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6章】出尘白月光

在那夜星辰夜话之后,雪苍在第二日便带着另名天神,踏上了极北之境的土地。

“这是我现在的副将,甘离的弟弟,甘旭。”

甘旭是名面色惨白、眼神凶狠如狼般的少年，虽然看着瘦弱,但实际上却是名剑的剑灵。由杀生之物修炼成仙的灵本身拥有着极强的攻击力，甘旭更是有着血与火淬炼出来的锋芒,看着人时总带着几分不加掩藏的凶戾。

由于神魔大战近在眼前，兄长甘离堕神后又死在雪苍的剑下，是以雪苍对于甘离的愧疚都尽数转移到了甘离的弟弟甘旭身上。而甘旭本身也十分争气,在极短的时间内爬到了如今的位置,成为雪苍的左右手。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愿望,就是想成为只强大的孤狼,有朝日登上高位取代雪苍，成为天界最强，然后咬死杀害兄长的雪苍上神而已。

只能说……有理想是好的。

望凝青不置可否，她知道雪苍敢将人带到她的面前，那这个人必定就是信得过的——哪怕少年怀揣着对雪苍的恨。因为雪苍绝对不会拿她的安危去印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铁律，但凡有丝毫的危险，他都不会让她置身其。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个孤狼般的少年，在看见望凝青的第眼，就相当失态地愣在了原地,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感受到他的惊艳以及动摇，对少年惯来宽厚的雪苍却是轻描淡写地伸出只手，往他肩膀上用力按：“凝神。”

少年没有听出他话语淡淡的不悦，只是下意识地瞪了他眼，随即满脸拘谨地朝着望凝青弯腰，行了个礼。

天界之人的修为与容貌是形成正比的，除非刻意收敛，否则修为越高，容貌便越是仙化。是以在面对着望凝青时，甘旭只疑心自己遇见了天帝的公主，或是不曾出世的圣贤。

可下秒雪苍便击碎了少年天真的幻想，因为他这般说道：“吾爱希华，日后见之如吾，不可多加为难。”

天界最强天将雪苍上神有了爱人，这条消息要是散布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仙子仙女会为此而心碎欲死、肝肠寸断。

可是……甘旭跟在两人的身后，看着雪苍伸出只手，掌心朝上，那容貌绝美的神女便自然而然地将手搭上。两人联袂而行，和谐融洽得宛如水墨绘就的画。他心想，那些仙女要是能来看她眼，恐怕心再多的不甘也无法转化成对她的怨恨。因为他们是如此的般配，仿佛生来就为彼此而存在样。

那些仙女们都说雪苍上神不应该属于某个女人，他应该是属于所有人的男神，那是因为她们没见过希华仙子吧？

如果雪苍上神的身边定会站着名女子，她就合该是希华仙子这般模样。

“后日，天庭大军便要出征了。”雪苍说起此事，神色微冷，可语气却平和如旧，“我让甘旭前来见见你，他虽然性子独，但却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两军开战他也时常冲在最前面，因此在军很得民心。”

与甘旭样，雪苍也时常身处前锋，抗击最为强大的天魔，但与甘旭不同的是，雪苍身处前锋是因为他实力最为强大，为了减免伤亡只得如此。往往场战斗的开始，都是由雪苍马当先杀死敌方将领，之后两军才会交战。

“若有人幻化我的形貌，乱了你的军规可如何是好？”望凝青也没有反对，只是提出了个可能。

雪苍摇了摇头，点都不担心这个问题的模样：“没有人能模仿得了你，希华。”

纵使有模样的形貌，相似的言行以及举止，这世上也没有人能模仿得了她独无二的气质。

“我明白了。”望凝青没有继续再问，只是隔着眼纱，用双幽蓝色的眼眸望着他，“神魔之争，死生线，七日便可分出胜负。七日后你若不传信于我，我便去找你。”

“好。”她没说“我想你”、“保护好自己”这般缠绵悱恻的话语，可雪苍却只觉得咽喉被人塞了团炭火，又暖又烫。

若相知，君莫问，无言也默契，两处亦同心。

雪苍走了，望凝青看着他踏着云梯步步远去，他苍色的发在空纷扬，像极北之地自天空飘落的冰花。他舍不得离她远去，也知晓此行是九死生的困局，可他依旧放不下自己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天界，放不下那些直被他护在身后的子民，放不下追随他的天兵。他有那么多温柔的“放不下”，是出于责任而并非感情，所以才会累得自己筋疲力尽。

可如今，那孤冷高绝的天神依旧性如冰雪，眼里却因为她而有了暖意。

望凝青不知晓灵猫口的“爱”为何物，但她似乎在雪苍的身上看见了世人所追求的、名为“爱”的东西。

望凝青在极北之地等了七天，第天，灵鸟为雪苍传回了封信，第二天，灵鸟衔回了枝花，但从第三天开始，他便再没有消息传回来。第七天，天光微曦，望凝青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居所，抱起自己的箜篌，转身便准备离去。

“小凝清，你要去哪？”灵猫不知道望凝青和雪苍的约定，此时看见她整装待发，心很是莫名。

“我要去找雪苍。”望凝青回头看向灵猫，眼神冷冷寂寂，“他出事了，我要去找他。”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居所，只剩下灵猫呆在原地，将她的话在脑海咀嚼了遍，顿时尖叫着扑了出来，试图阻止她：“你不能去！小凝清，你忘了你父母的叮嘱了吗？你是最后的希华仙花，只有待在极北之境，你才能躲开这族的悲惨宿命！”

灵猫这般说着，心里却又惊又惧，为了让晗光仙君更好地入情，它就没有告诉她渡劫的真相，以至于望凝青直以为自己就是希华。眼下剧情已经发展到了紧要关头，很快雪苍就会因为身受重伤而沦落山野，被女主薛怜儿的前世白花救起，两人也因此而结缘。

如果它真的放任望凝青去寻找雪苍，指不定失忆的晗光仙君会搅了它布好的局。

“灵猫，我的确不记得过往，但这并不代表你能欺骗我。”望凝青轻轻拨动箜篌的琴弦，道灵力自她指尖迸射而出，直接将灵猫定在了原地，“你告诉我，仙花族没有名字，我名为‘希华’，这族最后的花便名为‘希华’，可你却会称呼我为‘凝青’；你告诉我，鲜花族善使结界，见不得红尘污浊，可雪苍的寥寥数语，我就能猜出每场战役背后的阴谋以及布局。”

“你告诉我，我喜爱古琴以及箜篌，讨厌杀伐与争斗。”望凝青垂了垂眸，看着自己白皙纤细的手，“可我分明是用剑的。”

“你想让我等，可我知道我根本不会等。”

灵猫被定在原地，面对望凝青的质问，时间哑口无言。

它没有想到在记忆消失得干二净的情况下，望凝青居然还能那么隐忍不发地蛰伏，毫不犹豫地质疑自己的人生。

她真的失忆了吗？

“可你就算现在赶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就算不死在枯尤的手，最终也会死在天帝的阴谋里！这是他的宿命！”灵猫急急可可地解释道，“等到他轮回转世，你们就能切重来了！你相信我！小凝清，你只是太寂寞了，在寂寞的时候遇见了个人，所以你就忍不住对他好，这些我都能明白的。但是雪苍，雪苍他有自己的宿命，他若不去赴这场局，天帝会杀了所有追随他的兵！”

“这里跟人界的亡朝不样，天界实力为尊，就算天帝害死了雪苍，其他仙神也只会独善其身，哪怕他们都曾经被雪苍保护着！”

“没有人会帮你，你个人也不可能对抗整个天庭！以卵击石，又是何必？！”

灵猫苦口婆心，可望凝青却根本没有听进去，她抱着箜篌站在极北之地的风雪，白衣几乎要溶进乍破的天光里。

“你还是不懂，灵猫。”她的声音空灵而又动人，明明是优雅灵秀如菡萏般惹人心怜的女子，她却总是固执得令人揪心，“如果是正确的事，那不管要承受多少磨折都要去做。他是我的命，我会与他同在，与天庭为敌也好，逃不开宿命也罢。”

“他有自己的责任和无法割舍，我也要我的无愧于心。”

话音未落，望凝青已是用力弹拨了三下琴弦，在她身后，汹涌如潮的海水破冰而出，咆哮着乘风而来。

灵猫心惊骇，它不知道望凝青居然不声不响地修炼到了天将的境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巨大的洪流淹没了整个极北之境。在海水吞没这片土地的瞬间，仙花族的结界也瞬间开启，这个保护仙花血脉至今不绝的结界抵御了海水。但望凝青的目的却显然不是要毁灭极北之境，她让这无尽虚无的冰海化为另重“结界”，将极北之境掩藏在水底。

“灵猫，你好好呆在这里。”她抬手抹，数朵金莲的虚影便字排开，化作通往天空的天梯。她踏着金莲，抱着箜篌回首，风扬起她银白色的发，当真如天上莲华般清雅圣洁，“结界会保护你，就算我做了什么，他们也不会找到这里的。”

望凝青说得轻描淡写，灵猫却听得胆战心惊：“你要做什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雪苍以后会变心爱上别人的，这样也无所谓吗？”

望凝青离去的脚步微微顿，下秒，却是语气冷淡地道：“他不会。”

“若真的发生了呢？！”

她踏着万千金莲，走在水天线，形单影只，却往无前。

“心若变了，那他便也不再是他了，既然不是他，又与我有何干系？”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灵猫：（不愧是你.jpg）……

渣青：（不愧是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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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翻车了。

幼青跑上战场了，灵猫表示这场戏还要怎么唱？还不如大家起来首凉凉。

接下来就要进入这卷的高能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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