼甘露啊!”
老种也道:“老臣来晚了,让陛下受惊了。”
赵桓笑道:“爱卿请先随朕进宫。
朕已经准备好了宴席,专为迎接爱卿而设。”
种师道自然从命。
几人随着皇帝御驾往京城中去。
老种手下的兵马便留在了城门前的广场上。
一个东京禁军模样的人上前道:“你们随我来吧,城中的军营已经腾了出来,只等着你们进驻。”
滑州兵马都监吴天养禀道:“没有上官的命令,我等不敢擅动。
请尊驾稍后。
待种少保军令一到,我们马上就走。”
老种难道是老年痴呆了吗?
进城之后只顾着跟皇帝进宫,连手下兵马的安排都忘了。
当然不是。
他是故意如此安排。
为的就是给京中各个官员将领一个下马威。
新建的滑州守军在吴都监的指挥下,在广场上上列成三个千人方阵。
每百人一横纵。
三个方阵横向排开。
阵型严丝合缝,整整齐齐,没有一点破绽。
所有人都挺直了腰杆,穿着铠甲战袍,手持兵器,目视前方。
刚开始还有百姓因为害怕不敢靠近。
渐渐的,他们发现这只部队不会对周边的一切产生反应。
于是便渐渐的壮起了胆子,上前瞧瞧。
一个老汉在不远处左瞧右看,口中不住的赞叹。
“精兵,真是精兵啊!”
旁边一个东京禁军巡逻队的听见了顿时就不高兴了:“你这老头,你打过仗吗?
能知道什么叫精兵。
不就是列军阵吗?
谁不会啊!
我们御营兵马比他们列的好。”
老汉只是普通百姓,自然不敢和京城守军犟嘴。
这些人可是些不讲究的人。
东京禁军积弊已久,里面流氓无赖无数。
得罪了他们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是老汉见识少了。”
“哼!”那军士见老汉服软,也没有继续咄咄逼人。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装多久。”
他这句话刚刚说完。
方才还平稳的天气忽然风云变幻。
自北方飘来了大片乌云,顷刻间电闪雷鸣,天昏地暗。
还在白天的东京城仿佛被瞬间拉近了夜里。
大风吹起,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黄豆大小的雨滴打在人身上,还能微微感觉到痛。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纷纷四散奔逃,寻找地方躲避。
广场四面,街道两旁,所有能躲雨的地方几乎都站满了人。
实在没位置了,人们就将能拿起来挡雨的东西举在头顶。
一时间狼狈之极。
连城墙上的守军都躲进了敌楼里面。
却见城墙中央。
那三千军士仍旧岿然不动。
大雨哗啦啦的打湿了他们的头发、衣服和盔甲。
却无法动摇他们的阵型。
整个阵型中没有一个人奔逃躲雨,更没有一个人左顾右盼。
方才那些东京禁军还瞧不起滑州守军,以为他们跟自己一样只是面子功夫。
队列站的再好也没有,一到关键时机就歇菜。
事实证明,滑州守军跟他们不一样。
一道道水桶粗细的电流在空中翻滚。
如同数条雷龙在云层上面嬉戏打闹。
忽地,平地一声惊雷。
黑云中一道紫电当空劈下。
正中广场周围最高的一栋建筑。
那是一处酒楼。
雷电击中了酒楼最上端的尖顶。
顷刻间木石飞散,火光乍起。
整个酒楼的三层都被大火笼罩。
酒楼老板方才见老种领兵入京,离了酒楼便来广场观看。
现在正在广场附近躲雨。
他听到身后有剧烈的爆炸声传来,连忙往后观察。
却见自己的酒楼被雷给劈了。
“哎呦我的老娘啊!”
他顾不上躲雨,连忙找身边五城兵马司的巡逻队请求道:“几位军爷,我的酒楼着火了,求你们帮帮忙,帮我把火灭了。
我事后自有重谢。”
几人却笑道:“老板,这天上下着大雨呢,要不了多久雨水就把火给浇灭了。
再说了,这雷怎么不劈别人就劈你呢?
肯定是你平时做生意偷工减料,赚黑心钱。
现在遭报应了。
我们可不敢违抗天意帮你灭火,你还是找别人吧。”
五城兵马司不肯帮忙,店老板也没了主意。
吴天养道:“前军第一都出列。”
左边军阵最前方的一排向前踏了一步。
“你们马上去救火。
不要让大火蔓延。
其余人原地待命。”
“是!”
滑州守军列队跑向了着火的酒楼。
店主看到之后大喜过望,连忙跟他们一起回去。
这次雷击的威力不小。
店主的三层酒楼第三层直接被烧没了。
还好滑州守军来得早,帮他保住了下面的两层。
当时老种进城,大部分酒馆里的客人也都去广场那边看热闹去了。
三楼刚好没人。
只有店主的财产受到了损失,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店主十分感动。
连忙取出了一百贯钱来答谢众人。
“多谢几位军爷慷慨相助。
要不是几位帮忙,我这酒楼就保不住了。
这些小钱不值一提,全是一片心意,请诸位收下。”
他这个酒楼靠近内城。
在东京城中也算是比较好的地段。
二楼装修华丽,一楼还存放有大量值钱的美酒。
如果这些东西都被烧了。
他的直接损失就有好几千贯。
现在拿出一百贯来答谢众人,也并不多。
一个军士笑呵呵的正要去拿。
却被都头何止。
“别忘了军规!”
那人咽了口吐沫。
连忙收心回队。
“店主不必谢我们,保护百姓的财产,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
店主道:“人都说看下属,知上司。
老种经略相公能有诸位这样优秀的军士。
东京城有他在,定然无忧了。”
老种学了梁山的练兵之法,同时还学了齐军的军规。
有他和种冽王进以身作则。
这支军队成了一只还没有被宋军大环境污染的纯洁精锐。
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全新的种家军。
东京禁军经此一事,也知道了老种带来的这只精锐不是他们能比得上的。
这是一只真正的精锐之师。
足以和金军齐军一教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