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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尔顿师师长安德烈无奈的看着在他身边喋喋不休的陆铭。
拜尔顿师,正在做撤离拜尔顿堡的准备。
拜尔顿堡是拜尔顿州首府,曾经拱卫帝都的东北重镇,拜尔顿公爵也一直是武功最盛的帝国将领担任,而不是世袭贵族爵位,直到三百多年前,帝国完全确立了君主立宪的政体,该爵位才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但拜尔顿军团的番号保留了下来,只是到现今,变成了只有万余名士兵的拜尔顿师。
先辈的荣光,安德烈从不敢忘,可问题是,拜尔顿师根本没有机械化,也只有师部有一个直属的坦克营,二三十辆坦克而已。
而即将抵达拜尔顿堡的索尼亚国防军第三机械师,是索尼亚最精锐的机械师之一,一支完全装甲化的部队,坦克数量在三百辆以上。
拜尔顿师,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住进攻的希望。
何况,双方主要部队现今都处于修整集结状态,从“东斯顿”乃至北部军团司令部的命令,都是令拜尔顿师暂时放弃拜尔顿堡。
索尼亚人的前线部队,则仍有在蚕食己方领土的军团。
第三机械师就是如此了,因为其进入格瑞芬尼地区较晚,没能赶上大型战役,令其指挥官很是憋着口气,现今在北部地区横冲直撞,而且,在北部地区,也确实很难有格瑞芬尼军队对其造成威胁。
从“东斯顿”的命令,格瑞芬尼各军团正逐渐在中部地区集结,也在等待着东部联盟提供的物资装备,东部重工地区,乃至北域地区,听说都在鼓足马力生产战车,大批战车已经在南北大铁路干线上源源不断的输运到帝国境内。
是以,现今北部地区零零碎碎的抵抗,根本无关紧要。
只是想不到,拜尔顿师很正常的撤离行动,却遭到了这位来自黑山公国的陆队长的阻挠。
陆队长麾下,好似也就是一个步兵营,本来应该在几百公里外的纽斯尔顿地区活动,那里很安全。
却不想,这支小型武装却莫名其妙来到了北方前线。
陆队长还在侃侃而谈,“以领土换时间,不是这样换的,我们总要阻挡一下索尼亚人的脚步,也打打他们的傲气!”
陆铭第一次要用尽解数来说服人,说的嘴都要干了,“拜尔顿堡的位置也很重要,索尼亚的第三机械师,并不是什么对上级命令阳奉阴违,不修整,反而一直在北进,很明显,它的目标就是拜尔顿堡,因为控制了拜尔顿大桥,其兵锋在北部地区就可以一马平川,他的机械部队在下一步的战役中,将会完全占据主动地位!”
安德烈无奈的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们的抵抗也只是螳臂当车,除了白白牺牲,不会有任何效果,我们不惧怕牺牲,可是,没有任何价值的牺牲,对指挥官来说,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可耻行为。”
如果不是觉得对方是所谓志愿来支援己方抗击侵略者的战争,一个民间几百人武装的小头目,根本就不会见他。
如果不是不想在第三方军人面前坠了威风,不想被对方认为己方都是胆小怕死之辈,这些解释都不用解释。
陆铭无奈道:“但是,就算撤退,你也没有炸掉拜尔顿大桥的准备吗?”
安德烈立时诧异的睁大眼睛,显然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更觉得不可思议。
拜尔顿大桥,是帝国最长的跨江大桥,耗资极为巨大,也令格瑞芬尼南部和北部地区连为一体,全长四千多米,曾经创造建筑史的奇迹。
为什么要炸掉它?
陆铭看安德烈神情,心下摇摇头,这哪里是战争?简直是一场儿戏。
也确实,别看索尼亚人都已经攻陷帝都,但双方伤亡都不大。
不过格瑞芬尼王国被俘虏投降的军官士兵,就超过了十五万。
其中有八个师,成建制的举了白旗。
但其只是眼见事不可为被包围后不想做无谓的牺牲,却也不会改旗易帜被索尼亚人改编为索尼亚军队而倒戈相向。
索尼亚人对格瑞芬尼人,也完全不似对盖德人或者在西域那般凶残。
在盖德人地区或者西域的那些行为被严令禁止,不过,战争期间,军兵们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等等现象就不可能绝迹,只是比之盖德人州和西域,这种违反军纪的行为比较少,因为被第一控制宪兵调查证实的话,是真的会严厉处罚。
当然,在索尼亚人占领区举行游行示威的格瑞芬尼人,还是遭到了机枪的无情扫射。
琢磨着,陆铭道:“如果我说,我们有机会阻击索尼亚人的机械师,令其铩羽而归呢?”
安德烈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陆队长,我们不要做白日梦了!”
一直站在安德烈身旁的是名高瘦上校,拜尔顿师的参谋长,德拜尔。
其实从他的姓氏就知道,其可能和最后一任拜尔顿公爵有渊源,很可能是其直系后裔。
此时德拜尔插嘴道:“陆队长,你有办法阻击索尼亚人的机械师?”
安德烈蹙眉看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
陆铭点点头:“我们有秘密武器,以及专门训练的反坦克兵。”
德拜尔眼睛一亮:“愿闻其详?”
陆铭道:“还是在战斗中我们再看吧,一时半会,我也解释不明白。”
安德烈摇头,“陆队长,不是我打消你的热情,我也很佩服您的勇气,很欣赏您的执着,但是,你带来的志愿兵都是步兵,也没看到有火炮或者其他大型武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就算您用卡车装满火药,而且在被对方击毁前靠近了索尼亚人的坦克,但摧毁他的坦克的希望也不大,除非您的卡车是秘密武器,有着不为人知的架构,但是据我观察,这些卡车好像都是我们格瑞芬尼地区出品嘛!”
安德烈的语气里,多少带了些讥讽,渐渐对这没见过世面的北方老感到不耐烦了,以为坦克是那么好对付的么?你们北域说是有装甲部队,但想来也是几十年前的那种铁罐头?你这乡巴老还以为我们的坦克也那么可笑么?
德拜尔盯着陆铭的目光里也有了些怀疑,本来的欣喜,现今信心渐渐动摇。
陆铭想了想道:“这样,我只需要一个团打掩护,还有师部直属的坦克营,我希望也能留下,我的作战计划就是在拜尔顿大桥对索尼亚的坦克师发起阻击,一旦不成功,我们的人会炸掉拜尔顿大桥,所以,你们留下的掩护部队,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撤退。”
“炸桥做什么?!你知道会对拜尔顿州的经济造成多么巨大的影响么?”安德烈语气渐渐严厉起来。
陆铭很想敲开他脑壳看看里面是什么,但也理解,格瑞芬尼人和索尼亚人一直是一体的,其实最终不管角逐的哪一方获胜,他们也没有亡国之类的耻辱情绪。
何况从来没有近现代惨烈战争的洗礼,他们很多高级将领现今的思想状态,完全和自己不在一根弦上。
那边德拜尔听着陆铭一再提“炸桥”,眼睛却很亮,显然,他是支持炸桥主张的。
“师长,我愿意留下来,也监督陆队长不要将桥炸掉!”
德拜尔说是这样说,但从他眼里跳动的光芒,显然是认为留下断后,就算证明这些北域人是胡吹大气,但最起码可以炸掉桥梁,可以严重阻挠索尼亚人顺利实现战略目标。
安德烈蹙眉,德拜尔却已经对不远处参谋道:“传达师部命令,令三团和师部坦克营终止撤退行动,等待我进一步的指令!”
参谋打个立正离开。
安德烈便有些无奈,看起来真到了紧要关头,德拜尔并不太鸟他,他也没什么办法,在拜尔顿师,大概德拜尔的威望比他这个师长还要高。