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半仙的确不是什么普通人。
因为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他真就提前算到了。
而且还拥有着强大的实力,即使是面对两个对手的同时进攻,也依然还是游刃有余。
可他不敢杀人!
明明有好多次机会送对手上路,却是每次都下意识的收回了大半的力道。
看到赵磊那边杀到血光飞溅的时候,更是脸色一阵发白,开始出现慌乱的迹象了……
这是很正常的。
常年习武,谁都可以做到。
但是杀人夺命,却不是谁都有机会的。
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再厉害的高手,也得有个适应的过程。
一个、两个、三个……
眼看着赵磊手中短剑不断挥舞,面对着不断溅射的血光连眼睛没眨一下,这家伙甚至对他都生出了几分畏惧,压着两个对手隔开了一段距离。
而当其他六个对手全都倒在血泊之中之后,被这老道士缠住的两个对手,当即就叽里咕噜的叫喊着转身冲向了山下。
眼看着赵磊闪身追出去之后,一直强撑着的黄半仙,终于是忍不住蹲在地上干呕了起来:“无量他妈了个天尊,龟儿子到底什么来路?还真是个狠角色……”
……
“走,跟上去看看!”
“你特么怎么这么怂?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不管那些人是什么来路,姓赵的都是杀了人了,而且还杀了那么多……”
“算了,你没得力气爬起来,打电话总行吧?”
“我摸过去看看情况,你赶紧打电话报警……”
于刚嘴上在骂着劳书史,却没发现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是带着颤音,而且双腿也是一样的软的跟面条似的使不出多少力气。
不过这家伙也算是有那么点狠劲儿。
拽了几下瘫在地上的劳书史之后,还真就连滚带爬的朝赵磊追击的方向摸了过去。
人家可是见过世面的人。
虽然赵磊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把这家伙吓到了魂飞魄散的地步。
但是此刻,这人却是希望他杀的人越多越好。
打上门的人被你杀了,可以说是正当防卫。
可人家都已经逃了,你还要追上去杀人,难道还能算正当防卫吗?
老子只需要把你做的事录下来,至少能送你一个防卫过当的罪名,让你去号子里享受几年美好时光……
这可比往他家门上涂鳝鱼血,比往他家院子里放蛇,要解气多了!
月光下,那两道人影逃的很快。
只用了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已经逃到了山下的小河附近。
以赵磊的速度,想要追上他们,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他并没有着急动手!
而是始终保持着距离,不徐不疾的跟在了那两个人的身后。
因为他知道,对方一定还有后手。
甚至连此刻的拼命逃窜,都很可能是早就计划好的。
他可是已经带着林清雅等人,在这边住了近五个月了!
而且东岛人方面,对他的实力也是有着相对充分的了解的。
用了这么长的时间,都已经找到这个地方来了。
就只出动了八个实力一般的人手,搞出了这么点小场面?
明摆着的不合情理!
如果来的是“里面”的人的话,他还会担心一下林清雅他们的安全,防着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但既然确认了是东岛人,他就已经是完全放开手脚了。
果然,前面两人到了河边之后,立即就纵身跳进了进去。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有人从相对平静的河水中一跃而起,抬手就洒来了漫天寒光。
脚下河沙中的人还没出来,锋利的刀刃就已经刺向了他的脚掌和下盘。
还有身后枝繁叶茂的树冠、刚刚从上面走过都发现任何异常的草皮和落叶……
无数刀光反射着月光,无数连接着铁链的钩镰状的武器漫天飞舞,无数暗器犹如暴雨般的落下,然后又有浓密的烟雾升腾,遮挡了肉眼所能看到了一切……
水遁、土遁、木遁、火遁……
这里,才是对方为赵磊准备的战场。
他甚至觉得,这些人恐怕并不是今天才到,而是很早就到了这里。
不然的话,这些人怎么能够,藏到连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的地步?
传闻东岛有个忍者,为了执行一次刺杀任务,提前在目标家里的地板下面,足足潜藏了十几天的时间。
就靠着一些药材配制的所谓“兵粮丸”维持生机,最后还真就把任务给完成了!
相比起来,在这河边山林里潜伏个十天半个月,对这些忍者来说,简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而面对着犹如天罗地网般毫无漏洞的绝杀场面,赵磊不仅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还神色轻松的微微吐了一口气。
这才对嘛!
要是没有这个场面,以后怕是又得和在江海市那边的时候一样,天天防备着这些老鼠一样的东西,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
漫天的烟雾之中,很快就传来了接连不断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与之相伴的,还有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出来的清脆声响……
所以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跑到河岸上方,颤抖着的用手机拍摄的于刚,就只是拍了个寂寞。
他能看到的,只有偶尔从那团烟雾中倒飞出来的黑衣忍者,根本看不到烟雾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他用力的咬着牙,匍匐在地上再次靠近了几米之后,也只是隐隐约约的看到了,河面上那些莫名翻起来的鱼虾。
而这个时候,他才闻到了空气之中弥漫着的,那种略显古怪的味道。
可当他终于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影视剧,想到这些烟雾可能有毒的时候。
却是刚起身了一半,就又一头栽倒在了草丛中……
激烈的战斗,很快就进入了尾声。
随着一阵夜风吹过,浓郁的烟雾也在随之消散,渐渐显露出了其中景象。
刚才对赵磊出手的数十个忍者,此刻已经全都毫无声息的躺在了地上。
只有他冷笑着负手矗立,目光幽幽的看着河对岸那个娇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