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7章

虞婆喝过粥和药后,整个人终于渐渐地缓了过来，大家伙一颗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只是看着自家孙女原本一张本就喜怒不形于色的小脸儿变得更加不悦，虞婆自知理亏,也有些讨好地冲着庄婉道：“婉儿,奶就是忘记了,不是故意不喝药,不过你放心，往后不忘记了,天天都喝，可成？”

庄婉听到虞婆这么保证,脸色才稍微回暖一些,但语气还是有些生硬地道：“往后我给您熬,就不会忘记了。”

虞婆靠在床头有些虚弱地笑了,露出光秃秃的牙床：“乖孙,你生火都生不好,还想帮奶熬药，这哪成，你每天晚上熬到子夜,鸡叫便起,奶也舍不得你辛苦劳累。”

庄婉低垂的睫毛看不出神情，但在谢颜的角度还是可以看到女人微微嘟起的唇,看着似带着几分委屈，谢颜不禁心念一动,十九岁，在古代可是个年纪不小的老姑娘了，可在装着二十七岁灵魂的谢颜眼中，也不过是个小姑娘,想着她能为虞婆付出这么多，也忍不住生出怜惜来。

“您要真是心疼我就按时吃药。”听似平直没有波动的语气，却带着一点点的赌气，不细心根本就听不出来，像是在控诉虞婆停药的举动。

谢颜仿佛能听到后面多了声轻哼声。

真是个傲娇的小姑娘。

不过谢颜不敢做出任何表现，毕竟此时的她，也不过是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

曹娥本想留下来继续照顾虞婆，但还是被祖孙二人婉拒了。

虞婆虽然有那么一会儿是昏迷不醒，但还是能意识到是曹娥在照顾她，醒来时也一直忙前忙后，一脸欣慰地道：“大娥子快回去休息吧，老婆子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也能下床走路，婉儿一向晚睡，睡前都来我屋看看，不碍事的，你们忙活了一天快些回去歇息吧。”

曹娥拗不过，只好起身带着孩子回家。

临走的时候谢颜转身冲着庄婉道：“庄秀才，明日你去镇上抓药，我刚好也要上街，要不要一起同行，到时候让我娘过来照顾虞婆婆，我们就可以安心出门了。”

庄婉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惠民药店开门早，我要会早一些去，你若是想早上出门便一道走吧。”

说完看着一旁的谢元谷抱着大毛眼巴巴地看着她，眼神也柔和下来：“若是喜欢，便抱去养吧。”

床上的虞婆也笑道：“你们新家刚建成，带着大毛去，也能给新宅院热闹热闹，多点生气。”

谢元谷一听开心得不行，抱着大毛冲着庄婉和虞婆弯腰行了个礼道：“谢谢虞婆婆，谢谢秀才姐姐，晚上我带大毛回家，白天再带着着大毛回来见大毛的娘亲，谷儿可以陪虞婆婆说话逗趣解闷。”

大家见他乖巧可爱，原本沉闷的气氛也一下子被冲破，曹娥母子三人就在一片其乐融融中出了庄家的院子，趁着夜色回家去了。

因为新的被褥还没有买，晚上三人一起挤在曹娥房中的土炕上。

天气不算特别冷，炕也还没开始烧，不过土炕硬邦邦的，睡得着实不怎么舒服，曹娥和谢元谷倒还好，谢颜一向就不喜欢硬床板，一大早起来睡得腰酸背痛的，心想着今日上街一定要多买一床被褥，不然还不如继续睡稻草床。

曹娥早就起床，熬了粥端着小罐子就往庄家去。

谢颜洗漱完后喝了粥，冲着谢元谷道：“谷儿现在想去街上么？”

谢元谷猛地一抬头，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自家阿姐：“想去！”

“那快些喝完粥我们去找秀才姐姐一起去镇上。”

原本还有些墨迹的谢元谷三两下就把一碗粥给干完了，拿着袖子擦了擦嘴边的饭粒道：“阿姐，谷儿吃完了，咱们去找秀才姐姐吧。”

谢颜看着自己还没有吃两口的粥，有些不哭笑不得地道：“娘刚端粥过去，秀才姐姐也是好吃了饭才出门，你急什么。”

“嘻嘻~阿姐，我们去秀才姐姐家里等她吧。”

在谢元谷的催促下，谢颜也只得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匆忙把两个碗给洗了，这才带着谢元谷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用绳子将大门给绑上，一边冲着谢元谷道：“谷儿，一会儿到了街上，姐姐要是不记得买锁头，你要记得提醒一声，若是没有锁，到时候你外祖母会趁着咱们不在家进屋子把咱家的东西都给搬空了。”

谢元谷吓了一跳，忙道：“阿姐，谷儿会记得的，不要让外祖母和表哥表姐来咱家，我不喜欢他们。”

“嗯，不给他们进屋。”

去到庄家的时候，庄婉果然还在喝粥，见到她们姐弟二人到来，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谢颜看着她坐在那里，腰背挺直，一如她整个人的气质，就连吃饭喝粥也是这般端正优雅，小口地进食，无声地细嚼着口中的食物，不急不躁，整个环境和时间仿佛都因为她的动作而被固定住了一样，安静而缓慢。

而屋里，虞婆和曹娥在小声地说这话，时不时发出轻笑声，尤为温馨。

在谢颜的记忆中，自被赶回曹家后，曹娥几乎没有这般放松地跟人这般交流过，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笑，而虞婆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没有昨日的那么虚弱，看来是恢复了不少。

庄婉吃完饭，开始收拾近日来抄写的一些书籍，再一本本装入箧笥中，背在背上，这箧笥和谢颜背着的小背篓相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古代箧笥通常是用来装文书或衣物，如今很多读书人行走外边，多用这些箧笥装置行囊方便行走。

谢颜看着她方才装进去的那些书籍，忍不住调侃道：“是《大小姐的闺中密事》吗？”

庄婉手中的动作一滞，稍瞬之后语气又变得一如既往地平淡：“还有其他话本。”

谢颜看着她耳根处的一抹粉色，这才不拿这个打趣她了，但看着那一本本手抄的话本，忍不住思绪乱飞，她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印刷技术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些字难道不能用一个模子给印出来么，一本一本抄，得多麻烦呀？”

庄婉有些意外地望了她一眼才回道：“如今能印出来的都是四书五经等流通较广的书籍，得事先做好一整版的凹凸字，刷上油墨方可印上一页，印多了，这字迹就会变得模糊，这些话本看得人不多，没人愿意花这个钱去刻模板。”

谢颜一听便知道这个时候活字印刷的技术还没出来，最多只是达到雕版印刷的阶段，而且还只是小范围内实用而已，她倒是有心拿这个去拓展发财之道，但活字印刷是一个体量很大的工程，要么是有钱的富人开发，要么是整个国家推动，如今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姑，连一家子的吃饭问题都还没有办法解决，更谈不上有这个实力去着手这样大体量的事情。

突然想起在现代的时候，隔壁邻居就是个七十多岁的老爷爷，曾经是乡里小学的老教师，家里有一台古老的简式油印机，据他所说，在□□十年代的乡村学校，都是靠这个油印机来给学生印刷试卷，老爷爷有时候印刷东西还叫她过去帮翻页，因此谢颜也大抵研究过这个东西，知道其构造，但不知道自己动手做起来难不难。

如此想着，心里便有了打算，但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谢颜暗暗将这个念头压下来，转换话题道：“这些话本抄起来定是没有写的挣得钱多，为何不自己写呢，再由别人来誉抄岂不更挣钱。”

原本正走在前面的庄婉步子一滞，停了下来，定定地看了会儿谢颜道：“我不会编故事。”

谢颜笑了，道：“我有故事啊，我讲你来写。”

庄婉难得地眉头挑了一下道：“你都会些什么故事？你终日在田间劳作，可曾听过别人的话本？”

谢颜不服气地道：“你别瞧不起人，我虽然不识得几个字，也没去过很多地方，但我爱做梦，我梦里很多东西就可以当做话本写出来。”

谢颜本来是随口说说，如今被庄婉这么一激就激出兴致来，甚至认为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挣钱机会，而且如今能看得懂话本的，大都是一些读书人，这类人一向喜欢落魄书生的艳遇故事，而历史上这类故事最典型的代表的就是聊斋故事，聊斋志异描写主要是一些书生与妖魔鬼怪的恋爱故事等等，简直不要太契合眼下这时期话本的需求。

聊斋主要是由几百个小故事连串起来，一个小故事不过几百字甚至更少，这对当前这种印刷技术不发达的古代社会来说，这体裁体量刚刚好，不至于太长。

想到这里，谢颜心中一喜，如今自己身处的这个时期又是架空的朝代，也不知道后世还会不会有唐宋元明清，如今能得此机遇来到这个时空，为了生存扎根，只能厚着脸皮窃取后代的故事来先站稳脚跟了。

谢颜自小就对聊斋故事特别感兴趣，也看过不少以聊斋为题材的电视电影小说和故事，可以通过扩写和润色，再以白话文形式写出来，一小篇两三百字的聊斋文可扩写到三到五万字的话本，刚刚好。

她对庄婉道：“我昨晚上就做了个梦，是关于小狐妖与一个读书人的故事，这只小狐妖叫做辛十四娘，我讲给你听听，听完了你再下结论，如何？”

《辛十四娘》的电视和原文及白话文谢颜都看过，因此印象都很深刻，讲起来也是条理清晰，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整体的收尾又特别好，小爱成全大爱，将整个故事进行升华，一下子就高大上了，既迎合了人们想看小情小爱的要求，也能在结尾处提升逼格，不至于太小家子气。

上盐村到镇上不到一个钟的路程，谢颜说得很慢，走到了街上故事还没说完。

眼看商铺就在眼前，谢颜不得不停下来道：“先买东西吧，剩下的回去的路上再说。”

庄婉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此时竟然浮现出一丝意犹未尽的感觉，谢颜见状心中忍不住暗笑，果然骨子里还是个小姑娘，在现代可能喜欢追剧的吧。

而一旁紧紧跟着的谢元谷就诚实多了，眨了眨眼睛道：“阿姐，那最后的小狐妖和书生在一起了吗？”

“不给你剧透，回去路上再说。”谢颜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

庄婉一向克制，压住着内心的蠢蠢欲动道：“嗯，我先去书店把手抄的书籍还回去再去买药，你们是同我一起去还是分头行动再汇合？”

谢颜自从兴起了和庄婉一起写话本的心思，也想去书店看看行情，忙道：“一起去，不过晚些我和谷儿还要去买被褥和大铁锅，到时候可能拿不过来，你会帮忙一起拿的吧？”

庄婉看着对方可怜巴巴的眼神，点了点头，于是三人一起朝着书店走去。

书店老板和庄婉已经是老熟人了，待她拿出手抄的基本书籍后，一并结钱给她，一本一百文。

只听那店老板道：“庄秀才的字还是一如既往地端庄漂亮，看起来不费心，这话本找了几个人一起抄，客人看了就只想要你抄的那一份。”

谢颜先前看过庄婉写的契书，确实是字迹工整，但在庄家里见过桌上的字帖，虞婆说也是她写的，龙飞凤舞好不飘逸，而且带着隐隐的大气感，不像一般女子书写的那般娟秀，看来抄书和自己随意写的写法已被这人给随意切换了，毕竟读者看话本是为了读故事，不是为了欣赏毛笔字。

只听店老板又问道：“庄秀才这次是想抄哪本？这几本字数都差不多，《游侠录》和《猎女传奇》这两本最近卖得比较火，后者字数更多，很多闺中小姐爱看，天天跑来问，我这边都安排不来人去抄，我看就抄这本吧。”

庄婉却转头看了眼谢颜道：“这几天暂时缓一缓，我祖母生病没人照顾，我怕是腾不出身来誉抄话本。”

店老板大概知道庄婉的情况，也也不好强压任务，她不抄自有人抄，虽然质量确实没有她写的好，也只得遗憾地道：“成吧，等你祖母病好了你再过来拿话本。”

而一旁的谢颜问道：“掌柜的，您这里的话本是怎么收的？”

店老板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谢颜，转头问着庄婉：“你们是一起的嘛，你没和她说过咱这话本是咋收的——咳，看你写得好不好，按往我们统一纸张的大小和誉抄的固定字数篇幅，上等话本每一百页按三两银子算，每一页按照三十文钱增减，中等的百页二两，次等的则按百页一两银子算，不过看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莫非也是念过书的，你看庄秀才才高八斗，也是写不出话本来，莫非你也想试一试？”

“那您是如何界定话本的等级，哪种才算得上的上等？”

“哟，这小姑娘还真的是来真的呀，这话本自然是我说了算，我若是觉得好看给的就是上等的钱，你想想啊，我难道还会把好的话本往外推嘛。”

谢颜又问道：“那我这话本若是卖给你了，还能拿去其他地方售卖嘛，倒也不去书店，去茶馆酒楼卖给说书人说书这种地方？”

“这不行，一旦话本卖给我了，就不能再卖到别出去了，好啦小姑娘，你若是真能写出话本来再说吧，要知道，这些年没少有秀才老爷拿着话本找我收购，但写的都不知道是些什么玩意儿，索然寡味看都看不下去。”

店老板意有所指的说辞，庄婉脸上并无过多反应，谢颜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便牵着弟弟的手拉着庄婉的衣袖出了店铺。

“我还想去其他的铺子问问看是不是价格也是这样的。”

庄婉听到谢颜这么说，点了点头，带着她走了几间书店，结果是大同小异，出来后谢颜小声道：“这书店也是挺黑的，一本话本收上来二三两银子，卖出去也是一二两，让人誉抄一本不过才一百文钱，只要卖上两本，基本就不会亏了，若是我们真的写出话本，倒可以想办法运作一番。”

庄婉点了点头，方才没有继续接誉抄话本的活，就是对谢颜的故事心动了。

谢颜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有搞头，转头问道：“咱们路上说的那个故事，能卖得出几两银子？”

“三两。”庄婉言简意赅地道，按照她以往所誉抄的这些话本，谢颜说的这个故事，稍微进行润色，完全可以算得上上等质量的话本。

谢颜眼前一亮，紧接着又释然了，聊斋故事能在后世流传这么久影响力这么大，并被翻拍成各种各样的电视电影，其故事性自然是极强的，岂是这个时代其他市井话本所能匹及的。

而且区区三两银子的价格，还真对不起这么好的剧本。

等先搞一本出来试试水，看看市场反响，倘若有搞头，再想别的方法去除中间商赚差价，扩大销量，拿下市场。

“既然如此，那就按那个故事写吧，你家里的笔墨纸砚可是够用？”

“够了的，上个月买了很多，买多会算便宜点，还能用上一段时间。”

谢颜这才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去买东西吧，先去惠民堂买药，然后你再跟我们去买被褥和大铁锅，可行？”

药的分量不多，箧笥来的时候装着很多书，回去就只装了十来包药，路过路过一个糖葫芦的摊点，谢元谷的眼睛几乎都移不开，谢颜笑道：“昨日不是给了你钱了么，怎么不拿出来买？”

谢元谷自小被欺凌被嫌弃，养成了小心翼翼的习惯，胆子很小，除了自家阿姐和娘亲，对旁的人都保持着很强的警戒心，就算是庄婉和虞婆，都是在事先表现出来很大的善意他才渐渐地熟悉起来，或许又是庄婉用一只小狗给俘获了他的心，所以对待庄婉，他的警戒心算是降到了最低。

如今让他自己去找一个陌生人买葫芦糖，又迟疑了，躲在谢颜的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谢颜有些无奈，只得上前去问价，待要付款的时候，一只白白的小短手从背后伸出来，两只间捏着一个铜板，递给那位卖糖葫芦的老伯。

谢颜忍俊不禁，对自家弟弟是又心疼又觉得好笑，又觉得这种被迫自闭的儿童实在是太可怜了，只希望从曹家出来后，能变得活泼开朗起来，母亲也能不要再和以前一般唯唯诺诺畏畏缩缩，至少能活出自己的样子来。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要让家里强大起来，金钱就是强大的前提基础，所以赚钱是目前最迫在眉睫的事情。

而眼下能够让自己尽快达到目标的，话本将是一个新的出路，庄婉或许就是一个最佳的搭档。

吃到糖葫芦的谢元谷心里早就美上天了，糖类绝对是天下所有小孩无法抗拒的东西，他何曾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要是屁股后面长着一条尾巴，现在走起来，肯定是一翘一翘的。

“阿姐阿姐，要记得买锁头。”

谢颜会心一笑，方才若是谢元谷不提醒，她还真的把这茬给忘了。

“一会儿去买大铁锅就一起买了，谷儿记性可真好。”她不吝夸赞道。

买被褥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先前庄婉和虞婆祖孙二人给她们送了两床被子过来，那时候脏兮兮地盖了一阵，拆下洗了再还回去，总觉得不太好，于是问道：“庄秀才，上次那被褥盖了这么久，我们也不太好再还回去，要买也是买新的，倘若你们家不缺被子，我就换成银钱给你怎么样？”

庄婉一听摇了摇头：“都不要，你们盖着吧，本就是用不上的。”

“那我换成钱给你，还有那口饭锅也是。”

不待对方回答，谢颜直接就去定了两床被褥和一张垫被，被子都是棉花做的，一床也不过五六斤左右，垫背薄一些也轻一些，加起来也就十来斤，就是体积大。谢颜让店家帮忙把这三床被子都卷的很小，让庄婉背两条，自己背一条。

“一会儿还买一口锅子回去烧水，回头我抱着这锅子，谢谢庄秀才帮我当了一回搬运工。”

十几斤的东西而已，庄婉倒也没有那么弱不禁风，倒是看着谢颜这么瘦小的身材，到时候还要扛一口锅子，也不知道扛不扛得住。

谢颜似乎看出了她心思，拍了拍自己细胳膊上并不存在的肌肉道：“别瞧不起人，我强壮着呢。”

一向淡定如庄婉，见到她这个样子，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谢颜倒也没说谎，她这副身子瘦是瘦了点，也是以前没吃饱饭给闹的，但她底子好，这副身子很强韧，力气倒是不小，等以后好好吃饭养起来，扛上扛下确实没有问题。

去王铁匠那里买了一口锅子，再打了三个房间三把锁，还有院子门口一把大锁，今日要买的东西就买完了。

“买几根筒骨回去吧，虞婆婆现在还吃不了干饭，晚上让娘给大伙儿熬筒骨粥。”

庄婉没有反对，只是在付钱的时候率先拿出来二十个铜板递过去，谢颜想付款都还来不及掏钱。

“你干嘛跟我抢呀，我家三口人，比你多一口，我们谷儿现在可能吃呢。”

谢元谷一听也忙挺起胸膛道：“秀才姐姐，我现在可能吃了，一餐能吃两大碗粥。”

庄婉难得地笑了笑：“你就算再能吃，这粥的钱秀才姐姐总是能付得起的。”

谢颜见到东西都买好了，这才招呼着回家：“谷儿，这骨头晚上熬粥吃，你负责提了，可别弄掉了哟。”

“不会的，一根都不会掉。”

“锅子很重，我们每人抬一边吧。”庄婉建议道。

“——呼，我自己来——”

“逞什么强，早上来的时候那故事还没讲完，回去还得讲一路，你都喘成这个样子还怎么讲？”

“成吧，那就一起抬着——咳，其实也不重啦，就是碍手碍脚。”

作者有话要说：瞧，挣钱的路子这不就来了嘛。

兔兔还要不要养啊？

周末这两章都是二合一啦，不要说我不讲信用哟。

谢颜：我很强，我能横扛八头牛。

庄婉：我稍微弱一些，但我能干翻你。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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