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后屋二房,房间只点着小指大的松油蜡烛,豆大点的光晕,使屋子显得很是昏暗。
宝琳来到了她爸妈的房间,把夹杂在字典里的钱拿出来交给了苏红英。
“宝琳,哪来的?”苏红英惊讶的拿着钱,平时过年给宝琳都是几分一毛,考试的奖金也不多啊,平时买书本子笔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应该花的差不多了,现在宝琳手上的钱哪里来的,这么多,都快赶上她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存的1/3了。
没错,二房,这么些年在没什么大的支出的情况下,现今一共攒下了96块5毛4分钱的巨款,大房和三房的私房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
大房虽然人多也勤快,每年山货挣的不少,但架不住李桃照顾娘家啊,每年侄子一套衣服,逢年过节送的礼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字,大房李桃当家,每年李桃对她娘家的具体孝敬大房其他人应该不知道,要不然早就闹开了。
苏红英也是偶然见过一次李桃给她妈李老太太准备的寿礼,好家伙,一斤肉两斤白面一包糖三尺布,绝对的大手笔,按李桃对娘家的大方来猜测的话,每年大房最少一半收入基本上都会流入她娘家。
三房虽然有岳家,还是按着村里标准拿礼的,但攒不下钱是因为老三王建军不勤快啊,再加上可以存私房那年徐晴就怀上了文军,等文军长到三四岁了,可以撒开手了,没多久又有怀上了宝珠,徐晴就被孩子拖住了,平时又要上工,哪有时间上山,可不就私房少吗!
前几天上山采蘑菇的时候家里老太太还在叮嘱老三勤快干活,文军过个一两年可就上学了,到时候三房压力更大。
二房苏红英没有娘家,每年岳家过节过寿那一笔省了,一家三口干活勤快,平时生活节俭,上山勤,收获就多,平时节俭,存的就多,再加上吃住都在家里,才能在五六年时间里存下这么一笔钱。
这些钱就算在村里也是很大的一笔钱款了,就村里底子稍微薄一点的家庭都拿不出这么多钱。
“在我拿回来那本中俄对译字典里找到的,当时翻出字典的时候,我就觉得很新,在翻看有没有缺页的时候,发现字典后面部分夹了东西,里面就是这些钱。”宝琳点着唇角状似回忆的说道。
宝琳也没有说谎,真实的情况就是这样,只不过听着有些不可思议。
“哎,闺女我怎么不知道字典里还夹了钱啊?当时我不就在后面翻找吗?”王建党看着宝琳拿出的钱,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明明都是一起在废品站,怎么自个一点都不知道。
“哎呀,我当时不是怕爸爸你不镇定,露馅吗?就没告诉你,想着回来跟妈一起说。”
“在你心里你爸我就那么不靠谱吗?”王建党故作伤心的说道。
“哎呀,爸爸,我的好爸爸,不是这样的,我当时紧张死了,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做,现在心还在砰砰跳呢。”宝琳看出来了,但抱着王建党胳膊一顿撒娇卖痴。
“好了,别耍宝了,你们两个,我闺女运气就是好,出门买书都能捡现钱,改天不忙了,妈一定要再带你去看看。”苏红英这次捡了大便宜,今天还没过呢,就想着下次的事情了。
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什么都不用干,坐享其成就好了。
“妈,今天带回来的红糖呢,咱泡红糖水喝吧!”宝琳故做嘴馋的说道,想着翻过这一篇,别再提起钱的事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
“哦哦,对,红糖,建党,去把堂屋热水壶带过来,顺带去厨房带三个碗,咱们泡糖水喝。”苏红英就着那点光晕,摸索着用钥匙开箱子拿红糖。
“哎,我这就去。”王建党轻车熟路的出了房间去拿东西。
等一家三口喝上热乎乎的糖水已经是十几分钟后的事情了。
现在的红糖都是糖砖,一块一块的,一斤红糖大概有个三块,这次只掰了小半块下来,再用这小半块红糖掰开,每个碗里都放上一点,加上热水,等个一两分钟就化开成为糖水了。
等宝琳回屋的时候,把本子给带上了,晚上住一个屋给两个哥哥,也方便。
第二天一大早,宝琳喝完菜粥就急急忙忙去挖野菜了,等挖够一天的野菜已经是半中午了。
家里前两天摸的螺蛳小贝已经吐好泥了,用热水焯烫过后,用粗的做鞋子的针把田螺和螺蛳的头挑出来,大半背篓只出了一碗。
小贝则是用手挤出里面的泥沙去掉内脏,河里面的小贝,个小肉也少,小半背篓只出了一小碗肉。
中午主食贴了些玉米饼子,用嫩野菜做了个菜汤。
螺肉贝肉这些,宝琳特意让她奶留了两小勺猪油。
猪油爆香后,加入小半碗去秋剁的辣椒和蒜片,炒热炒熟后,再加入螺肉贝肉,炒至肉质紧实,再加入半碗水,焖煮入味后,开盖,加入适量盐水,出锅之前再撒上葱花。
螺肉紧实,贝肉香甜弹牙,再加上剁椒的独特风味,辛辣刺激的蒜香,再加上最后的葱花葱香扑鼻,简直太好吃啦,最后铁锅和汤碗里留的菜汁都被家里两个小伙子瓜分了,用玉米饼子刮干净了。
下午两小伙子工都没上,叫上宝琳背着两个背篓就去了河滩。
宝琳也乐意跟着去,好玩啊,在宝琳看来,村里最好玩的事情之一就包括摸螺这一项,更何况螺肉还好吃勒,虽然处理麻烦了点。
但人生在世,不就为了个吃喝玩乐吗!
三人忙活了大半个下午,摸了满满两背篓螺贝回去。
“砰沙沙沙沙”两背篓螺贝都给倒家里厨房门口的破缸子里面去了,按规矩,先养个一两天吐吐泥沙。
“后天,咱再吃了它,对了,那天你们两个可得帮着挑肉,就今天那些我都和文军挑了两个小时,坐的腿都麻了,这里更多,你们不帮忙,我可搞不定。”宝琳舀水冲着背篓里的泥沙,这也太脏了,想了想,还是等会拎着去河边刷吧。
“行,到时候你提前跟我们俩说,我们一点留下来帮你。”王文辉边说边抖搂身上的衣服裤子,刚刚没注意,上面都溅上了泥点。
等晚上家里大人回来后,自是三个人都挨了一顿批,毕竟摸螺这种东西,回来衣服基本上都是不太能看的,大人心疼衣服,不挨骂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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