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去J市？”儿子突来的话叫王桂芝有些茫然,不明白好好的，怎么说到J市了！

有些话，开了口后便不再那么难以启齿,苏国对上母亲不解的眼神，吐了口气,面上带上些笑容道：“嗯,咱们举家迁到J市吧！”

王桂芝惊了下：“怎么突然想要搬到J市去？”

苏国：“不是突然决定的,前年去J市的时候，我就想留在那里了！“

说到这里，苏国顿了顿又道：“妈,前年您也去了J市，那里是首都，咱这边跟人家没法比，不说孩子们将来会是城里人，就是您跟爸年纪也大了，这次要不是小妹提前留了那救命的药水，爹爹还不知道会咋样”

“可是可是咱们的根就在这”儿子的提议是王桂芝从未想到的，她更加茫然。

虽说J市的确是个所有人都向往的好地方，但是她以往从未往这方面想

苏国笑了：“娘,啥根不根的，那您看小妹他们不都在J市定居了,咱家到时候也在那边买房，有了房子跟工作,咱在J市也有了根！”

这话倒也是,虽说农民的根就是田地，但是自家除了她跟老头子是农村户口外，孩子们吃的都是供应粮。

不过“你们去J市,工作咋办，工作不好找吧？”

苏国点头：“头前东东跟我说了，咱们这边的工作可以卖掉，到时候这钱再添一点，在J市重新买一个工作！”

王桂芝还是不大看好，她皱眉：“工作哪有那么好买，加上孙子们，将近二十个岗位，哪能一下子都买到，万一买不到咋办？总不能坐吃山空吧？娘还是觉得不稳妥。”

苏国却是有自己的打算：“娘，您想哪去了，咱们怎么可能一起去，可以一家一家的去，或者一个一个的去，J市有东东他们呢，东东说了，会寻摸着帮咱们找工作，要是遇到合适的了，咱们这边工作一卖立马去J市，两厢不耽搁，且东东还说了，要是咱们买房子缺钱，他也能借钱给咱们周转下”

看着儿子快五十岁了，说起这些话题的时候还跟个孩子般的一脸向往，说的也是头头是道，知儿莫若母，王桂芝清楚的知道，儿子这个想法在心里头琢磨不是一两天了。

她叹气道：“娘也不懂这个，等你爹醒了，你问问他吧，要是你爹还有你三个弟弟都没意见，娘也没意见，就是受了二房的恩惠，你们自己记得就好！”

小便宜占占王桂芝是喜欢的，但是这些恩情太大了，可不能理所当然的！

苏国裂开嘴笑了：“娘，您放心吧，您儿子不是那白眼狼！”

“对，娘，儿子也不是白眼狼，我也觉得大哥这个想法挺好的，那可是J市啊！”苏安也不知站在门外听了多久了，他手上端着几个铝制饭盒，进屋后，就来了这么一句。

王桂芝接过饭盒往小桌上摆放，不忘白了小儿子一眼：“你这孩子咋还偷听！”

苏安倒打一耙，故意逗自己老娘：“我可没偷听啊，我那是光明正大听的，是您说话嗓门太大了！”

王桂芝抄起饭盒盖子，对着小儿子的脑袋就敲了过去。

苏安故作哎哎叫疼，逗得王桂芝一扫这几日的愁眉不展，总算笑了出来

医院病房里欢乐的气氛苏西并不知道。

越往乡下，路上坑洼越多，车开的也越慢，一路上她紧赶慢赶的，总算在两个多小时后抵达了红旗生产大队。

不止是她来了，就连郑军与他的朋友也不放心的跟着回来了。

三辆车一起开进来红旗生产大队，当下就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

苏西心里头惦记着事情，一路上也没停下，直接将车开到了苏家门口。

到家后，苏西看着自家熟悉的屋子也没时间感慨，院门被锁着，颖姐不在，算来这会儿她应该在村里的小学教书。

苏西没急着找她，下车后，与好奇跟过来的四邻们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的往后山赶，她时间不多，必须在天黑前将李麻子给找出来。

望着苏西火急火燎的背影，村民们三三两两的议论了开来：“我瞅着西西那丫头是去后山啊，难不成她一个女人还亲自去抓李麻子不成？”

“有啥不行的，你没见西西身上穿的是军装吗？肯定也有些身手！”

“我咋听说苏西是医生来着？”

“嘿！你那是见识少，人家那是军医！”

“军医不是医生？那是干啥的？”

“”

显摆的村民被问住了，一时不知咋说才好，又觉得不说些什么委实丢面子，吭哧半天转移话题道：“你管人是干啥的，反正跟咱们这些个种地的肯定不一样，西西这是发达了，你们方才瞧见了没，那车是她开回来的，老厉害了！”

“可不是，这丫头是真的出息了，她小时候那娇气的样儿，谁能想到她能有如今的日子哟”

“你们说咱要不要跟过去看看？这么些个男人呢，一起出马，我觉得那遭瘟的李麻子铁定能给揪出来！”

“就是，这丧良心的躲在咱后山，谁知道他逼急了还会干出啥事情，走走走，我也去看看！”

“我家二柱子也去了大半天了，还没个消息，我也去看看”

“”

说着说着，众人一拍大腿，纷纷决定一起去看个究竟。

于是，一群老娘们也不回家午睡了，浩浩荡荡的坠在了苏西他们的身后。

后山脚！

苏西一行人到的时候，发现山脚下有不少村民，还有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却不是她以为的正在巡视，而是所有人都闹闹哄哄的的围成一个圈，正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苏西耳力好，很快就从这些人的口中得知了缘由。

却原来是有一名警察在寻山的时候，被李麻子偷袭，脑袋被开了瓢！

幸好被村民们及时救援，不然说不得小命都要交代在山里了！

“大兵，你快骑车送小冬去医院！”

这时候出警基本都靠自行车，这次带头的大队长看着手下越来越惨白的脸色，又气又急，恨不能立马冲进山里，将那个李麻子抓出来碎尸万段！

那李麻子简直不知死活，本来他的罪名判个几年也就出来了，现在好了，再加上一个袭警，还将小冬伤的这么严重，现在基本是半辈子在监狱里出不来了！

大兵听到自家队长的吩咐，本来急的一脑门子汗水的他，立马有了主心骨般，急急的就往停自行车的地方跑去。

这时苏西他们也赶了过来，苏西扒拉开人群，看着躺着的叫冬子的年轻警察，连忙蹲下身子帮忙救治，嘴上不忘对郑军道：“军子，你回去开车过来，车上我带了急救箱，且他这伤太重了，需要送到医院去，坐自行车太颠簸！”

见郑军二话没说的又往回跑！苏西又对着围拢的村民道：“大家让一让，给伤患空出一些位置！”

村民都认识苏西，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医生，一听这话，纷纷往后退，很快就给空出一块地！

警察带队的人叫卫大海，他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军装女人，手法熟练的为小冬止血，迟疑道：“请问同志你是？”

苏西正忙着帮人止血，全神贯注间并没有注意旁边的人说了什么。

倒是村民们七嘴八舌的为苏西介绍了起来。

卫大海听着从村民们口中不断说出的溢美之词，才明白眼前的女人正是前几天被李麻子伤了的老大爷的侄女。

这侄女还是个军医，一家子都是军人，这次是特地从J市赶回来，也是为了自己的大伯。

苏西手上并没有什么医药用品，只能用手法按压，暂时帮忙止住出血的速度，一边焦急的等着郑军开车过来！

突然她动了动耳朵，扭头看向身后的山林，眼神暗了暗！

心中冷嗤，这李麻子还挺有胆的，居然敢摸到山脚附近了，他是不是觉得可以趁着下方的混乱，然后逃掉啊？

想的倒是美!

与此同时，郑军的吉普车也开了过来，苏西一边分心留意着慢慢往山下移动的李麻子，等着他自投罗网。

一面快速的帮受伤的警察包扎伤口。

她的速度很快，几分钟后，她将纱布打了个结，才对着郑军道：“军子，你先送他去医院，我只是帮他止了血，他还需要后续治疗”

郑军不放心苏西一个人，他知道她是想要进山抓人，且不提自己的发小，就是他自己这些年与苏西的友情，他也是肯定要跟着的，所以便让自己的兄弟送伤员去医院。

卫大海感激的不行，从口袋里掏出所有的钱票递给大兵，让他跟着一起去，一是照应，一是帮忙指路！

等将伤员送走之后，卫大海又开始召集人上山，他发誓，这一次，一定要将李麻子那王八羔子抓到。

那厢卫大海还是分配人手，苏西却眼神幽幽的看向不远处的小山坡！

要说这李麻子也算有两把刷子，几十个人搜山也没人将他给找出来，唯一一个照面的警察小冬还被打的头破血流。

而且在众人闹腾滕的急救小冬警察，疏忽防守的时候，他却敢趁机下山。

如果不是苏西耳朵时刻注意着李麻子的动静，说不得还真会被他跑掉。

然而假设终究是假设，待李麻子快要挪动到两百多米外的山脚处时。

苏西动了，只见她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似的，在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快速的朝着李麻子的方向跑去。

只几吸间，苏西人就来到了李麻子藏身的地方！

李麻子至从两三天前躲进了山里，就如那丧家之犬一般，到处躲藏，没有吃的就在山里生吃野菜野果，短短几天的时间，整个人就消瘦苍老了不少！

也是这短短的两三天的时间，让他从一开始的惊恐交加，到如今的阴鸷狠辣！

他只以为苏承忠已经死了，再加上刚才被他偷袭的警察，李麻子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被抓到，抓到了也肯定要被枪毙。

他不懂什么法不法律的，他只知道，杀人偿命。

他不想死！所以他必须逃！

他匍匐在山上，看着下面看守巡逻的人渐渐的都聚拢到了那受伤的警察身边。

心知这是最好的机会，只要他趁机逃了，以后有的是办法回来报复这些个多事的村民。

然而，他想的很美，进展的也很顺利。

却没想到，临到了山脚，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给挡住了去路！

两人普一照面，李麻子反应极快，手臂粗的木棍对着苏西狠狠的就甩了过来。

如今的他，就是那亡命之徒，在他看来，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三个的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眼神嗜血，下手凶残，对着来人的脑袋，力求一击得中，就跟那被他开了瓢的警察一般。

然而苏西怎么可能让他得逞，直接抬手稳稳的抓住木棍，在李麻子没反应过来之前，一个用力，将毫无准备的李麻子连人带棍的甩了出去。

众人只听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然后就看道被甩的七荤八素的李麻子，正趴在地上，整个人疼的蜷缩成了一团，嘴里还在哀嚎不止。

李麻子的脑子到现在都还是懵的，不明白自己只是挥了下木棍，然后怎么的？

他咋就整个人腾空了呢?

他娘的，到底是咋回事？

别说李麻子是懵逼的状态，就是卫大海等人也懵逼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到底是警察，卫大海很快反应过来，立马向着苏西他们跑了过来。

然后他看着地上半死不活、邋里邋遢的男人，迟疑道：“这就是李麻子？”

这会儿不用苏西回答了，跟着呼啦啦跑过来的村民们，一个个都激动的指认这人就是李麻子！

苏家的大小男人更是二话不说，对着李麻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将本来就疼的爬不起来的李麻子揍的嗷嗷惨叫！

卫大海在旁边冷眼看了一会儿，才假装轻咳一声，开始拦人：“行了，行了，别给人打死了，既然人找着，咱们就收队了，这李麻子也是倒霉，潜个逃，瞧把自己摔的头破血流的，啧啧实惨。”

其余几个警察配合点头：“就是，他要是不逃不就没这些事了！这叫自作自受！”

众人

苏西望天！

总结完后，卫大海才朝着另外的几个警察使了个眼色。

几名警察接到自家队长的指示，纷纷上前，将苏家的人拉开，当然，拉的是不是真心实意的，彼此都明白。

苏西看着哥哥们让开身子后，露出来的鼻青脸肿的李麻子。

她是医生，大概就能看出，这些都只是些皮外伤，再想到自家大伯受的苦，她抿了抿唇，向着苏泰他们身边走来。

只是在经过李麻子身边的时候，有意无意的一脚踩在了李麻子的一条腿上。

然后众人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声音的时候，趴在地上的李麻子就直接抱着小腿惨叫了起来！

那声音，凄厉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下。

苏西勾了勾唇，毫无诚意的道歉：“不好意思，脚滑了！”

这话一出，众人看向苏西的眼神都变了。

尤其是卫大海，他们这些警察也是有基本的格斗训练的，卫大海又是当兵转业回来的，刚才苏西那一脚，绝对是故意的。

只是叫他没想到的是，这么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就这么轻飘飘的一脚下去，能将人的腿骨给踩断了。

这得多大的力气？

更别提眼前这个叫苏西的医生，面上看着还云淡风轻，一点也不吃力。

卫大海突然就不怀疑自己方才的眼花了，眼前的这个医生，无论是身手还是力气，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所以，方才李麻子被抛出来也绝对是这个女医生的手笔。

当然，这些卫大海心里明白就行，至于苏西方才的不小心，咳咳那什么，人家可能真的是不小心也不一定。

思及此，他大手一挥：“将人捆起来带走！”

看着警察们将半死不活的李麻子粗鲁的带走后，了解自家妹子/小堂姑真正实力的几人，纷纷冲着苏西比了个大拇指！

苏西

郑军

众村民？

解决了垃圾后，苏西便又在家人们的簇拥下往家的方向走去！

途中她看了几眼苏坤，方才她就看到，苏坤一直守在山下，想来也是打算亲手捉住李麻子。

许是她看的频率太高了，苏坤低头看向小堂姑问道：“堂姑，怎么了？”

苏西本来不想说什么的，毕竟感情是自己的事情，不过苏坤与丁宜双之间有大伯这个事情在里面，总归不大好弄。

又想起这个堂侄不顺的感情之路，苏西到底还是多了句嘴：“你要是与那丁宜双有什么，只要大伯同意你爸那里也会同意的。”

苏坤没想到小堂姑与自己说这个，他眼神闪了闪，虽有些尴尬，却还是点了点头。

几人回到家的时候，苏西发现颖姐与姐夫都回来了。

想来是听到了消息，特地赶回来见苏西的。

苏西去了J市后便没有再回来过，几年没见谢颖，也不知是不是保养的好，或是被人呵护着，她发现颖姐虽穿着朴素，但是人却没怎么变化，依然那么漂亮。

两人本就处的好，久别重逢，又处理好了心焦的大事，如今自然欢喜的不行！

苏西给在市区的大堂哥去了个电话，得到大伯又醒了一次，人看着也精神了很多的消息后，她才彻底放下心来，决定在家里住一晚，明天再去市区看大伯。

晚上，苏西是与谢颖一起睡的。

睡的是苏西以前在家住的屋子，两个人躺在床上，各自诉说着这几年的境况。

聊着聊着，苏西也聊到了自家双胞胎儿子，她感慨：“蛮蛮跟担担长的一点也不像，不像峥峥嵘嵘他们，陌生人根本分不出他们谁是谁，我感觉我就生了个假的双胞胎。”

谢颖好笑的拍了下苏西：“哪有这么嫌弃自己孩子的，我倒是很想见见两个小家伙的，之前看了照片，两个孩子长的多好呀！”

谢颖说的再平常不过的话，听到苏西耳中，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就有些酸酸的。

颖姐已经到乡下七年多了，她不像自己，自己是知道再过两三年就能平反了。

这样漫无止境的等待，想也知道有多煎熬!

想到前两个月听公公谢博说上面已经在斡旋，甚至有些知识分子已经被平反召回，说不得姐夫都不用等到77年。

想到这里，苏西小声道：“姐，咱爸最近给你来过电话吗？”

谢颖摇头：“爸很少给我们来电话，你知道的，他那位置盯着的人太多了，就连妈都很少打电话过来”

为了彼此好，谢颖从来不会主动给家里去电话，就算寄信也是寄给郑军的一个朋友，然后由朋友将信转给郑军，再由郑军想办法交给唐思韵。

总之就是很麻烦，所以，他们会尽量减少彼此的联系。

想着想着，谢颖就觉得不对了，她下意识的坐起了身子，急道：“是爸爸怎么了吗？”

苏西不知道颖姐脑补了啥，她赶紧将人拉下来躺好才道：“没事，没事，爸要是有事，我还能安心回来吗？”

谢颖一想也是，她嗔了苏西一眼：“臭丫头，你吓死我了！”

本来作为女儿这么些年不能在身旁尽孝，已经让她自责的不得了了，要是父亲再出了什么意外，谢颖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苏西小小声道：“最近已经有不少曾经被下放的知识分子被平反召回了，之前爸跟我们说，他也在想办法斡旋，我想着，说不得你跟姐夫就能回J市了”

“真的？”谢颖沉默了很久，才用着气音问道。

似乎这个好消息太过突然，突然到让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不是她悲观，实在是等了太久了，从丈夫被下放到现在已经八年多，自己来到红旗生产大队也有七年多了。

它不是八天或者八个月，是整整八年多！

他们也从一开始怀着期望，说不定哪天就能回去了，到后面，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快要在乡下呆了十年了。

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十年呢？

久到她跟丈夫早就对回J市不再抱有希望。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要在乡下扎根一辈子的时候，西西却告诉她，他们就快要能回去了，还是能平反，能堂堂正正回去的那种！

这怎么可能呢？

苏西是真的听公公说过这事，她才敢跟颖姐透露一二的：“真的，有不少人已经平反了，我想着姐夫肯定也会被召回的，毕竟爸一直惦记着你们，我想着最多再过两三年，定然能回去的”

最后这个期限是苏西自己加上去的，总要给个明确点的希望。

她想着，就算公公最后没成功，离大革命结束不过只剩下两三年罢了，她这么说也没什么错！

再次在弟妹口中得到了肯定的消息，谢颖只觉一股巨大的欢喜从胸口升腾而起，速度太快，冲击的她眼眶中的泪水，毫无征兆的，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

给苏西唬的一跳，她手忙脚乱的帮忙擦拭，刚想安慰两句。

谢颖已经快速的奔下了床，鞋子也顾不上穿，就这么光着脚跑了出去。

苏西被她这一系列的举动惊的还没回神时，就又被外面颖姐又哭又笑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刚想跟出去，就听到外头姐夫闻渊焦急的询问声音。

苏西刚迈出两步的脚步瞬间顿了顿，然后哒哒哒的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薄被一掀，将自己从头蒙到脚，勾着嘴唇闭上眼

睡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